果然是专业人士,对自己的工作了如指掌。蔡头不等两人出声,便转身走向电梯,同时详尽而略显啰嗦地讲着:“他一来我就注意到了。正好那时候我在大堂,看着他们开的房。那女的比那小伙子至少大了一轮都不止,所以我就多看了一眼。然后今天中午是那女人退的房,但是那小伙子现在还没出来,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又不敢去问。”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了电梯。云涛对电梯并不陌生,因为训练中心也安装了一套电梯,他们训练过围绕着电梯的各种战斗,但很少开,毕竟这玩意消耗的电力惊人。这时老冯则开口问道:“你不可能看不出我那个弟兄是新进突击队的。为什么不敢问?”
    蔡头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抬起头来看着电梯顶上镶嵌的柔和的花灯,嘿嘿地笑着没有回答。
    老冯随即会过意来:“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虽然是这样的回答,但连云涛都能看出蔡头在装傻。
    老冯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不屑地笑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跟我玩这一套。”
    “我真不知道那女人的具体身份。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大堂经理,你明白的。”蔡头认真起来:“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就算你们不方便调查客人的身份来历,但是你绝对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你怎么不敢问。”老冯笑呵呵的,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笑不起来:“你们那里至少有那女人开房时登记的信息。怎么,一定要我回去申请调查令,还是回我们老地方坐坐?”
    蔡头赶紧摆手:“大冯,有你的啊,在我面前摆起架子了。要是我还在队里,我踢烂你的屁股。”
    老冯哈哈一笑:“你打不过我。”
    蔡头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是,我被你揍三次,才能揍你一次。但你想完全不被我揍,那也不可能吧。”
    老冯捻了捻胡子:“行行行,告诉我吧,那女人什么来头。免得我们都不方便,是吧。”
    蔡头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去看她登记的信息也没用的。她用的是假证件。”
    “哦?”老冯眉毛一挑,显得非常讶异。
    “嗯。证件是真的。不过是假证件。现在你明白了吧。”蔡头苦笑道:“那女人有来头,而且十有八九和你们保安部的高层有关系,是哪位大佬的家眷。”
    “这样啊……”老冯沉吟起来,没有再问。而云涛听得莫名其妙:怎么是假证件又是真证件?这是个什么说法?但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停止了运行,于是云涛也没有多想,跟在两人背后踏入了这一层的走廊。
    厚厚的地毯让三个人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很快,蔡头便在一间客房门口停步,道:“就是这一间了。”
    云涛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一百零二号在房中会是个什么情况。他难以抑制地开始胡思乱想,他还活着吗?他不敢确定,屏住呼吸看着蔡头打开了房门。
    一股滞重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倒退几步。虽然屏住了呼吸,但云涛还是闻到了烟味,酒味,食物的味道,香味,还有某些令人……令人很不自在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大致述说了这里发生过什么。云涛有些迟疑,但老冯没有迟疑,大步撞进房中,同时沉声喊道:“一百零二号!”
    云涛赶紧跟上。但他没有听到回答,这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而蔡头有些瑟缩,但还是缀在两人后面,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这是一间套房。云涛很快就看到了外间的情况:豪华的陈设,真皮沙发上散落着衣物,有突击队员的制服,也有女性的贴身衣物。茶几上和地面上滚落着空酒瓶,一只高脚杯里还有小半杯血红的酒。
    没有一百零二号的踪迹。老冯径直抢进里间,这一次,云涛听见了一声呻吟。
    是一百零二号的声音,不会错的。一起相处了十年,这些孩子们已经对彼此的声音非常熟悉,甚至比容貌更熟悉。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跟在老冯身后冲到了里间的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的不像话的,雕花的大床,床上的一切都纠结在一起。在一堆麻绳般的被单间,一个身材健美的年轻人正慢慢坐起,茫然地晃动着脑袋。
    云涛设想中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他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浮现出一抹笑意,看着老冯走到床边,喊道:“一百零二号,怎么回事?”
    “嗯?嗯?”那家伙的眼神还有些呆滞,看起来神智并不清醒。老冯不由分说地扇了他一耳光,声音里已经带戴上了怒意:“还没醒?”
    但他的反应仍然很迟钝,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茫然地胡乱摸索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你是……你是……谁?”
    云涛忍着笑,不去看同伴出丑的模样,目光在这房间里游移起来。但他看到的全是不堪的东西:床单上的污渍,地毯上的水渍,还有到处散落的,半干半湿的纸团。而这时候老冯发现了不对劲,打量了一百零二号一眼,然后左右顾盼一番,突然在床头柜上抓起一张锡箔纸,凑到鼻子底下一闻,便压低了声音,少见地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彩虹?”
    什么是彩虹?云涛吃惊地看着老冯手上的那张小小的锡箔纸,而这时候,蔡头在他身后焦虑地回话了:“大冯!这事我们可不知情。”
    老冯没有答话,而是凑到一百零二号面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后有捏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舌头,才站直了,叹了口气:“是彩虹。”
    “什么是彩虹?”云涛终于忍不住问道。
    老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报出了一个长长的学名。这下云涛明白了。这东西他学过,教官提到这东西的时候,总是和数百年前的一些东西一起讲解的,比如那时候的海洛因,或者可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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