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确实是我基于观察和资料搜集后的推断。但后来我求证于我的导师林教授的时候,他承认了,并给我看了相关资料。这件事,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可能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吧。”
    “正常,就像我以前在单位上班,公司的任何决策,都是高层直接告诉我的领导,除非领导传达给我,否则我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但他也只是告诉我他认为有必要告诉我的吧。”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研究所为什么这么神秘了!难怪都找不到!原来是有意隐藏和保护。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这里一直没启用,非要等到你们来这里研究?”
    陆川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猜想,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是这个地方被遗忘了。要么是因为以前技术和各方面条件不成熟,国家也不想过早暴露这个场所,以免引起不好的舆论。”
    老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却剑走偏锋,话锋一转:“有道理。可是我说撸大师,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哦,你给老子写个什么240部队医院709研究所,你是不是把我往沟里带?!谁知道这么个鬼地方,老子问了一路,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害人!你直接写个镇医院后边,我还好找点!”
    陆川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林教安排我给上级发文的时候,地址都是这样写的,出于保密。有专人接收和发送信件。我写信的时候,脑袋是迷糊的,我是照着文件上的地址抄的,当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可能在这里呆久了,会认为别人跟我一样都知道这个地方。一直以来,我的精神都是恍惚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过来的原因。”
    “我看你信里说的感觉很严重,一路都很担心你,你到底遇到有什么事了?”
    陆川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又有点害怕和紧张,神经兮兮的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出现严重的幻视幻听,就是从几个月前研究进展到关键时刻开始,我一直都被极其严重的幻觉所侵扰。”
    陆川说着话却忽然终止,突然又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口继续说道:“我怀疑这里边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都瞒着我!都瞒着我!都瞒着我!”他说话的声音,从低沉,紧张、害怕的微弱到突然狂躁,尖锐和歇斯底里。
    “嘘……不能太大声,他们会听到。”陆川仿佛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又做了个手势,压低声音自说自话,好像在提醒自己。
    陆川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老朱惊的目瞪口呆。前一秒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从未见过的陆川。当下,老朱彻底懵了,对于陆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老朱故作镇定的问道:“陆川,你说的幻觉是什么?”老朱想试探着进一步了解路陆川的想法。他现在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古怪。
    陆川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又扭过头来,稍微朝老朱欠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鬼!我看到鬼!”
    陆川这动作和声调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在这样一个无声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看着陆川的眼睛,老朱身上升起一股寒意。
    “什么…鬼?”老朱被吓的语无伦次,却仍然装作什么事没有,继续问陆川。
    陆川冷冷的说道:“眼睛发着红光,尖嘴獠牙的鬼!”
    接着他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听得到他们的嚎叫,吼——吼——,我白天黑夜都听得到!”
    难道陆川说的是……山彪?!他描述的怎么跟乐叔说的一模一样。难道是……
    老朱想到之前在铁丝网下面看到的那个狗洞,难道是山里的山彪通过那个洞爬到了研究所里,被陆川撞见了?!想到这,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你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我?!”
    老朱的双臂突然被陆川毫无征兆的抓住,剧烈的摇晃。他那两双手像两把铁钳一样死死夹住老朱双臂,一边大力摇晃,一边发出尖锐的质问,老朱无法动弹,唯有看着陆川扭曲的表情瑟瑟发抖。
    “我相信你!”老朱几乎是从打颤的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而陆川的手并未松开,而是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嘴角不断抽动着。
    “嘘……小声点。他们都不相信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陆川又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我相信你,相信你。”
    “嘿嘿嘿……嘿嘿嘿……”陆川终于松开了抓着老朱的手,却又低着头傻笑起来。那样子让老朱骇然。
    老朱心里极度害怕,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陆川。难道他是鬼上身了?撞邪了?山彪?老朱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却越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突然,那笑声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陆川坐那里像个木偶,老朱更是不敢动弹。
    须臾,陆川的头猛的抬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抬头,让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老朱被吓得往后仰去,差点摔在地上。而陆川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良久,陆川开口了:“老朱,你睡上铺!”
    老朱不知道陆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搭话,更不敢轻举妄动。
    说着陆川就站起来打开衣柜,抱了两床被子扔到上铺的床上。陆川这房间里是个铁架子上下铺的单人床。
    “你这几天也够累的,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聊。”
    陆川的神情和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并无异常。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完全不记得一样。老朱颤颤兢兢爬了上去,把被子铺好就躺了下来。一夜无眠,想着陆川的奇怪举动。
    第二天一早,陆川去上班了,老朱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午饭和晚饭陆川都是在宿舍做的,名副其实的做饭——只煮了米饭。陆川说,他们吃罐头已经很长时间了,恐怕要持续到项目结束。还好,罐头有鱼,火腿,肉,也有一些蔬菜罐头,味道还不算难吃。
    这一天跟陆川相安无事,依旧跟刚开始见到他一样。
    陆川莫非是一到晚上就鬼上身?还是得了精神分裂?这个问题,一直在老朱脑子里挥之不去。
    终于,到了老朱最担心的时候,晚上。老朱很害怕陆川像昨天一样发疯,变成不认识的另一个人。太恐怖了。老朱经受不住再一次惊吓了。
    一直到老朱躺到床上,陆川也躺下,老朱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和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忽觉有凉风吹来,往头上和脖子里灌凉气,老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睡眼朦胧的朝窗口瞄了一眼,余光竟然看到一个人头吊在床边正盯着自己看。
    顿时老朱睡意全无,连大气都不敢出,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彻底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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