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靳哥一看也是习武之人,应该也有师承吧?”
    靳阳谷左右看看,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我也就不隐瞒。我师父是佛门俗家弟子,系嵩山无相一脉。”
    我抱拳道:“久仰久仰。”
    任建瞟我一眼,也抱拳道:“如雷贯耳。”
    我隐晦地瞪了任建一眼,心道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久仰,绝对不是你那炮仗般的假雷。
    我之前和这贱人一样,对少林、武当、青城等显宗的了解都仅限于电影电视。但自从听二师父讲解之后,我便知道这些传承数百、数千年的大宗门绝不仅仅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些花拳绣腿。
    其他宗门不说,单说这少林。
    以前我对少林以及佛教的了解就是电影《少林寺》,但二师父却道佛法修行竟与我乾元宗之易道修行异曲同工。我宗用九藏六,而佛家用六藏九。佛法无边就和我宗道阶的大道无名一样,已臻修真之极境。
    虽然我并不知道修练到道阶境界一种什么概念,但只要想一想我那鬼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大师父,便能肯定那一定是一种神一样的存在。
    靳阳谷摆手笑道:“不用那些虚的。”
    任建笑道:“那我就说句实话,今日能够认识靳哥,我从心底里开心。改天有空的话一定向靳哥讨教一番,让我见识一下无相派的神奇精妙。”
    靳阳谷笑道:“神奇精妙谈不上,不过能够相互切磋一下当然最好。刚才我也给小何说了,你们有空的话就到滇南来玩,我必定尽地主之谊。”
    靳、任二人一脸英雄相惜的感概,再饮。
    我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这贱人从今开始就不再是以前那个贱人,而是和我一样,已经身披某个隐宗传人的亮丽外衣。
    乖乖,从今往后我还得学会适应这贱人所贱出的新高度啊。
    苏小月笑道:“靳哥,你们有共同语言,可也别把我冷在一边啊,搞得我就跟外人似的。”
    任建正色道:“苏兄这样说可不对,咱们兄弟俩认识是多大的缘份啊,以酒相识、凭酒相知,那是如酒一般浓的情谊。”
    苏小月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靳阳谷呵呵一笑,说道:“小苏啊,你们平时可别只想着喝酒唱歌什么的,也应该聊聊正事,有什么事情大家要懂得相互帮衬。俗话说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根筷子牢牢抱成团。这方面你还要好好向你二伯学习啊。”
    苏小月点头道:“靳哥说得对,我记下了。”
    众人再饮一杯。
    我托辞不习惯在包间内方便而得出赫尔墨斯,向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踱去。其因有二,一则那贱人已经完全掌控场面,不再需要我敲边鼓,我紧张担心了一晚上,正好透透气缓缓神;二来是想梳理一下刚刚被靳、苏二人对话整得有些凌乱的思绪。
    从靳阳谷阳光刚正的气质不难判断他定然有着军旅身份,但我想不通他和苏小月能有什么关联。
    靳阳谷最后几句话明面上是要苏小月与我们相互帮衬,但言下之意显然是希望我们能帮衬苏小月。他需要有着一身本事的人帮衬苏小月什么?
    苏小月既看重靳阳谷,却又没有太多的敬畏之情,自然不像是一边倒的上下级或长辈关系。靳阳谷提到苏小月二伯,而苏小月自己也曾说过替他二伯打打下手,如此,与靳阳谷真正关联的却是苏家二伯?
    我眉头紧皱,凭窗眺望。
    走廊尽头有窗,看不到花园,却看得到两株苍翠的雪松。正此时,照射在那雪松上面的灯光一转,由淡黄变成青绿,这让那雪松一下变得墨绿阴暗。
    我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苏小月酒窖那张青石板来。
    青石板、古墓、石像、鬼镇天君阵…….
    一时间,那沉淀在大脑深处的往事和疑问尽数翻涌出来,莫名其妙产生一个疑问——靳阳谷和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
    虽然苏小月酒窖那张青石板是欧阳毓送的,但此时我却感觉苏小月和青石板应该有着更直接的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或者说苏小月在其中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我实在想不通。
    靳阳谷所谓的帮衬,是不是也和这些有关?
    半晌,我摇头放弃,暗责自己没事找事、捕风捉影。人家靳阳谷不过是一个传统武术推崇者,哪里能够因为人家说了几句充满江湖风气的话便让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我转身回走,行得十数步便猛然驻足。
    我四下打量一番,确定任建说的纳尼亚除了围墙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监控的话无误,便放心地闪到我左侧一包间房门口,然后将左耳紧贴在门上。
    房内有三人在交谈,其中一个声音似是宋义,另一个声音竟像谷之依!这二人偶尔出言,却充满了请教、谦逊之意。最后一个声音是一名男人,声音音质不错,但内容却有些让我愤愤。
    这男人说话内容竟然是我的强项易经,什么到坤卦厚德,乃包容承载君道之象;到西南必有作为,因为坤卦谓之西南得朋、东北丧朋,是以朋友相助、民心相向云云。
    按老神棍的说法,如此解释易经等于信口河。但是,为何偏偏还有人相信?且相信之人竟是让我敬为女神的谷之依?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信口开河的人正在与宋、谷二人畅谈,而得老神棍亲授的弟子却只能偷听墙角?
    我愤更甚。
    那男人又说道:“大人也问过我的意见,我当时就说过,先生如到江州,那必然前途无量、所谋必成。可喜可贺啊。”
    宋义道:“恭喜先生。”
    谷之依道:“焦大师,您可是大人最信任的朋友,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替先生谢谢您。”
    我闻言一愣。
    半晌,我果断记起李福说的焦世邦其人。
    焦大师,焦世邦。
    如果二者真是同一人,那么按李福所说,这臭男人给人看相算命的起点是处级干部,眼前屋内这两人可不是干部,而是富贵之人。
    名不符实啊!
    既然名不符实的事都干得出来,那这焦大师显然是一个沽名钓誉、趋炎附势之小人!
    倘若,我能有机会与这小人好好交流一番,那定能学得些八面玲珑的本事。若果真如此,我或许就不用天天苦思如何与苏小月等官二代斗智斗勇而焦头烂额。
    可惜啊可惜!
    忽地,我右耳闻得一丝风声,分明有人穿梭滑过。我细辩一下,然后闪到走廊尽头往窗下一看,却见一人背负双手,正仰头盯着我。
    我略略思索,纵身跳下。
    站定,我虚眼说道:“上清宗,任勇。”
    任勇微笑,说道:“乾元宗,何安之。”
    我微笑不语,大有以不变应万变的风采。当然,此时并无他人,我自然没有必要装出风采让别人去仰慕,而是今天发生在任建身上的事情太多、太突然,我竟然忘了向这贱人问金属环的事情。
    眼下看到任勇,我陡然想他就一直对那金属环念念不忘。此时他突然现身,必然还是为了此事。
    果然,任勇只微笑了片刻,便忍不住说道:“我说过,那东西你必须得还我。”
    我微微一笑,这次是真的笑。
    因为我觉得敌我双方在明暗之间转换后,心理上就具备极大的优势。不说我目前已不怯这任勇,就说我和任建今天互通有无的秘事,就足以让我有了藐视对手的资本。
    简言之,不论是明枪还是暗箭,此时都统统掌握在我手中,何惧之有?
    任勇见我不语,又道:“那铜环并不是石像本身便有,而是我上清宗同门放在那里的。所以……”
    我微微两笑,因为我实在忍不住而嗤出了声。
    任勇眉头微皱,说道:“这里并不适合动手,如果你真想过过招再还我,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地点。”
    我摇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任勇微微扬眉。
    我正色道:“我是一名律师。”
    任勇微愣,说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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