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四天路,三人已经到了扬州城内。看着这城中美景,夏昭云感慨道,“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我看这不用等到三月,就能领略到扬州‘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的风光啊!”
    夏十七道,“就昭云兄你最有诗意。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这斜阳未退,去扬州城有名的‘风翠楼’喝一杯如何?”
    夏昭云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十七兄,请吧!”
    上官朔月道,“你们二人只顾着自己享乐,就把我这个大活人忘了吗?”
    夏十七道,“岂敢!上官姑娘请!”
    三人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夏十七点酒,上官朔月点菜,而夏昭云则闲来无事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瞥见楼下不远处有人在吵架,他放眼望去,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人身着棕色长袍,一人身着黑色布衣。只听棕衣男子说道,“李佑一,你昨天在双凤楼打伤了我师弟,这笔仇我跟你没完!”
    黑衣男子道,“那是你师弟自找的,他明知道绿云珠是我的人,还敢跟我抢,我没打断他的腿已经算很客气了。”
    棕衣男子一时怒气冲天,骂道,“你们异剑山庄狗仗人势,要不是有扬州城主给你们撑腰,你们敢如此欺人太甚。”
    黑衣男子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那只能怪你们追云山庄的人无用,注定要被我们异剑山庄踩在脚底下。”
    棕衣男子指着黑衣男子怒道,“好!你等着,今晚双凤楼一较高下,不来的是缩头乌龟!”说完,棕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店小二已经端着好酒好菜上来了,夏昭云问道,“店家,这双凤楼是什么地方啊?”
    店小二答道,“三位想必不是扬州本地人吧!这双凤楼是扬州有名的乐坊,每天都有无数达官贵人前去捧场,很是热闹啊!”
    夏十七道,“怎么,昭云兄对这乐坊也感兴趣?”
    夏昭云道,“那倒不是,我刚才看见楼下有两个男子在吵架,他们提到了双凤楼,所以就好奇问了问。”
    这话突然引起了上官朔月的兴趣,说道,“不如咱们今晚去这双凤楼看看如何?”
    店小二道,“姑娘,这双凤楼不大适合女子去,您还是莫去为妙!”
    上官朔月道,“我想去的地方还从未听说适不适合的!”
    夏十七道,“既然上官姑娘这么感兴趣,那今晚就一起去吧!”
    夏昭云疑惑道,“十七兄也喜欢听曲?”
    夏十七道,“你刚才说的两个吵架的男子我也看到了,看来今晚的双凤楼势必比以往更热闹啊!”
    夏昭云道,“咱们来扬州是有要事在身的,还是不要去凑着热闹的好!”
    夏十七道,“昭云兄此言差矣!你忘了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了吗?一个是异剑山庄的人,一个是追云山庄的人,咱们恰好要去异剑山庄送药,提前了解一下异剑山庄总归是件好事。”
    上官朔月笑道,“我知道十七的意思了,你想必是被赵庄主突如其来的逼婚给吓出阴影了!你放心,这次若还有此类事件,我们绝不会让你又当异剑山庄的亲家的。毕竟,你是有妇之夫,不能对不起赵姑娘呀!”
    夏十七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又何时怕过了!”
    夏昭云道,“那就依你们的意思去看看得了!”
    上官朔月举起酒杯,说道,“为了今晚的双凤楼之行,干杯!”
    夜晚,扬州城内一片繁华的光景,而这双凤楼就位于瘦西湖的边上。夏昭云、夏十七和上官朔月来到双凤楼前,夏十七看了看上官朔月的行头,说道,“上官公子气宇轩昂,英俊潇洒,今晚定是能收获不少女子的芳心啊!”
    上官朔月道,“十七过奖了!我纯粹是去看热闹的,顺便听听曲儿。”
    夏昭云看了上官朔月一眼,说道,“还记得五年前,你带我去金陵城的梨园春听戏的那次,差不多也是这番光景。”
    上官朔月道,“是啊!不知不觉,那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夏十七道,“得了!二位如果要缅怀过去,有的是时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占个好位置吧!”
    三人落座后,一曲美妙之音绵绵入耳。曲毕,双凤楼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时,一位中年女子走了出来,说道,“感谢各位光临我双凤楼,我是这里的老板凤飞花,刚才那位姑娘演奏是我们双凤楼的名曲《西江月》,接下来,马上请出绿云珠姑娘为大家带来一曲《蝶恋花》!”
    舞台慢慢暗了下去,一个妙龄女子手拿琵琶走了出来,落座之后开始演奏。可才演奏到一半,下边就有人喊道,“绿云珠姑娘,我出五千两银子,今日请姑娘到我府上演奏一曲如何?”
    那乐曲之声戛然而止,绿云珠站了起来,说道,“原来是城主府的林公子,难得公子看得起在下,请恕小女子不能答应您的邀请!”
    一听城主府“三字”,所有人一阵哗然,原来此人是扬州城城主林笑一的孙子林英琪。
    林英琪道,“可是银子给的少了,那我加到一万两,如何?”
    绿云珠道,“我们双凤楼有双凤楼的规矩,所有乐师一律不许过府演奏。”
    林英琪接着道,“别拿规矩来吓唬我,你今日若是不答应我,我就让你们这双凤楼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整个双凤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绿云珠一人身上,绿云珠道,“林公子若喜欢听小女子奏曲,我非常愿意为公子演奏,在这双凤楼内,任何地方随你挑!”
    林英琪道,“城主府难道还比不上你这小小的双凤楼,我再说一次,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一人,夏昭云放眼望去,此人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黑衣男子,名为李佑一。李佑一道,“林弟何必勉强呢?”
    林英琪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说道,“原来是表哥!素日里,你和绿云珠姑娘关系好,你帮我说说,让她到城主府上演奏一曲如何?”
    李佑一道,“林弟想要听曲,这双凤楼内哪里听不得,怎么就非得去城主府了!”
    林英琪道,“表哥,你这话何意?你是帮她还是帮我?”
    李佑一道,“我的意思是告诉你,这绿云珠的曲子虽然妙,但也不值得你如此用心!”
    林英琪不解,问道,“整个扬州城内,谁不知道绿云珠姑娘的大名,她弹出来的曲子可是扬州城最好的。”
    李佑一道,“你是不是想找扬州城最好的乐师到城主府上去演奏?”
    林英琪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李佑一看了绿云珠一眼,似乎在传递什么话语。绿云珠道,“林公子,要说这扬州城内最好的乐师,绿云珠绝不敢当这大名。”
    林英琪道,“除了你,还有谁?”
    绿云珠笑道,“扬州城郊,有一个百花巷,那巷子的尽头住着一位女子,名叫红姑,她才是这扬州城内最好的乐师。”
    林英琪半信半疑,说道,“此话可当真?”
    绿云珠道,“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言!”
    林英琪貌似信了她的话,便不再找茬,一番热闹过后,绿云珠又开始演奏曲子。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上官朔月道,“这刚刚进来的人是谁啊?怎么那位城主大人的孙子,这么听他的话?”
    夏昭云准备答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叫李佑一,是异剑山庄庄主向舸的外甥。”
    三人放眼望去,只见凤飞花站在雅间门口。
    凤飞花道,“三位都是生面孔,想必是第一次来双凤楼吧!”
    夏昭云道,“原来是凤老板!我们三人确实是第一次来。”
    那凤飞花眉眼间透着一股媚气,这让上官朔月心里很是厌恶,因为凤飞花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身旁的夏昭云。
    凤飞花道,“三位看起来不像本地人,不知高姓大名?”
    夏昭云道,“凤老板好眼力,我们三人确实非扬州人。我叫夏昭云,左边这位叫夏无雪,右边这位叫上官朔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夏十七道,“今日初来乍到,就能听到绿云珠姑娘的曲子,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凤飞花道,“无雪公子说笑了!”说完,凤飞花看了上官朔月一眼,说道,“这位姑娘刚才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话让上官朔月内心一惊,心道,“我换上男儿装扮,她还能认出我是女子,看来当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
    上官朔月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上官朔月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透过珠帘往下望去,只见有人在闹事,而带头之人正是夏昭云白天见到的那个棕衣男子。
    夏十七道,“这个人不就是白天见过的那个人吗?”
    凤飞花道,“无雪公子认识他?”
    夏十七道,“不认识,只是我白天在风翠楼见到他与那位李佑一公子吵架而已。”
    凤飞花道,“他是追云山庄的大弟子徐启姚。”
    徐启姚并非一人前来,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追云山庄的弟子。徐启姚道,“李佑一,你给我滚出来!”
    李佑一原本在听曲,被徐启姚这么一搅合,也没了那个心情,他站起身来,说道,“徐公子,你三番五次来捣乱,到底意欲何为?”
    徐启姚道,“我意欲何为?你打伤我师弟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佑一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有些不屑,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徐启姚道,“我师弟受了多少伤,我要你加倍奉还!”
    李佑一道,“那好啊!昨天是你师弟,今天是你!我顺道一块收拾了!”说完,李佑一迈开步子,准备与徐启姚交战。
    然而,这场蓄势待发的争斗却再次被打断了,打断之人正是夏昭云。就在两人快要动手之际,夏昭云道了句“且慢!”,并缓缓走下楼来。随后,夏十七、上官朔月以及凤飞花也纷纷下了楼。
    直到走近了些,徐启姚才看的分明,说道,“你是谁?”
    夏昭云道,“御风山庄夏昭云!”
    徐启姚道,“原来是御风山庄的人,怎么,你想管这闲事?”
    夏昭云道,“我并非来管闲事,我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就由我来做个和事佬,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徐启姚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江湖上谁不知道,御风山庄与异剑山庄同宗同源!”
    李佑一道,“异剑山庄是异剑山庄,御风山庄是御风山庄,两派没有任何瓜葛!”
    上官朔月见此人心高气傲,凑到夏昭云耳边小声道,“昭云哥哥,此人根本不领你的情,我看你还是别管了!”
    夏昭云对上官朔月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又望向李佑一,接着道,“李公子,这事因你打伤徐公子的师弟而起,请问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李佑一道,“徐启姚的师弟行为不端,昨晚在双凤楼内对绿云珠姑娘意图不轨,好在我及时发现,出手阻止,绿云珠姑娘这才幸免于难。我打伤他师弟,合情合理!”
    夏昭云道,“听李公子这么一说,确实是徐公子的师弟过错在先。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
    徐启姚道,“你什么意思?”
    夏昭云道,“让徐公子你的师弟向绿云珠姑娘赔不是,然后,李公子再向你师弟赔不是,如此可好?”
    徐启姚道,“我师弟被他打伤了,你还要我师弟向绿云珠赔不是?”
    夏昭云道,“没错啊!你师弟冒犯绿云珠姑娘,自然要赔礼道歉;而李公子打伤了你师弟,虽然事出有因,但打人终究不对,所以他也要道歉。如此说来,合情合理,徐公子还有什么不满呢?”
    徐启姚“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不满,明明我师弟是受害者,而这个姓李的却在这里逍遥法外,我不服!”
    夏昭云道,“李公子并没有逍遥法外,只要你师弟先道歉,他自然也会道歉!”
    徐启姚道,“道歉就想了解此事?”
    夏昭云道,“那徐公子想怎么做?”
    徐启姚道,“姓李的在我师弟腹部踢了三脚,胸口击了两掌,我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夏昭云道,“说到底,徐公子就是想替你师弟出了这口怨气。那行!这三脚两掌就由我来代劳,如何?”
    徐启姚心里本身就有气,虽然他与御风山庄并无仇怨,但想到夏昭云言语间维护李佑一,心里的怒火再次中烧,说道,“好!既然你想当这个冤大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昭云道,“不过有言在先,我挨了徐公子这三脚两掌,徐公子也要实现自己的承诺,让你师弟亲自向绿云珠姑娘道歉!”
    徐启姚道,“没问题!”说完,摩拳擦掌,准备出击。
    但被李佑一拦住了,说道,“夏庄主,这是我与徐启姚的私人恩怨,怎能让你带我受过?”
    夏昭云道,“无妨!只要徐公子能消气,我这三脚两掌挨了也值!”说完,推开了李佑一。
    上官朔月有些担心,想上前阻止,但被身旁的夏十七拉住了,说道,“你不用担心!昭云兄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你我只需静静观看即可。”
    这时,徐启姚突然凌空跃起,一脚踢向夏昭云腹部,夏昭云立即运用《玄素心法》,将全身内力全部集中到腹部,徐启姚的脚才刚刚挨到夏昭云的腹部,整个人就被弹了出去。徐启姚有些诧异,心道,“夏昭云使得是什么功夫?”虽然想不明白,但他再次出第二脚。这一脚并没有如先前那般踢在腹部,而是打算踢向夏昭云的胸口。这一举动,被在场的夏十七、上官朔月、李佑一等人纷纷看在眼里。
    谁知徐启姚刚刚靠近夏昭云,整个人居然再次被弹了出去。而这招,正是《风行八式》里的“西风隐月”,天底下任何刀剑、掌法、拳法,一旦遇上此招,便会即刻化为乌有。徐启姚本想再出第三脚,但揣测到夏昭云武功高强,不敢贸然出击,只得放弃了!说道,“罢了!夏庄主毕竟不是真正伤我师弟的人,这两脚就够我出气了!”说完,徐启姚准备带着弟子离开,却被上官朔月拦住了。
    上官朔月道,“徐公子先别急着走啊!你不会忘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吧!”
    徐启姚看了上官朔月一眼,说道,“你又是何人?”
    上官朔月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今天,整个扬州城的达官显贵都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一个见证,接下来的几天,请徐公子的师弟务必亲自向绿云珠姑娘道歉!”
    徐启姚道,“道歉就道歉,我追云山庄的人又不是输不起!”说完,带着几名弟子快速离开了。
    李佑一道,“夏庄主,你我萍水相逢,你这么做,我实在受之有愧啊!”
    夏昭云道,“那徐公子也是爱弟心切,可以理解,希望这桩事情就此了结。”
    李佑一道,“夏庄主,还请移步雅间!”说完,李佑一与夏昭云、夏十七以及上官朔月四人进了雅间,李佑一又命凤飞花准备好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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