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浩瀚的苍穹有明月为伴,并且格外皎洁。星辰也点缀在夜空,如发光的水晶,闪烁飘忽,欲要坠落一般。
    这大好的光景像是在预兆什么,有悦者亦有苦。
    那上等客房当中,烛光已灭,漆黑一片。不过有如此明亮的月光正好从窗口照进,模模糊糊之间可见一块帘幕将一间双人房隔开。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凌小天如何能睡得着,脑袋枕着双手,睁着双眼看空气。
    心中无比烦躁、凌乱,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都是难以接受的画面,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麻木地躺着,安静得没有辗转,没有只言片语。
    半梦半醒的亦心始终睁了眼,打破这夜的寂静,一抹忧伤道。
    “我也有过你这种感觉,至今清晰。她的身影依然徘徊在我心里,淡忘不掉。”
    闻声的凌小天自然而然的起身瞄了一眼,看不清什么,但总归能确认那不是梦话,而是那少女主动找自己说话。沉思了片刻就躺了下去,落落大方道。
    “原来你我同是天涯人,反正都睡不着,不妨说出来听听,藏在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天涯人多的是,不曾相识不便相告。”寥寥数语之后亦心闭了眼,不再搭理。
    “是你提起了我的兴致,却又是你将我打入无间地狱。哼,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吃了一个冷冷的闭门羹,凌小天心中闪过一丝念想,嬉笑道:“不想说就不说,都同房了还不曾相识。”
    “你的愁似乎已然消失,却勾起了我的忧。”亦心洁白如雪的衣裳上下浮动,均匀的呼吸,安静得没有丝毫波动,入梦了一般。可思绪中一句,眼角滑落两横泪光,为她?
    见没有回音,少年仍是是独自看空气,又多出一分担心,惶恐已惹人动怒。
    静默中时间悄悄溜走……
    在屋顶的瓦片中,有轻快的走动脚步,可没人察觉,只是在月光下,照得明显易见。
    “老子行窃,从不看夜色,管它黑与明。”
    一身夜行衣,能有如此灵敏的身手,是盗小圣无疑,得意的神色暗道一句,自上跃下,经窗口时旋即抓了一把,借力一晃,如灵猴一般蹿入了房内。
    虽有月光的亮度照进,漆黑的程度寻常人是摸不清东南西北的,可对于盗小圣来说,并不是难事。如能穿透暗夜的一双眼睛眨了一眨,这衣柜翻一翻,那桌柜摸一摸。
    “这上等客房中为何一粒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没道理,去另一边瞧瞧。”
    瘦小的身形一动,毫无声息地闪在了另一边。衣柜一经打开,香味扑鼻,已勾了魂魄。
    “仅凭这香味,这躺着的肯定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必与前些日子苍松树下所见的女子相差无几。”
    嘴角的口水沾在胡须上,几乎掉落,盗小圣怔了一下,扔掉手上软绵绵的白纱,止住幻想的画面,心中不断告诫道:“盗物归盗物,绝不能盗色,你这该死的小妖精,差点坏了老子定下的规矩。”
    此念头一落定,随即回身蹲下,摸寻着值钱的东西。在最下一层,发现一个钱袋,取在手中:“老子出马,绝不空手而归。”
    临走之际,那凹陷下去的双目一转,顺手取走扔在地上的手绢,起身欲往窗外去,刚行了数步,赫然发出声响。
    “就这样走了?不留下点什么,岂不是很遗憾!”
    话音传出之际,凌小天鲤鱼打挺的翻身跃起,随声音的速度移往黑影。
    手掌一抽出,一声闷响随即发出,盗小圣瘦小的身躯就不由倒退,正倾倒之际,另一边手旋即抓住他衣襟,似乎被举起了半空之中,口中不服气的嚷嚷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盗小圣行窃,动作灵敏的程度,自称第二,就不会有人敢号称第一。怎么可能会被你给发现。”
    听得这声音,凌小天眉头微蹙,道:“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见过,盗小圣是谁?”
    本以为是少年的故弄玄虚,动作响起时,亦心仍是闭目置之不理。待听得有另一人的声音,方起身去瞧瞧。
    烛光燃了起来,残光照耀下,身形曲线美得如影如幻,亦心走了过来,莞尔一笑,道:“你今夜兴许能睡个好觉了。”
    闻言的凌小天有些愕然,少女便递来一枚丹药,他取在手中,仍是不明其意。
    沉思了片刻,方恍然大悟,阴测测的神色瞥往盗小圣。旋即双指点中他的咽喉,熟练的张口,丹药飞入了口中,直达胃部。
    涩味仍是记忆犹新,识相的盗小圣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客气道:“又是你们,又是这个味道!说吧,这次有什么事需要老子帮忙的。”
    放心的松开了手,凌小天豁然开朗道:“方才听说你轻功一流,正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想必你不会拒绝的。”
    “老子能拒绝吗?”盗小圣心中已是十分恼怒了。
    “如今城门紧闭,唯有你攀岩走壁,出入自由。出城后,潜入巫克领地寻到赫尔斯,告诉他有人要取他性命,让他藏匿起来。依他的性格必然不会做这等贪生怕死之事,你可以告诉他,他若被抓就会威胁到我的安全。”称赞了一番,凌小天继续道。
    这无疑又一件抛头颅的事,可又不得不冒死一试,盗小圣迫于毒药加身,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点头,并牢牢记下一番至关重要的威逼之言。
    这毒药与之前的不大一样,发作日期延长至三天,三天内可保无恙,过后就很难说了。
    “实话告诉你吧,并非是我察觉了你的动静,而是睁眼看见的。呵呵,你这贼倒有些分寸,盗物不盗色。”凌小天笑道。
    “唉,怪我咯,不听老人言!”好不气人,盗小圣咬了咬牙,叹道:“迢迢明月走横梁,必遭殃!”
    事不宜迟,盗小圣正要夺窗而出时,凌小天“嗯?”的一声叫住了他,投向绝决的目光。
    “嘻嘻,正门出去我不习惯,还是从这里出去比较适合我。”尖嘴的盗小圣回头嘻嘻笑道。
    “不,不不。”凌小天淡然摇头。
    天生的贼目凝视了少年一眼,低眉,伸手掏出钱袋扔了过去,凌小天轻易接在手中,狐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赚了一大笔钱了吗?为何还来行窃。”
    “职责之所在,我以敬业为快乐之本。”留下了一句,盗小圣灵猴般的敏捷动作蹿出窗外,往屋顶而去。他心中仍暗喜道:“老子出马,绝不空手而归。”
    “说得堂而皇之,其实是本性难移!”凌小天忍不住道。
    亦心闻言,低语道:“连个小偷都能司其职,偏偏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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