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微微皱眉,说道:“前两年你大师父还在的时候说过,他发现那些人似乎针对这阵法有些异动。可惜大师兄他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就出了那么一件事,结果就是这样。”
    我微急,问道:“哪样?”
    老神棍啧道:“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嘛。”
    我有些郁闷,却顾不上与老神棍斗嘴,说道:“那程希音说的诺言应该是解放前的事情,现在时过境迁,当初受诺之人都没了,他们还揪着这诺言干嘛?”
    老神棍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愚蠢。”
    我满心纳闷地看向二师父;二师父微微摇头,说道:“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行。”
    我更加纳闷。
    老神棍嘿嘿一笑,说道:“易德本就是一个‘简’字,你想那么复杂就是有违易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我们搞明白,掌握一个始终即可。既然他们有可能针对阵法做手脚,那我们就盯着他们,逮个合适的时机搞点破坏。”
    我白了老神棍一眼,说道:“易德还有一个‘变’字呢!师父,七星国祚阵的阵眼是不是分布在各处古墓里?而且古墓的出口都盖有鸟兽图纹的青石板?”
    二师父微微点头,说道:“曾听师兄讲过,阵眼确实分布在各处古墓,因为那些古墓正是龙穴之地,如此方能汇融各处龙脉,发动阵法的威力。”
    我闻之一怔,暗道这七星国祚阵岂不和方向说的那个鬼镇天君阵一模一样?便又证实道:“是不是每个古墓出口都有青石板?”
    老神棍双眼一瞪,说道:“那些古墓分布各处,彼此相距十分遥远。再说,布阵之人都是利用已有的古墓,怎么会每个墓都用一样的青石板?”
    我陷入沉思。
    半晌,我试探道:“会不会……那六宗正在修复七星国祚阵?”
    老神棍愣了一下,看着二师父说道:“这倒和荣儿说的差不多?”
    我闻言而呆。
    对一个律师来说,将各种已知条件假设成为相互关联的前提条件,在此基础上顺推结论实在太过简单,这肯定让我呆不起来;我的分析结论和大师兄说得差不多,这可以让我高兴或者嘚瑟,但同样不能让我呆起来。
    让我困惑却又不敢相信的是,六宗联盟修复七星国祚阵来干什么?他们又能干什么?
    遗憾的是老神棍在这问题上却给我讲易德,我期望叶荣能有直白一点的见地,遂问道:“大师兄还说什么?”
    老神棍摇头道:“他和你一样,也是分析出来的。不过,他说有几处古墓确实有些古怪,他们正在调查。”
    我微有失望,稍后暗自缓口气,心道这始终应该是大师兄他们该干的事,至于我……
    我问道:“师父,那些人为啥围着我转?他们要针对的话也应该针对大师兄啊。”
    老神棍乜斜的眼睛,脸上神色却像是…….同情,说道:“你道行最浅啊。”
    我呆了呆,愤愤道:“再浅也是您教的!”
    老神棍嘿嘿一笑,说道:“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嘛,你就在城里边呆着,没事不要到处瞎跑。你安份点不就没事了吗?”
    我无语反驳,过了半晌才说道:“您们早先神神秘秘地说他们有目的,真是因为我?”
    老神棍白了我一眼,说道:“不然呢?”
    我再度无语,内心却波涛起伏,直叹马瘦受人骑,人善受人欺!这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这是吃柿子尽拣软的捏!这是把我视作两军交战的阵前卒啊!怎么说大家也是修真隐宗嘛,我这卒子都还没有过河,至于这么猴急?至于这么凶神恶煞么?
    不过人与人不同,宗与宗也有别。
    虽然同为六宗联盟,但人家上古天真和山水荒表现出来的气质就明显比上清宗、无名宗、归命门要超凡脱俗得多。不但名字取得文雅,人品也是极好的;一个送我见面礼,一个和我交朋友。
    这就是素质!
    我分析道:“我觉得上清宗和归命门最危险;而上古天真和山水荒倒是坦坦君子,既是对手也可能做朋友。”
    老神棍连续甩了两个白眼,说道:“朋友你就不要想了,现在这些小的和当初那些老的不能比。反正你听我的,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我隐隐觉得应该还有很多问题,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只好说道:“暂时没有。”话刚说完,我又急切地向二师父问道:“二师父,早上我在山顶的时候,看远处那些山脉隐隐在动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二师父脸色渐复红润,笑道:“那是地气,气者依山傍水而行,或称龙脉。凡我修真者,只要步入人阶,就能渐渐开启先天神窍。你现在已淬成道识,以后自然能够感觉到更多的天地异象。”
    我张嘴无语,又突然惊喜无比,说道:“按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以后不仅能看到龙脉,还能给人看相?”
    二师父微愣,呵呵一笑。
    老神棍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你半天就憋出这么一个屁来?”
    我瘪瘪嘴,嫌弃道:“粗俗!那我问你个正气浩然的问题。我听宫穴并没道气,为什么感觉不到嘈杂?难道升入人阶后听力反倒下降了?”
    老神棍笑道:“嗯,这倒算个问题。咱们步入先天后便不像普通人那样靠耳朵去听,而是用道识去感受。心动识动,你想听什么,只要定定神便可以听见。”
    我微微心动,果然听见密林里微风飒飒、松针落地,心下极喜,说道:“这给人看相就容易多了,听听对方心跳是否正常就能判断我蒙的对不对。”
    二师父呵呵再笑。
    老神棍瘪嘴,说道:“就凭你这一个‘蒙’字,你就把我们乾元宗的脸都丢光了。”
    我毫不心虚地笑道:“那您教我啊,让我别给您老人家丢脸。”
    老神棍想了想,说道:“安之,不管是看相还是寻龙,其实这些都是小术。咱们修炼到先天境界以后,自然一眼就知道其中奥妙,哪里还需要学这些?”
    我瘪瘪嘴,说道:“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您给秦明茶楼弄了个什么风水物件,还要他去开光什么的,难道这不是小术?指不定您收了人家多少钱啊。”
    老神棍讪笑,脸上竟然极为罕见地闪过一丝难为情,说道:“嘿嘿,术数也是本事。不过,不管是看相算命、六爻六壬,还是奇门太乙都是源于易。我们本来修的就是易道,再去学那些东西简直就是舍近求远。”
    我戏虐道:“舍本求末比较准确一些。”
    老神棍白我一眼,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舍近求远。”
    我正色道:“您不仅没有谦虚求学的态度,还有强词夺理的劣习,这样很容易教坏徒弟。”
    老神棍再白我一眼,说道:“是徒弟太笨。我的意思是这些小术我可以教你,这就是近;你去向别人学,或者看看《六爻秘术》什么的,那就是远。”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笑道:“我那是看着玩的。”说罢又反应过来老神棍态度转变得有些不可思议,问道:“师父,您不是说我现在已入人阶,不需要再学这些小术吗?您别为难自己啊。”
    老神棍一脸费力不讨好的委屈,怒道:“术业有专攻啊!虽然你可以看破天地间的诸多奥妙,但你看得出来,能够说得出来吗?”
    我微愣,复又欣喜若狂,欢呼道:“您真教我?”
    老神棍嘿嘿一笑,说道:“我总得让你挣点吃饭的钱嘛。”
    我大喜,用发自肺腑的语言将老神棍的人品讴歌一番。当然,这不仅仅是对老神棍的本事有了更多的认识,而是因为二师父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和老神棍对话而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
    对于风水、看相之类的小术,我还是比较信任二师父。
    我本欲将老神棍说的所有术数通通学完,那样绝对会比焦世邦还牛气。但经过短暂而理性的分析后,我最终决定只学风水。一来是因为贪多则嚼不烂,学起来也麻烦;二来是因为只有风水才和我们那几个建筑行业的顾问单位紧密相关,咱不能舍本求末不是?
    当然,搞风水来钱快那是真的。
    是夜,我以前所未有的蓬勃精力和认真态度开始向老神棍学习风水之术;下半夜,我将这种精力和态度发挥到极致,以至于老神棍都劝我应该劳免结合。
    我并未给老神棍指出那应该是劳逸结合,因为他展现了远远超出我想象的小术理论,简直可以担当让我刮目相看的大师之谓。
    唯一让我知道这个老神棍仍然是以前那个老神棍的地方,便是他一如既往的猥琐、嘚瑟,和时有出现的恼羞成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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