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作者:偷偷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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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则铭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已经超过了一切,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则铭猛然伸手,抓住了萧定的手腕。

    萧定转过身,陈则铭抬眼看他,“陛下还是乖乖坐下来,我不想用武力。”

    萧定大笑,怒道,“你难道没用过武力。这个时候何必假惺惺地客气?”

    说着便要挣扎,刚一用力,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不禁吃痛叫了一声。

    声音未落,眼前一花,已经被人猛地压倒在地。

    陈则铭轻轻吁了口气,柔声道:“我说过的,我不想用武力。”

    他的惯用兵刃是把重戟,素来臂力极强,萧定被他这么一压制,全然动弹不得。

    萧定徒然生了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心中怒火早已经按捺不住,忍不住破口骂了几句。陈则铭瞧了瞧他,手掌用力下压,萧定躲避不及,被他骤然按到地上,撞得鼻子生痛,险些连牙也磕了。

    哪里还敢再张口,只是奋力挣扎。

    陈则铭扯下衣襟,将他双手在背后绑紧,再将他翻过来。

    萧定这才能喘口气,连连喘息咳嗽。

    陈则铭一手拎着他胸口衣襟,另一只手去桌上摸那酒壶。萧定大急,半起身低头撞过去。陈则铭要护住酒壶,也不得不撤手横臂挡住他。这一头撞过去,力道也不小,陈则铭立步不稳,骤然退了一步,正撞到桌上,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那菜肴食盒连桌子全被掀落一地。

    萧定猛地精神一振,心道这下一定会有兵士闻声进来,一时间更加是不要命地冲撞起来。

    其实此刻哪怕是有兵士进来,也未必就能救了他,可人在生死关头,通常都是能捞根稻草也是好事,早谈不上什么理智不理智了。

    陈则铭躲避几次,反手拎住他衣襟,一使巧劲将他仰面掀翻在地。萧定心知不妙,挣扎几次要起身,每次都被陈则铭推着肩头压了下去。

    陈则铭随即俯身,掐住他下颚,便将手上酒灌进来。

    萧定不能闭口,感觉那酒流到嘴中,冰冷刺骨,大是惊骇,不住地摇头避让。

    那酒流了大半在衣服上,喝进去的倒少。

    陈则铭突然松开抓他衣襟的手,萧定无处受力,仰头倒地。陈则铭趁机屈膝压住他喉间,这一压,萧定险些窒息,忍不住张大了口大力呼吸,陈则铭膝头稍松,那酒壶嘴顺势便塞到了萧定口中。

    萧定大骇,被喉间那腿压得苦不堪言,壶嘴塞在口中,单用舌齿也抵不出去,那毒酒源源不断涌将进来,更是呼吸不畅,忍不住剧咳。

    陈则铭毫不怜惜,只是往下灌进去。

    萧定既然无法呼吸,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只能大口吸气。

    每吸一次,却被呛一次,待咳起来,便呛得更狠,而之后酒液还是不断倒入,咳上加咳,喘上接喘,一时间真是生不如死。这么折腾一番,终是将那大半壶酒吞入腹中。只到那壶中酒尽,陈则铭还是似乎不信,拿起来倒了两次,果然是滴酒也无,这才松了手。

    萧定咳得泪眼朦胧,模糊见对方起身,才觉得这酷刑终于是过去了,再反应过来,真是通体冰冷。将背抵在桌腿上,不住喘息,喉中早咳得已经嘶哑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这段我写得这么爽,掩面~~~

    第 6 章

    6、陈则铭将桌椅扶起,那些菜式倒了也就倒了。所幸食盒中还有壶酒,此刻虽然不免也摔破了,好歹里头还剩了小半瓶残酒。

    陈则铭拎起食盒,退到那椅中靠着。提出残壶,见那食盒中还剩着双牙筷也随手拎了出来,又将那檀木盒远远抛将出去。

    那木盒撞到墙上再落下去,连着两声剧响。

    萧定惊得骤然抬头,屏住了咳嗽声,却忍不住低声急促喘息。

    陈则铭就着残壶那尖锐的断口,喝了几口。手臂下垂,牙筷碰到椅上击出一声闷响。

    陈则铭睁开眼,将手抬起来盯着那只筷子,这么呆了片刻,突然抬腕往桌檐上又敲了一记。

    适时屋中寂静无声,萧定的气息虽然短促,可到底微弱,这两声击木之声便显得格外清晰。而室内空旷,隐见回声。

    陈则铭面上神情骤然恍惚起来,手中轻提那牙筷,待了片刻,又是轻轻一敲。

    这三声连击,便已经隐隐透出了节奏,舒缓悠长似如呼吸,可击声骤起又如同惊雷,猛然一击直破屋中的沉静,只震得人心头大撼。

    陈则铭似乎忘了脚旁的萧定及先前灌毒之事,直起身体全神贯注依着那调子敲了下去。

    萧定大惧,直到死亡步步逼近了,他才明白自己能做到临危不惧,却做不到面对死亡无动于衷。

    他不想死,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的路不能被人这么安排。

    他太不甘心。他忍了那么久,不该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

    萧定挣扎着弯身,试图将那毒酒吐出来。比起活下去,矜持或者尊严之类的东西都不值得一提。

    吐了几声,头顶上那敲击声便停了,萧定骇然,屏息静听。

    陈则铭始终不出声,也不见动弹。

    萧定僵在原处,陈则铭静无声息地等他,萧定半晌后终于死心,缓缓坐了回去。

    那敲击之声这才又起。

    萧定满心绝望,异常地烦乱,恨道敲什么敲,敲丧钟吗。

    再一想,这不果然便是自己的丧钟了。

    陈则铭是这样的恨着他,为什么他一直知道却不以为然,如今这把名为仇恨的刀一出鞘,便寒光闪闪,直刺中他的要害,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原来恨是冰冷的。

    和死亡一样。

    他生平第一次觉出了这样的懊恼和慌乱,为什么,为什么。

    是什么需要他用生命做代价。

    头顶上声声如叩,由慢至快,疏密有度。

    先不过是随风潜入夜的滴滴有声,渐渐地却如同碧浪翻卷,层层叠叠了。那调子听似杂乱,可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

    还来不及反应,第二声又已经接踵而至,步步进逼,越推越高。

    一声一声,隐隐透着咄咄之意,却又坦荡无忌,豪情冲天。

    萧定朦朦胧胧想起曾见过的两军对阵,兵士们的手起刀落。

    这样的声音让人想起战场。

    想起狼烟,想起厮杀,想起铁血军魂,想起金戈铁马,想起碧血付日月,马革裹尸还。

    这样的声音只该在战场上听到。

    那其中的畅快淋漓,意气磅礴,便如同利刃过后的鲜血,直面而来,满溢天地,让人无处可避。

    萧定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

    他突然有些疑心了,自己是在做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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