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市口,锦江彼岸食府。
    周敏依然是我所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这是将其与吴云帆暗自比较后的结论。但不可否认,吴云帆绝对也是能够挤身帅哥榜前列的人物。
    不仅如此,吴云帆还是锦江丛中项目的业主方主要代表人,真可谓是集权色于一身的纯金男。
    据任建说吴云帆是为了感谢他将惠又诗治愈而宴请他,所以我义不容辞地答应他同往。
    从台面上说,这次重要而难得的与业主方会唔的机会必须得兄弟齐心,方可利断其金;从台面下说,我十分理任建和惠又诗这种特殊的医患关系会让他在吴云帆面前人之常情地感到心虚,我必须得在他腿软的关键时刻扶他一把。
    再者,我自己也十分想见吴云帆。
    从街子回来已近一周,但我还是会时不时地被任建的故事特别是那些细节所震憾。基于此,我更对故事中另外一个男主角产生了羞于启齿的好奇,以及偶尔想到他便会产生既无耻又畅快的微妙心态。
    任建比我想象的更为专业,进入包间那一刹那,他脸上便没有先前在出租车上那种偷邻瓜果的羞怯,显得正经而稳重;惠又诗气色红润、浅言微笑,丝毫看不出她在任何方面有任何问题;吴云帆始终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容,若非知道他与韩亚的往事,我几乎会认为他正是一个阳光型的男人。
    菜品不多,却很精致。
    吴云帆夹了一只虾,先细细地将其污物抽去,蘸了酱,放到惠又诗盘中,然后他自己才开始吃菜。
    无论是谁都可以从这个细节中看出吴云帆对惠又诗关爱有加,同时又能证实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暖男;无论是谁都能从惠又诗习以为常的表情看出,她和吴云帆的感情已经水乳交融到相濡以沫的无上境界。
    但这个无论是谁,却不包括我和任建。甚至,我会偶尔莫名其妙地猜想当初和韩亚在一起的时候,吴云帆一定也是如此细心和温情。
    我将一丝憎厌深深压在心底,挑出一些与投标无关的话题与吴、惠等人笑谈,以达到活跃气氛、增强感情的表面目的,进而接近更深一层但绝对不可告人的真正目的。
    吴云帆端着红酒杯,笑道:“任律师,我之前还真不信中医,但你让我改变了看法。看着诗诗现在这种状态,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任建也端起酒杯,与吴云帆轻碰浅饮,笑道:“中医治病之理还在于养,首先就要滋养病人的心情。惠总的病症能够这么快得到治愈,少不得吴总你尽心尽力地照顾和关心。”
    吴云帆笑而摇头,复看向惠又诗,眼里蕴含着脉脉温情。
    惠又诗轻拂鬓角,微笑道:“是啊,云帆,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谢谢你。”
    吴云帆倾身在惠又诗肩上轻拍数下,嘴唇抿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我端杯而敬,笑道:“吴总,说句肉麻的话,我非常喜欢和你聊天,你总会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任建微笑点头;惠又诗巧目顾盼。
    吴云帆哈哈一笑,举杯道:“何律师,我对你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以后咱们可得多多走动、多多交流啊。”
    惠又诗举杯,微笑道:“我也陪饮一杯。世上优秀的男人不多,可我面前就坐了三位,这是我的荣幸。”
    任建举杯,笑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我们既然如此投缘,我自然也陪饮一杯。”
    四人笑而饮之,情谊绵绵。
    此时,任建电话响起。我不用听就知道是韩泽海打来的,因为这正是那贱人一手安排的结果。
    挂掉电话,任建叹口气,摇头道:“唉,我们做律师也真不容易,除了精通法律法规,还得熟悉各种专业领域的知识。可我们毕竟是律师,又不是万金油,怎么可能事事俱到?”
    我正色道:“出什么事了吗?”
    任建叹道:“老韩呗,他自己有项目经理不问,偏偏来问我。我是他的律师,又不是他的员工,怎么招投标的大小事都问我呢?偏偏我还不能拒绝他,郁闷。”
    我作恍然状,安慰道:“可以理解的,毕竟对老韩来说你才是专业的。不过话说回来,招投标法确实有待完善,很多公司打法律的擦边球搞围标,偏偏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任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突然冲吴云帆说道:“吴总,合众公司围标的事,其实你们是清楚的吧?哦对不起,聊这个话题应该不算违规吧?”
    吴云帆灿然一笑,说道:“严格来说,只要涉及这次项目的话题都不适宜私下摆谈。不过,律师可以另当别论,因为我相信律师都有保守秘密的职业操守。”
    我摆手道:“吴总,不适宜就别聊了,咱们聊点其他的。”
    任建点头道:“是啊,虽然很感谢吴总对我们律师的信任,但我可不想给吴总和惠总添麻烦。”
    惠又诗看了吴云帆一眼,微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朋友间私下聊聊也不行?再说,任律师他们只是律师,又不是投标单位。而且,我对合众公司这种行为也很反感。”
    吴云帆点头笑道:“是啊,现在建筑行业很不规范,几乎每次招标都会遇到围标、串标。作为业主方,我们是迫切希望这种局面能够得到整治,毕竟,这损害的可是国家的利益。”
    我摇头道:“要整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何况合众公司不是一般公司,听说是宋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吴云帆作思考状,说道:“这就是让我为难的地方。以前只是那个叫魏一的年轻人来找过我,我还可以应对。可昨天惠董给我说,宋义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惠又诗蹙眉道:“老头子也是糊涂,国有企业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吴云帆笑道:“诗诗,怎么这样说爸?再说,难道惠董他老人家还没有你想得周全?”
    任建笑道:“我们律师的观点都很保守,所以我理解惠总的担心。我个人觉得……惠董只要把握法律规定的底线,就应该没有问题。”
    惠又诗笑靥如花,举杯道:“谢谢,我一定把这个观点转达给我爸。”
    任建举杯轻碰,笑饮。
    我笑道:“算了,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了,再聊可能就要涉嫌违规。”
    吴云帆摆手道:“无妨,我们都有分寸。相反啊,我觉得正好两位律师在场,我们聊聊法律风险倒是很有必要。
    任建点头道:“嗯,我和何律师把网上的招标文件研究过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所以真有风险的话,也只能出在开标、评标环节。但是这些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事啊。”
    吴云帆点头道:“我对招标有一定经验,到时我会尽量控制好每一个环节。不过话说回来,若论实力和业绩的话,合众公司倒真是我们首选的对象。”
    我点头道:“是啊,宋氏集团的名号摆在那里嘛。”
    任建摆手道:“若论实力和业绩,其实老韩的泽海公司也不错。吴总,这是事实啊,我可不是误导你,哈哈。”
    吴云帆笑道:“我知道,泽海公司也和我们合作过,他们在业界内的口碑确实不错。哎呀,这话题还真不能再聊了,越来越深入了啊,哈哈。”
    任建举杯而笑,说道:“不聊了,喝酒!”
    我附议,举杯道:“今天这场合还是适合聊聊养生之道。”
    四人共饮。
    宴毕,我和任建目送吴、惠二人离去后并未打车回程,而是步行至街对面的单望咖啡厅。
    韩泽海正在那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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