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楼内觥筹交错,凌陆黄刘四家与两位炼丹大师相互之间交谈甚欢,当然了,刘家二人吃得也很欢。
    一桌子山珍海味几乎半数以上全部进了柳河与柳裕的肚子,一旁柳宏此时此刻才深切地体会到了何为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自然是看二人能如此肆无忌弹的胡吃海塞,恨则是恨两人竟然完全对此没有丝毫的克制,这可是当着另外三家的面,这不就等于直接展示给三家人看,刘家是一群吃货么?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二人这般吃相一展,自己还好意思动筷子么?只能是干看着这两个没有兄弟情义之人自顾自满足着自己的欲望,且到头来还肯定会“天真”地问自己,柳宏你怎么不吃?
    我吃什么吃!我可还记得自己是代表着柳家的!柳宏在心中呐喊。
    不止柳宏,其他三家之人在方一见到柳河二人这般吃相之时,也是愣了片刻,不过转眼间便让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即便柳河二人此时展现出来的东西与其他三家人对刘家的猜测有些大相径庭,但这种问题还是不要当面问出来的比较妥当。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当然后半句是对于柳河二人来说,至于其他人只是饮酒交谈,对于近日开张一事互道恭喜,并对将来之事做略微的展望,筷子自然是没动几下。
    居尘子用放在桌下的手掌碰了碰身旁栾十方,什么意思二人心中明镜似的。
    只见栾十方看了一眼柳宏,随后先清了清嗓子,便有些局促地低声开口,“刘宏小友。”
    柳宏见栾十方竟亲自跟自己搭话,连忙将脸色一正,身子稍稍侧向栾十方这边,“栾前辈。”
    栾十方闻言,看了一眼聊得正欢的三家,见谁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这边,便放心地说道,“怎么…那位前辈没有移驾至此?”
    柳宏闻言瞬间做了一遍与先前栾十方一模一样的动作,在宿平镇中,能让后者称之为前辈的,也就只有那年纪不到十四的柳遗物了,虽然心中有些暗自发笑,但柳宏也不得不佩服柳一物的未卜先知。
    早在炼丹切磋那日,柳一物便同自己讲过,估计不错的话,居栾二人会找机会询问自己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二人来讲,口风就不必像是对三家那般严丝合缝了。
    柳宏虽说不知道柳一物为何要自己如此做,又或者说不敢往那方面想,不过不管怎样,此时如何回答栾十方,柳宏心中自然还是有数的……因为自己不会像某二人那般做出什么吃饱了撑的之事。
    “栾前辈,”柳宏真诚道,“您与前辈同为炼丹高人,所以有些话对旁人讲不得,对您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怎能与那位前辈相提并论。”栾十方连连摆手,虽说听柳宏直接将自己与那位前辈放在同一水平之上的言语让得自己心中欢喜,但此话要是让那位前辈知晓了,自己还有何颜面拜访?
    柳宏不置可否,继续自说自话一般,“不满栾前辈,那位前辈现如今……并未打算见任何人。”
    “这样啊…”栾十方与其身后一直在侧耳倾听的居尘子脸上,皆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二位前辈除外,”柳宏看着二人脸上那丰富的变化,“当然,是在那位前辈信得过二位的前提下。”
    “何为信得过老夫二人?”栾十方一愣,随即恍然,“难不成是那位前辈设下的考验?”
    栾十方明白,某些前辈高人脾气秉性古怪,经常会设下考验故意刁难他人,只不过那只是在收徒的情况下而已……难不成!
    想到此处栾十方心中激动不已,自己与居尘子不同,后者虽然希望提高炼丹技艺,但也乐得在宿平镇当炼丹第一人,而自己却希望拜得名师,因为自己知道自己这水平放眼整个大陆的话,其实算不上什么。
    不过因为那位前辈的关系,使得原本互相看不上眼的二人竟然在某种意义上齐心协力起来。
    “栾前辈不必如此多虑,”柳宏笑道,“至于这如何才能信得过……”
    ……
    陆府,明月已然完全躲了起来,若不是烛火足够,整个府上绝对会陷入一片漆黑。
    一道黑影从陆家家主房内顺窗翻了出来,自然是柳一物,只听其喃喃自语了一声,“啧啧,好字。”随后便连忙猫着身子向已然落下自己好远的侍女追去。
    之前,自己跟随着侍女一路来到房内,以侍女这凡人之躯,怎么可能会察觉到尾随而入的柳一物,且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后者一直保持走在前者身后,那么即便是两人距离只有一步之近,前者也是难以发现后者。
    当然这是在没将影子算在其中的情况下。只不过就算将影子算进来,柳一物这等神念,只要稍加注意,自然也不会成大问题。
    只不过一进陆家家主房间,柳一物便为扑面而来的墨香稍稍惊艳了一下,只见各式字迹或摊在案上或挂于墙面,数量众多却并不显得如何杂乱无章,尤其是那字,连柳一物都不得不感叹写得却是好。
    字画不同于炼丹炼器,重要的心境,境界高者显然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境达到最佳,所以说到了柳一物上一辈子那种层次之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那绝对都是大书法家或大画家。
    而柳一物可是知道陆家家主修为是窥澜后期,远远没到能够自由控制心境的程度,所以这水平…柳一物克制住了偷偷拿回去一张的念头。
    侍女收拾了一炷香工夫,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出了门去。柳一物则是又留下来一会,将侍女刻意没有去碰触的地方翻找了一遍,比如那堆满各式字迹的木案,以及强上字画后面有没有暗门之类,总之除了将屋子翻过来,柳一物能做的都做了,然而并未有所建树。
    片刻之后,柳一物循着侍女踪迹跟到了另一处房外,不用说想便知道是陆澜的房间,此时侍女正在房中打扫,柳一物便在屋子后面等着。
    只不过让柳一物没想到的是,收拾小姐的房间怎么比收拾老爷的房间花费的工夫多这么多,难不成秘密真是在陆澜屋里?然而其并没有多想为何侍女又多了一人。
    所以在所以在侍女方一出门后,柳一物便赶紧窜入屋内,开始搜寻起来。
    陆澜的房间与大多数女修不同,并不如何华贵,但却胜在一种淡淡的香气,柳一物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香,也没去多想,只是自顾自快步在房中来回走动,妄图发现些什么。
    “……!我…”然后柳一物便真发现了什么,只见偌大的屏风后,一个大木桶摆放在那里,其中水气正热腾腾地向外冒着,要是此时柳一物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便真是傻了。
    连忙转身向屋外冲去,岂料刚毅迈开步子门边从外面被推开了。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小姐可以随时沐浴。”侍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便好。”陆澜关上房门,一天的…又或者说一晚上的疲惫使得浑身有些酸痛,此女揉着肩膀便走到了屏风后面。
    将衣裙一件件褪去,以及最后亵衣同样搭在屏风之上,陆澜进入了木香浓郁的浴桶之中,游鱼般光滑的小臂露出水面,与水波一同映出了烛火。
    “呼…”陆澜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将头一扬,靠在桶壁之上。然而在其刚刚要闭上双眼之时,神色却是陡然一变,整个人完全呆若木鸡般一动不动地直勾勾地盯着房顶。
    “咳咳,那个…真巧啊,”盘在房梁上的柳一物面色有些复杂的尴尬,言语也是直打结,“这个…那个…今夜月色真美啊呵呵呵呵……我先走一步了告辞。”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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