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嘈嘈急雨落尽,两戳客匆匆而返。
    我举杯走到周敏面前诚心敬酒,他自然起身而应。我不经意而又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诉说着彼此之间的深情厚谊;他便挪动脚步回报一起抡胳膊上阵的慷慨义气。
    斜倚窗边,我见与孙婷婷等人已拉开安全距离,便压低声音说道:“哥,兄弟有几句话想说,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敏啧了一声,说道:“咱兄弟什么交情?有话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我作纠结状,半晌,低声说道:“哥,我见你与孙总关系甚密,有些担心呐。”
    周敏微愣,却也压低了嗓子,说道:“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我再纠结,低声道:“这个…….我怕你真的迷上她。哥,咱们玩归玩…….”
    周敏扭头瞟了一眼,打断我道:“好兄弟,你真是瞎担心!哥是什么人?哥是经常半夜被自己帅醒的极品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全天下美女痛不欲生?哥有那么自私吗?”
    我呆了呆,迟疑道:“但是,这个……..我认识她的…….老……公。”
    周敏面露恍然之色,低声笑道:“我知道她有老公,但正因为知道…….懂吗?”
    我作恍然状,微微点头,皱眉道:“我还担心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别搞的到时脱不了身啊。我自然相信哥在风月界的实力,可就怕她对你痴心不舍,坏了你的名声。”
    周敏窃笑,低声道:“兄弟多虑。哥可是有原则的,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那肯定事先就得把话说清楚。你放心,我和她绝对不会超出两个月。但是,这期间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那哥必须得往死了帮。这叫两厢情愿、两不相欠。”
    见周敏如是说,我便放弃继续狠戳的打算,当下左手坚起大拇指,右手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道:“哥,就冲你这素质,我敬你!”
    周敏哈哈一笑,尽饮。
    值此,孙婷婷摇曳而来,笑道:“敏哥,你和何律师有什么悄悄话呀,聊得这么开心?”
    周敏笑道:“我和何律师在探讨专业的法律问题。”
    孙婷婷媚眼一翻,甩给周敏一个白眼,笑道:“我倒是真有法律问题想请教一下何律师,可不可以呀?”
    我客气道:“孙总请讲。”
    孙婷婷大眼扑闪,正色道:“就是上次给你们讲过那个刻有字的石头,有人说那是文物,很值钱的。可是,那个疯子把石头抱走了,我想告他行不行呀?”
    我微微皱眉,说道:“你说那个林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有没有监护人?”
    孙婷婷大眼再闪,摇头道:“听说他没有家人呀!而且我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才想告他嘛。不然,我叫几个工人直接就抢回来了呀。”
    我想了想,说道:“孙总,这事还真不能告。首先,无主出土物的所有权属于国家,你不能主张权利;其次,林良和那石头在哪你都不知道,那等于既没有被告也没有标的物。这案子法院直接不会立案。”
    孙婷婷啊了一声,看着周敏直嘟嘴,说道:“那怎么办呀?”
    周敏一巴掌拍在我肩上,说道:“兄弟,婷婷这事你得想办法,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一阵苦笑,暗道这周敏果真是条言出必行的真汉子,给孙婷婷帮起忙来连这种鸟事都不放过。
    周敏嘿嘿一笑,又说道:“当然,我也拜托其他哥们,先得把这什么疯子给揪出来再说。”
    我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原则,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先把人找着,然后再说起诉的事情。”
    孙婷婷显然对周敏的表现煞是满意,竟不避讳地挽着他的胳膊,娇声如莺;反而周敏脸上倒是十分罕见地闪现一抹羞色。
    我觉得手臂汗毛直竖,赶紧打个哈哈返座。
    刚坐定,我耳朵便闻得任建蚊吟之声,说道:“苏小月也在这里吃饭,好像在群星萃包间。”
    我微愣,蚊吟道:“今天这种场合,咱们没必要去打招呼吧?”
    任建蚊吟道:“我以为你会认为有必要。既然没必要,就当我没说。”
    自美高事件后,任建和我达成共识,对苏小月的政策仍然是抓而不放。我本认为现在没必去见他,但看着眼前一众人等,突然又觉得让苏小月知道我们和周敏等人关系匪浅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这样会让苏小月觉得我们和他们的圈子其实是很亲密的。
    是以,我趁众人不察出得房间,绕过卫生间,左折十余米,来到群星萃包间门外。
    我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将听宫穴道气遣出。
    此时狮子楼生意超好,走廊上时有人行,我掩人耳目地蹲下去,假装擦着鞋上并不明显的灰尘。同时,我侧耳聆听,探清包间里有四道呼吸之声,却没有一人说话。
    心中微奇,我侧耳再听,结果仍然只闻得四道匀匀的呼吸之声。我正揣摩着是不是那贱人听错或说错,却忽感身边一丝风动,不由得抬头一看。
    这一看,瞬间让我心中生出一种微妙而奇怪的感觉。
    我身边站立着一个身穿藏青色短袖的男子,看着年龄与我相仿,容貌俊朗。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同样,他笑吟吟地盯着我而一言不发,这也不值得奇怪。
    真正让我奇怪的是,我明明不认得这男子,但却感觉与他有些似曾相识。或者说,他让我产生一丝熟悉…….不,应该是一丝亲切的感觉。
    男子一直笑吟吟地盯着我,但我分明看到他笑容里隐隐有些变化,似乎变得复杂,诸如意外、困惑之类。
    突然,这男子伸出右手,开口说了句什么。但一则这男子说的是秦陕话,语速较快;二则我本有些恍惚,也没认真听。是以,我竟没有听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凭直觉判定应该是问我是何人之类。
    我赶紧起身,伸手相握,说道:“上行律师事务所,何安之。”
    男子微怔,又微微点头,说道:“商徵羽……山水荒。”
    听到商徵羽三字,我尚与这男子用力握手;听到山水荒三字,我顿时全身一僵。
    天古天真!山水荒!
    世上最神秘的两大隐宗,神秘得连老神棍和二师父都说不清楚。然而,这才几天功夫,这两宗竟没有任何预兆的相继出现在我面前,这叫人如何不震憾?
    不过,有着之前燕灵兰的经历,此时我虽然极度震憾,却也不至于将商洛水老前辈几个字脱口而出。
    那商徵羽应该看出我的异样,便微笑着主动松了手。
    我把手缩回来,却又不自觉地抱拳,说道:“何安之,乾元宗。”
    商徵羽微愣,笑道:“你倒是洒脱,毫无防范之心。”
    听到防范二字,我心中一凛,完全清醒过来。这山水荒再如何神秘,再如何让我震憾,那毕竟是乾元宗的对头啊!
    换句话说,眼前这让我感觉莫名亲切的商徵羽却是我的对手、我的敌人。
    一时间,我懊恼不已,既恨这商徵羽不懂江湖规矩——你犯得着跟一个律师说自己是山水荒么?又恨自己不够稳重——知道他是山水荒就行了嘛,何必还要暴露自己是乾元宗弟子?
    商徵羽似乎也在走神,竟然没注意我的沉默,反倒显得有些感概,又缓缓说道:“也是!你我之间一无仇二无怨,纵然是两宗对立,那也是就事论事。事情发生之前,又或发生以后,我们都不用彼此敌视。甚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微微一愣,随即暗暗感谢上苍让我成为律师!如此,我才拥有沉着应对临场变化的经验,以及越来越厚的脸皮。
    既然商徵羽会错了意,我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必须得将错就错、借势顺势地接受他这番好意,咱不能让人家感到尴尬啊。
    我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一直就是这种观点,却不被别人理解。今日幸遇商兄,这是我的福气啊。商兄,不瞒你说,虽然你我初次见面,我却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或许这就是做朋友的缘份。”
    这几句话半真半假,我自然说得真诚之极。
    我并不知道商徵羽是从事什么工作,但从他那带有一丝感动色彩的眼神来判断,他绝对不会是我的律师同行。
    如此,我的心理优势瞬间高涨,便欲乘胜出击,争取与这山水荒的弟子真地攀上交情。
    正值此友谊桥梁修到紧要关头时,群星萃包间房门一开,走出来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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