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又诗微微脸红,说道:“是啊,也吃了药,可就不见好。”
    任建点头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这望字首当其冲,说明病症是容易表现在气色上的。惠总,我不瞒你说,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肝功有些问题,中医上叫做肝气损伤,而且…….应该和情感有关。”
    惠又诗微微发愣,继而说道:“这很严重吗?”
    任建叹道:“情之所害,使肝失条达,如此则气郁不舒,不舒而化火,化火而忧心,忧心而伤神,神伤则不安,不安则不寐。所以你会出现我之前说的那些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不但记忆减退,精神恍惚,严重的还会出现精神错乱,甚至发生自杀自残的事情。”
    惠又诗脸上红色尽褪,似乎自言自语道:“这么严重啊。”
    任建笑道:“惠总,我只是提醒你要重视,但千万不能过于担心啊。你这属于情感伤肝,心情最是紧要。而且,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是初期症状,巧的是我们又刚好略懂一些治疗的法子,这也算得上是缘份呐。”
    惠又诗恢复如常,微笑道:“是啊,那……不知任律师所说的法子是什么?”
    任建不语,翻开卷宗写下几行字,然后把一张纸推到惠又诗面前,说道:“惠总,我先声明一下,我和何律师虽然懂得中医,却不是医生。现在药方我给你开了,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吃啊。”
    惠又诗拿起药方看了一会,微笑道:“别的人我不一定相信,但对于律师,我却愿意相信。”
    任建微笑,说道:“玫瑰花4.5克,滁菊花、佛花、合欢花、厚朴花各9克,生白芍12克,炙甘草3克。用水煎半小时,每天1剂,分2次服用。惠总可记得?”
    惠又诗点头,笑道:“服用方法我就写在你这药方上,省得忘记。”
    见惠又诗如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写作业一般认真地记下服用方法,我禁不住暗暗感概。
    任建并未给我说过他是什么宗门,但正如我乾元宗由易经入道一样,他既然没日没夜地研究黄帝内经,那他宗门便多半与行医养生有些关系。
    如此,我看到这贱人给惠又诗开药方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心惊胆颤,反而心无旁骛地仔细观察惠又诗每一个眼神,准备随时为他敲敲边鼓。
    但是,这贱人并没给我敲鼓的机会,待惠又诗写完后,他像老师检查学生作业一般将药方扫视一遍,便干脆利落地起身与惠又诗辞别。
    钻进海妃,我问道:“你对那惠又诗那么上心干嘛?贪图美色?”
    任建嘁了一声,笑道:“我像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我正色道:“像啊。”
    任建一脸无奈,说道:“好吧,但这次不是。这次我是想用尽一切办法,帮韩泽海那老东西把项目拿下来。咱和他可是白纸黑字签有合同,他得按中标金额的1%给我们奖励。”
    我白了任建一眼,说道:“招投标项目你得慎重点啊,动辄涉及国有资产,弄不好就是刑事案件。再说,惠又诗只是一个副总,虽然她爸是董事长,但在国企里肯定不能搞一言堂。你把宝押在她身上,未必能如愿啊。”
    任建虚着眼睛若有所思,半晌说道:“我是把宝押在她身上,但不是因为她爸,而是因为吴云帆。”
    我纳闷道:“因为吴云帆财务总监的身份,还是他董事长助理的身份?”
    任建摇摇头,说道:“因为他的狠辣,因为他的无情,因为他的城府。”
    我想了想,提醒道:“杀狼易,驭狼难。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还有,你和韩泽海的合同也要慎重些,别整个无效合同,到时咱们费力不讨好。”
    任建嘿嘿笑道:“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咱是帮助泽海公司做标书,代为投标等行为,中标只是合同的生效条件,这能有什么问题?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正此时,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从海妃旁边经过,顿时让我忘记打击任建的嘚瑟。
    我扭头指着那男子的背影说道:“哎哎,贱人,你看那人是谁?”
    任建迟疑道:“好像是魏方圆的侄儿?”
    我点头道:“嗯,是魏一。他去锦江集团干什么?”
    任建想了一会,惊道:“难道宋义也想做这个项目?”
    我略略一想,不由得冲任建竖起大拇指。
    秦明说过宋义便是宋氏集团的老板,而上次在纳尼亚观察孙总和宋义的关系,我认为合众公司多半也是宋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魏一不仅是魏方圆的侄儿,而且以他能够在张正直那案子的相关文书上签名的行为来分析,他应该在合众公司占有较为重要的职位。
    是以,魏一如果真是为锦花丛中项目而来,则必然代表宋义的意思。种种关系隐晦不堪,这贱人居然如此之快就能想通,实在难得。
    任建一巴掌拍下我的手指,说道:“你有病啊!如果宋义想来插一竿,这还能有韩泽海的事?还能有咱们的事?”
    我倒嘶着气,说道:“虽然宋义财力雄厚,但也不至于一手遮天吧?”
    任建瞪了我一眼,说道:“以前不方便给你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偷听过黄总他们谈话,宋义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咱们去四姑娘山玩过,旅游设施搞得不错吧?那就是宋义做的。”
    我瞪了任建一眼,说道:“所以说他财力雄厚嘛。”
    任建瞪了我一眼,说道:“可这个项目最开始并不是由他来做,而是另外一个公司。后来宋义找到当地县上的领导,要求做这个项目。人家领导也得讲理啊,说通过招标定下的事肯定不能变,结果……你知道宋义怎么说吗?”
    我愣道:“他怎么说?”
    任建摇摇头,有些感叹,说道:“当时好像是杜总说的吧,说宋义的原话是‘不给我项目,你这个领导就当不了。’结果,这位领导还真就被调离,而宋义也果真拿到了项目。啧啧,我当时可比你现在还懵,差点被他们发现。”
    我张大了嘴巴,半晌说道:“天方夜谭吧?”
    任建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上次鸡哥说的那些传闻基本都是属实的,宋义的能耐超出你我的想像啊。”
    我呆了会,忽然问道:“对了贱人,宋义当初到底得了什么病,还让你给治好了?”
    任建不语,似在回忆;半晌,他说道:“刘太医之所以没办法,因为宋义其实不是有病,而是五行不调。金独强于内,导致邪气入侵。”
    我似懂非懂,却没有再细问。
    不管是我偷听到的宋义和魏方圆的对话,还是他与谷之依等人的关系,以及先前任建所说的一切,都隐证宋义不但是一个财力雄厚的人,而是一个强悍到危险的角色。
    我担心我再多问反倒会让任建警觉继而心生畏惧,从而影响我们以前制定的只为宋义提供法律服务便可高枕无忧的既定方针。
    虽然我对任建力争韩泽海奖励一事不断给予提醒、警示,但内心却无比渴望他能够获得成功。毕竟,据韩泽海他们预估,锦花丛中项目的预算应该接近两个亿,而按其1%的标准来奖励,那就是近两百万元啊!
    半晌,我作恍然状,说道:“难怪他认为你对他有恩……哎贱人,其实宋义对你这个恩人还真不错,不像是虚伪客套,至少人家主动给你拉了两单业务啊。既然这样,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将苏小月那帮虾子彻底拿下?”
    任建摇摇头,说道:“我有一个构想,但是还不成熟。嗯,我认为如果借助宋义的力量,咱们就没有必要和那些纨绔子弟纠缠,咱可以直接和他们老子搭上线。”
    我呆了呆,竖起大拇指,赞道:“高明!有魄力!”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这只是一个构想,具体如何实施还得好好琢磨。现在先说这头,如果宋义真要做锦江集团这项目,咱们怎么办?”
    我叹道:“宋义都被你说成那样了,我能怎么办?不过,这都是咱们的猜测,人家宋义不一定要做这工程;魏一到锦江集团完全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
    任建啧道:“好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值此,左力宏打来电话,我接了之后却有些莫名其妙。
    任建奇道:“不像是咱壬寅六君子的风格啊!”
    我点头道:“是啊,有家属的带家属,没家属的不能带别人的家属?这话可就不对!”
    任建嗯了一声,说道:“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没家属的尽量带别人家属?”话刚说完,左力宏也给他打来电话,内容大致相同。
    我摊手,说道:“没错,看来今晚这顿饭必定有古怪。”
    任建问道:“那你带柳静宜吗?”
    我白了任建一眼,骂道:“废话!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任建摇头笑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就是得让他们认识静宜妹妹,才能防止他们打她主意啊。”
    我略略思索,觉得这贱人狗嘴里吐出的倒也算是个理,于是便约了柳静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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