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溅的光火对于那无边夜空来讲,算不上是沧海一粟,但对处于当中的人来讲,那却称得上致命威胁。
    简单来说,粉色丹药糖豆的效用是增强修士肉身强横程度,无论力量或是韧性,都可在下一击当中做到至少是同境界炼体修士的程度。
    然而即便如此,柳一物本身这练气九层的修为,与陆家家主相比,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当那四溅的光火犹如致命昙花一闪即逝的瞬间,半空当中的柳一物便是如同沙包一样径直被击飞出去,但让人意外的是,柳一物本身抛飞而出的这条曲线,是不是有些太过长了?竟直接同流星一般飞出了府外。
    然而更加让人意外的是,见到被远远抛飞的柳一物,陆家家主却像是愣在当场一般目送那颗流星飞逝,完全没有动身前去追赶。
    而在陆家家主身边,陆澜同样是像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一动不动,甚至都忘记了责怪父亲之前那几乎可以算作是偷袭的举动。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院中的父女二人,脑海当中皆是浮现出方才那套着头套,可以说是略显滑稽的身影,而这道身影,正渐渐与之前某日父女二人见过的某人,重合起来。
    许久,老者收回望着夜空之上的目光,转身走开,什么都没说。不过一旁陆澜见此,同样连忙遏制了一下正飞舞的思绪,快步跟上前去。
    片刻后,陆府书房内,老者坐于案后,陆澜则仍旧思绪在外的站在对面。
    …不可能是他,但那身装扮为何如此之像?让自己想不承认都不行?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是那位炼丹前辈,只是凑巧罢了。
    当陆澜好不容易安慰下来自己之后,终于听见父亲正在叫自己。
    “澜儿,你有何话要对为父讲么?”老者面色之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只不过案上的烛火将那脸上映得有些并不那般明朗。
    “女儿并不认得那人,”陆澜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之前也是在院中忽然察觉到那屋内有所异常,这才打算上前查探,不过却被爹叫住了。”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陆澜的话合情合理,并没有可质疑之处,不过要说陆澜勾结外人在府内搞些什么事情,老者自然是不信的。
    先不说自己清楚女儿为人如何,就单单女儿并不知晓那密室当中有着什么此一条,便可基本上排除之前那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
    “爹,您去哪?”陆澜看着站起身来,冲门外走去的老者。
    “刘家人到宿平镇也有些时日了,为父怎么也要登门拜访一下才是。”
    ……
    码头上,稀疏几名练气一二层的劳工们正忙着从船上卸下最后一批货物,却没有发现夜空中有什么东西躲着月色从天而降。
    砰!!!
    人影正巧重重砸在一处木箱之上,顿时将木箱砸得细碎,其中像是钢铁铜块一般的货物瞬间散落一地。
    “!!”之前方要抬手搬起箱子的黝黑劳工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莫非是自己昨日里偷看隔壁女修洗澡被降了天谴不成?!
    不过定睛一看,躺在那散落一地货物之上的,竟然是个人,那人脸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破布遮住了半张,不过能看得出来是个年轻人,而此时年轻人正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小…小兄弟,”劳工稍稍将头探上前去,“你这大晚上的玩什么呢?”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将其余劳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此时正朝这边快步围上来。
    “唔…”柳一物浑身剧痛,不过却是连忙咬牙爬起身子,随意挑了个方向便快速消失在夜色当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劳工,以及这才反应过来货物毁了自己要倒霉的那人。
    “等…站住!把灵石陪我!”
    夜晚的刘府,能回来的都已经回来,且都是在屋内盘膝修炼,唯一一个特例便是瘫坐在院内,正饥渴般吹着凉风的满头大汗的柳河,一天的挥舞使得右臂都有些要没了知觉的感觉。
    片刻之后,柳河似乎是休息够了,站起身来向大门走去,同时向两旁伸开手臂欲要关门。
    岂料此时一道黑影快速冲来,迎头便往柳河怀中扎去。
    “淫贼?!”柳河大惊失色,连忙闪身躲了开去,然而仔细一瞧人影颇为面熟,“…遗物?”
    “呼…呼…呼…”好不容易冲回府的柳一物也不管柳河,就地一倒,便靠墙大口喘息起来。
    “怎么回事?碰巧发现陆大小姐沐浴更衣,所以看了几眼被发现了?”柳河疑惑道。
    “猜得真准,不过那是上一次。”柳一物心道,随后开口,“叫柳宏做好准备,该做什么别停下,恐怕陆家家主一会要来。”
    “啊?”柳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是吧,就看看闺女洗澡,老爹就要追上门来?”
    “什么跟什么啊,别瞎猜了,”柳一物此刻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站起身说道,“炉子我一用,赶紧将柳宏叫过来。”
    ……
    “……也就是说,陆家家主没看到你的脸,不过也很有可能怀疑到咱们头上?”听完柳一物的解释,柳宏抵着下巴说道。
    柳一物点头,“因为当时情急之下又是将下摆套到头上了,所以你可做好准备,千万别漏了马脚,不过若是陆家家主今夜不来的话,那么应当就不会来了,行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你要干什么?”柳河狐疑地看了柳一物几眼。
    “当然是缓一缓了!”柳一物瞪了柳河一眼,“虽然当时吃了枚糖豆,不过硬抗窥澜后期修士一击的话你还想我会完好无损?”
    “……好吧好吧,那你自己的情况我二人就不管了,尽管整理好。”柳河说罢便拉着柳宏走了出去,不过关门的瞬间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柳一物一直藏在身后的手臂。
    “呼!”柳一物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虽说修士能够将血用法力止住,但这疼痛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
    缓缓将手臂从身后抬起,只见小臂之上,一根手指粗细,形状有些不规则的“铁条”,硬生生地贯穿在柳一物小臂之中。
    不用想,这自然是码头上自己砸落之时不小心插进来的。
    “呼,呼……呲!”柳一物盘膝坐在地上,深呼两口气后直接一把将铁条给拔了出来,溅出来的几滴鲜血落到了炼器炉中,顿时化为虚无。
    哐啷…
    将铁条随意一丢,另一只手快速在贯穿伤口处连点数下,随后摸出几枚丹药直接用双指碾碎涂在伤口之上。
    没工夫休息,柳一物一把将长袍扯了下来,忍着剧痛重新换上一套衣物。
    “嘶!”手臂的动作拉扯着见骨的伤口,让柳一物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要说自己也是运气颇好,那“铁条”碰巧是擦着骨头贯穿手臂,若是当时直愣愣戳到骨头上的话,柳一物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小臂还会不会连在大臂之上。
    强忍着让牙齿打颤的疼痛盘膝运气,不过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外面柳河故意提高了嗓门的招呼声。
    “陆前辈,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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