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游坦之面前的两人,一人轻灵可爱,粉色的长袍衬得她恰到好处的身材。不是阿朱是谁。另一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莽莽苍苍的气概,全身上下书写着非凡的气概。顾目盼望之际,不怒自威。当世之中,除了乔峰,还会有何人。
    游坦之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阿朱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对着游坦之盈盈拜道:“游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在聚贤庄,可真是得罪了。”
    游坦之无奈一笑,道:“得罪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次把薛神医才真得得罪了。以后你要是遇上他,可才有你的苦头吃了。”
    阿朱闻言嫣然一笑,道:“哎呀,他那有那么小气啊。再说我帮他剃掉了胡子,他不是看起来年轻了好多岁嘛。而且就算他现在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用怕他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乔峰,脸上神气不言自明。
    游坦之看着乔峰道:“大哥,上次我……”乔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二弟且不必多言,我从未怪你。”游坦之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当下也是转头看过去。原来那边段正淳和段延庆激斗正急,已到了生死决于俄倾之际。此时叶二娘和朱丹臣两方人马已经各自罢战,都看着场中的两人决战。
    段正淳此时左手使剑,显然右臂已然受伤。段延庆钢杖每一次点出,段正淳手中的长剑便向后弯的半分。游坦之只看得数招,便暗暗点头。也不管身边的乔峰是否理他,道:“大哥,这段延庆举轻若重,造诣大是非凡啊。”
    乔峰似乎也颇为佩服段延庆的武功,道:“不错,这人身为四大恶人之首,一身的武学修为着实不易。”两人交谈这么几句,段正淳手中长剑终于承受不了段延庆铁棒上传来的内劲,啪的一声断为两截。
    眼看段延庆下一棒直点向段正淳咽喉,游坦之临敌经验甚浅,居然忘了上前解救。乔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而出伸手抓住了段正淳后颈,硬生生将他拉开。这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即便内力高如游坦之,自忖也难以办到。
    只见段延庆出棒如风,接连点出二十七棒。乔峰带着段正淳在段延庆的棒影当中穿行,二十七棒下来,段延庆连乔峰的衣角也没带到一片,自知不是对手,当下怪叫一声,飘然身后退开一步,道:“阁下何人,为何前来搅局?”
    游坦之武功高强,毕竟阅历尚浅。段延庆身为四大恶人之首,这般大的名头总是让游坦之隐隐感到恐惧。今天见了段延庆和乔峰交手,游坦之这才发现其实段延庆武功虽高,终究比起大哥乔峰还差着一截。当下高兴的叫道:“段延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他是我大哥乔峰,你的武功可是差远了。”
    乔峰之名一出,不仅段延庆吃了一惊,场中朱丹臣等人也是敬佩的看了乔峰一眼。段延庆不甘的看了一眼还在乔峰手里的段正淳,转过身来,飘然而去。游坦之见状叫道:“大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此时叶二娘已经站在了数丈之外,唯有岳老三还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峰。只得游坦之这么一说,当下怒道:“丑小子,什么叫这么放我们走了。我们四大恶人联手,还怕你和这杂种吗?”
    岳老三一言未毕,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飞向湖心,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入了小镜湖中。他却不是自愿落向水中,而是被乔峰抓住摔出。这一下出手迅捷无比,不容南海鳄神有分毫抗拒余地。
    南海鳄神久居南海,自称鳄神,水性自是极精。双足在湖底一蹬,跃出湖面道:“你怎么搅的?”说了这句话,身子又落入湖底。接连又跃上来道:“你暗算老子。”说完又落了下去,第三次跃上叫道:“老子不能和你干休。”
    他性子暴躁之极,等不及爬上岸之后再骂乔峰,跳起来骂一句,又落了下去。游坦之今日替阿紫杀了摘星子,阿紫心情正在高兴之时。此时她刚刚来到游坦之身边,看着岳老三这幅模样,拉着游坦之的手笑道:“游坦之,你看这人在水里上去下来,像不像一只大乌龟?”
    游坦之看乔峰这幅模样,自然也不好和四大恶人为难了。紧了紧阿紫的小手,当下只是摇头不语。岳考古湿头湿脑的爬起来,此时叶二娘也已经走远。岳老三虽然莽撞,却也不傻,当下狠狠盯了阿紫和乔峰一眼,回头追赶段延庆他们去了。
    游坦之看着乔峰道:“大哥,为何要放走四大恶人。”他此时脑子里虽然不只是单纯的善恶之分,但也总是认为********。他想今日己方人多势众,集合己方多人之力,必然可以除掉四大恶人。
    乔峰却一直不理会游坦之,游坦之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此时乔峰刚刚放下段正淳,游坦之刚要开口解释,乔峰却对着段正淳问道:“段王爷,我问你一件事,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害的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段正淳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低头道:“不错,段某生平为此事耿耿于怀,每当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游坦之对乔峰之事曾经仔细疏理过,知道他父母亲因为中原群豪误信人言,被他们杀死于雁门关外。只是当年伏击他父母的中原群豪多半身死,唯有带头大哥一直下落未明。
    今日听得乔峰这么一问,当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段正淳道:“大……大……大哥,你是说段伯父是当年的带头大哥,是……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这你没搞错吧?”
    乔峰哼了一声,道:“萧某身家大仇,又岂会弄错。”他开口自称萧某,游坦之更是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朱,悄悄走近阿朱身边道:“阿朱,这是怎么回事了,大哥他怎么了,是谁告诉他段王爷是杀害他父母的带头大哥的?”
    阿朱贴着游坦之耳朵道:“萧大哥本名姓萧,是智光大师告诉我们的。带头大哥就是段正淳,这是马夫人告诉我们的。”阿紫把我们二字咬的极重,话音中饱含了极大的兴奋。游坦之却浑没在意,只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阿紫见游坦之和阿朱这么亲密,心里立马就是一股无名火气。走到阿朱身边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游坦之,他是你的心上人吗?”游坦之闻言摆了摆手,拉着阿紫站到他身边。阿朱见他们两人这么亲密,笑道:“小妹妹,你也长的很漂亮啊。”
    此时乔峰冷冷的道:“既然阁下自承其事,那便在好不过了。”段正淳却听了游坦之的话,奇怪的看了乔峰一眼,道:“尊兄说得到底是何事,还请乔兄明明白白的告知。”
    乔峰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即已承认,现下又要反悔吗?”段正淳更是莫名其妙,道:“这却是不错,只是在下所言,却是……”段正淳边说边指了阿紫和阮星竹一下,下面的话却仿佛不便出口。
    游坦之一下明白过来,乔峰所说是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惨案,段正淳所说却是自己和阮星竹之间的风流韵事。乔峰闻言额头邹在一块,阿朱见状上来抓住他手,道:“萧大哥,你别着急,慢慢问个清楚嘛。”
    游坦之走上几步,对着段正淳问道:“伯父,我大哥想问的是,三十年前,你可曾去过雁门关外,带领中原群豪,伏击前来中原的契丹武士?”游坦之说完看了一眼乔峰,乔峰脸上出现首肯的神色。
    段正淳脸上神色却是茫然不解,奇道:“在下三十年前还未弱冠,而且当时我大哥也未曾登基为帝。在下何德何能,有能力领导中原武林群豪?”
    这句话效力极为管用,饶是极为沉得住气的乔峰也难免神色大变。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不错,这点倒是我的疏忽了。三十年前便能够领导中原群豪的人,必然不会是王爷。那么马夫人是骗我的,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阿朱却在一旁愤愤不平道:“这个康敏好生可恶,又骗得我们白跑一躺。”游坦之无奈的笑了笑,道:“大哥,康敏这人绝非善类,她说的话,千万不可全信。”
    段正淳闻言却是脸上神色大变,那神色带着几分恐惧,同时又带着几分欣喜。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说康……康敏?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夫人,那个康敏吗?”
    游坦之听他话音当中的兴奋之意甚深,一时间甚是不解。待看了一眼阮星竹脸上出现的难过的神色,游坦之心里陡然一动,顿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紫,游坦之低头亲了她一口。
    此时众人全都神色注目,没人注意游坦之的小动作。阿紫脸上有点发烫,拉了游坦之一把轻声问道:“这么多人了,你干什么啊?又来欺负本姑娘,不怕我告诉我爸爸妈妈吗?叫他们打你的屁股。”
    游坦之看了一眼满脸神色沮丧的乔峰,道:“大哥不必灰心丧气,小弟必然助你得报大仇。小弟便算粉身碎骨,也一定找到当年的带头大哥。”游坦之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大理四大家臣见了都是暗暗点头。
    乔峰脸上神色却一下宁静下来,道:“多谢二弟了,我不打算找了。经过上次聚贤庄一战,大哥明白人生在世,还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乔峰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朱,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柔情。
    游坦之拱手笑道:“大哥既然得以想开,当真是可喜可贺。这位段王爷,正是我们三弟的父亲。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不如今日在此喝上几杯?”
    乔峰闻言惊道:“今日多谢二弟了,不然差点酿成大祸。”说罢对着段正淳行了半礼,道:“小侄无礼,还请伯父务怪。”段正淳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小儿能与乔大侠这般英雄人物结为兄弟,实在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两位贤侄,便请此间入座吧。”
    萧峰与游坦之双双走进小舍坐在桌前,段正淳坐在主位上相陪。阮星竹和阿紫替几人斟酒,当问道阿朱的时候,阿紫笑道:“原来姐姐你是这位萧大哥的心上人啊,我还以为你和游坦之有什么了。小妹胡闹的紧,你可别见怪啊。”
    阿朱笑道:“我怎么会来怪你,你还是个小姑娘嘛。只是游公子一表人才,你可不要错过了。”阮星竹闻言脸上也出现欣喜的神色,颇为满意的看了游坦之一眼。阿紫性格顽皮的紧,如果要是有了游坦之和他相伴,想来以后就没几人能够欺负她了。
    阿紫却把小嘴噘起道:“我才没有姐姐你这么好福气了,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阿朱闻言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游坦之。萧峰也略感奇怪,看了一眼游坦之。游坦之无奈苦笑了一下,举起酒杯道:“大哥,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几杯,萧峰向游坦之说了他这些天的经历。萧峰自从聚贤庄受伤被人所救,伤好后出来先找到了阿朱。其后便开始调查当年的带着大哥。只是在这当中丐帮徐长老,铁面判官单正等人相继身亡,乔峰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前去问马夫人。好容易马夫人说出了带头大哥的名字,却又只是捉弄人的。
    游坦之听了唏嘘不已,乔峰却问道:“段老伯,你和马夫人以前相识吗,她为何要让我来杀你?”段正淳听了萧峰所问,脸上微微一红,道:“这个嘛,这个嘛,当年在下年经之时,确实和小康,和马夫人相识。”
    一旁的阮星竹冷笑道:“怕不是相识这么简单吧?”乔峰察颜辩色,阮星竹脸上满脸怒色。当下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当下对游坦之道:“二弟,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最近这段日子又是做什么呢?”
    游坦之端起面前的酒水喝干,想起自己最近不仅一事无成,而且还陷于阿紫和木婉清之间的****纠葛,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身旁的段正淳看着阮星竹始终脸带怒气,当下对着阿紫招手道:“阿紫你来,爹爹帮你的长命锁上的剑痕抹去了,现在给你。”
    段正淳说完从怀里拿出阿紫的长命锁,伸手递给阿紫。阿紫哼了一声道:“还多亏了这个东西,不然你们还不认我了。早知道你不能封我当郡主,我还不如不认你们当父母了。”
    阿朱轻轻拉了阿紫一把,对她摇了摇头。段正淳脸上一红,道:“小孩儿顽皮的紧,倒叫姑娘见笑了。”阿紫此时伸手接过自己的长命锁,刚要放进怀里,阿朱一瞥锁上的文字,脸上神色大变,道:“你……你这是?”
    乔峰见得阿朱神色有异,转头看了一眼她们两人。乔峰问道:“阿朱,你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块长命锁?”
    阿朱脸上扑簌簌的往下掉,伸手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长命锁。游坦之见这把长命锁和阿紫那把一模一样,当下不及多想,问道:“阿朱,你肩上是不是也有一个段字?”
    游坦之这句话问得颇为暧昧,不过此时阿朱神情大变,众人却无一注意到他的怪异。阿朱神色茫然的点了点头,带着口腔对着阮星竹和段正淳道:“妈妈,爸爸。你们不认得女儿了吗?”
    阮星竹此时也是满脸泪水的看着阿朱,只不过她刚刚找到阿紫,实不敢相信这么短时间内便可以找到另一个女儿。段正淳向来沉得住气,此时脸上神色却也甚是尴尬。阿朱上前拉着阮星竹进了里屋,阿紫心下好奇,也跟着进去了。
    段正淳看了两人一眼,道:“两位贤侄,你们先请。我也跟去看看,稍后便回。”说完也不容两人挽留,快步向着里屋而去。乔峰不解的看了段正淳后背一眼,道:“二弟,你说会不会阿朱这小姑娘也是三弟的小妹子?”
    游坦之回头看了一眼,道:“小弟猜八九不离十吧。感情这个东西,真是折磨人的很啊。不仅连累自己,还拖累了后代。”游坦之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身处阿紫和木婉清当中,心情更是复杂。
    现在乔峰正好在自己面前,游坦之抓起萧峰前面的酒杯和自己前面的酒杯,乔峰微微一愣,游坦之拿出两个大碗,满满的倒上了两碗。道:“这一次只有你我两人,不过还是可以一醉方休。这次小弟绝不用什么其他方法,好好陪大哥喝上一场。大哥,请!”
    乔峰自然没有推拒之理,两兄弟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这一下酒入愁肠,游坦之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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