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千万别跟你那老师学这一套,老头子最烦的就是这些破礼节。”
    枫蓝极其不耐烦地冲着游尘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得,只见手掌在石桌上轻轻拂过,那五道灵符便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什么承诺?我可不记得。”他看也不看冰释一眼,故意鼻孔朝天地反问道。
    冰释似乎早就料到眼前发生的情况,并没有着急,而是淡淡笑了笑,朗然道:“十年前,枫蓝前辈曾亲口答应过晚辈,有一天我可以送一个弟子到您这里做一名符师学徒。前辈记性一向很好,应该不会忘记的。”
    枫蓝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叫道:“忘了,早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有没有说过……”
    没等他说完,雪痕却在一旁帮腔道:“老家伙,我可以证明,这话你的确说过。”
    枫蓝气愤的一跳三尺高,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了云霄,“雪痕,你个老东西!你一天到晚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用我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非但不帮着我,还要胳膊肘朝外拐啊?”
    “我这是实话实说,怕你背上食言而肥的骂名,给符师们丢脸。”
    看那样子,雪痕一点儿也不怕枫蓝生气,相反是像看热闹那样笑看着他,“再说了,我看游尘这孩子挺不错的,冰释能收他为徒,说明他必有非同一般之处,你就收下他吧,说不定,这孩子将来还能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符师呢。”
    枫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好气地道:“合着徒弟不是你教,你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到最后麻烦事还不是我的?冰释这小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一肚子鬼主意,从来都没有人能猜透他究竟揣着什么心思。”
    “当年一离开便是十年不见人影,一出现,就要我兑现诺言,这么谦恭地求着给我送来一个符师学徒。这里面要是没有阴谋,我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当泡踩。再说了,他冰释的亲传弟子,凭什么要我来教导啊?教不好丢的是我枫蓝的人,教好了也是人家弟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图什么呀?!”
    雪痕也不甘示弱,“谁让你曾经许诺过人家呀!想当初,你正处在突破五印天符师的关口,还不是人家冰释三言两语,帮你拨开迷雾见日出,你才能顺利晋升?!难道,你现在想要赖账呀?”
    “谁要赖账啦!”
    枫蓝大吼了一声,指天画地叫嚣道:“老子从来都没有欠过什么烂账,又怎么会赖账?!”
    吼完之后,他倒背着双手,鼻孔朝天地转过身去,只留给三人一副爱理不理的背影。
    见枫蓝如此耍赖,冰释非但并不着急,有些僵硬的脸庞上反而露出了轻松从容的表情,又回复了平常懒散颓然的样子。
    “老疯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原来那个臭脾气啊!”
    冰释随意地往身旁的石凳上一坐,语气也忽然峰回路转,变得充满了嘲讽。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枫蓝霍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冰释小子,你不演了是不是?这天下间,也只有你敢叫我老疯子。我知道,你每次这么叫都没安好心。快说,你又憋着什么坏心呢?!”
    “我哪敢有什么坏心思呀!”
    冰释似笑非笑地说道,那种笑容,任谁看了都不相信他讲的是实话,“不过,既然你这老疯子从来是把说话当放屁,那雪痕大哥自然也不需要为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负责了。雪痕大哥,你的诺言不需要继续兑现了,咱们兄弟这就去逍遥自在吧?”
    雪痕虽然没动地方,却在一旁微笑附和道:“对,咱们这就走!”
    “呃……”
    游尘站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自己老师从门外到院中的转变,心中颇为愕然。
    这还是自己刚才诚恳、谦恭的老师吗?
    现在这副表情,这种嘴脸,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奸商呢?
    “冰释,你混蛋!”
    枫蓝快被气得跳起来了,他满脸通红,扭头看了看一旁同样“坏笑”的雪痕,心中的气愤,却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总有一天,我枫蓝非给你们俩联手气死不可。”
    他使劲儿咬了咬牙,气呼呼地道,“好,好,好,我就退让一步。不过,咱们得有言在先,要成为符师的条件可不是那么容易具备的。如果待会儿这小子天赋有限,不能通过测试,你可别说我枫蓝对故人不讲情面啊!”
    “那是当然。”冰释极其痛快地点头,“哪怕有一丝一毫不合格,我都会二话不说,将这孩子带走,绝对不会打扰你第二回。”
    “跟我来吧。”
    枫蓝没好气地冲着游尘说了一句,一甩袖子,就背着双手头也不回地朝房屋走去。
    冰释嘱咐游尘道:“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嗯,老师,我一定能够成为符师的!”游尘答应了一声,使劲地握紧拳头,快速跟了上去。
    冰释站起身,朝着雪痕拱了拱手,道:“刚才,谢谢雪痕大哥了。”
    雪痕爽朗地笑了,“哈哈哈,你跟我还见外?!枫蓝这老家伙一向自私自利,小气抠门,又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经常说话不算话。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他这种人了,能把这老小子气个半死,可是我最高兴的事情。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被他用承诺逼迫住,答应了要守护他二十年……”
    话锋一转,雪痕继续道:“不过冰释,当初你为何会不告而别,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冰释又如平常那般,脸上流露出一些落寞,叹道:“一言难尽啊,雪痕大哥,等有时间我一定坐下来跟你说说。”
    “好!”
    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雪痕道:“你先在院子里坐会儿,我跟过去看看。看得出,游尘这个孩子你很是看重,对他倾注着极大的期望。那老疯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人看着,他非使坏不可。”
    “有劳了!”冰释抱拳拜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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