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蝉衣离开院子后便一路疾行,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有那么一丝深深的不安,回想起王婆婆讲述的那大虫,她心中更是焦急,脚下速度也不由加快。
    半刻后,一番疾行下,她已经远离了慌村,大山也呈现在了她眼前。
    山峰耸立,密林绵延,就在她准备踏步入山时。
    一道身影从山道走了下来,药蝉衣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后脸上便露出了惊喜之色
    下山者正是雨化田,只见他衣服凌乱,发束不翼而飞,三千黑发随意披散肩后。
    让人震撼的是,他手中正拖着一只虎尸。
    “你...”药蝉衣呆滞的看着他手中虎尸,震惊的说不出话。
    雨化田见对方一脸震撼也不觉奇怪,将老虎拖着向她走近,随后对着微惊的药蝉衣问道。
    “你怎么来了?”
    药蝉衣回神,一脸怪异的盯着雨化田打量了一会儿,直到雨化田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时,她才转眼看向他手中的虎尸。
    “哇,好大的老虎,这就是王婆婆口中的大虫嘛?”
    “嗯,好像是。”
    雨化田点头应道。
    药蝉衣似乎很好奇,仔细打量着老虎,后又伸出秀指戳了戳虎尸,接着又一脸的惋惜。
    “你这什么表情?这恶虎不该杀?”雨化田皱眉问道。
    药蝉衣摇摇头,惋惜道:“不是,我是在可惜这么一张上好的虎皮,如果没损坏,至少可以卖上百两银子。”
    因是将虎尸拖着下山,所以老虎的皮毛早已在地上摩擦的血淋漓,整张虎皮破损,价格也就大大折扣了。
    “无聊。”雨化田冷冷说出二字,随后拖着虎尸继续向着荒村走去。
    药蝉衣赶紧跟上。
    “原来你是进山杀大虫呀,你怎么不早说啊!说了我可以去帮你啊。”药蝉衣边走边说道。
    雨化田闻言嘴角一抽,冷冷道:“帮忙?帮倒忙嘛?”
    “你,好,算你狠,看你杀死了大虫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
    “冰坨子,你为什么想起进山去杀大虫啊??”
    “冰坨子,难道是你良心发现了...想做点好事?”
    “喂,冰坨子子,你有没有受伤啊??”
    一路上,药蝉衣跟闹山麻雀一般,雨化田实在不想搭理她,便拖着虎尸快步向着村子内走去。
    ................
    回到院子,原本还满怀担忧的小蛮儿和王婆婆安了心,可当二人看到那巨大的虎尸时又是一阵惊呼。
    王婆婆更是悲喜交加,这大虫她认得,她死也不会忘记它的模样,因为,她儿子和丈夫都是死在了这大虫口中的。
    如今,大虫被雨化田杀死了,王婆婆激动的落下老泪,当即又是烧香又是烧纸,告慰丈夫和儿子的在天之灵,后在小蛮儿和药蝉衣的互相劝慰下才慢慢止住哭泣。
    .............
    保定府!
    中午时分,一群头戴方帽,身穿褐服的西厂番子来到了城门外。
    汪直看着眼前巨大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驾!”一声大喝,带着一众番子纵马入城,守城士兵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待西厂番子纵马入城后,城门守备当即道:“快去通报府尊,就说有大量锦衣卫入城。”
    “是。”
    说完,一名士兵快速而去。
    .............
    州府衙门。
    府尊吕亦心情很好,再过两个月他就入京任职了,虽然他今年快五十岁了,可他在仕途上依旧还有着不小的雄性。
    虽然保定府尊也算一方大员了,可毕竟远离京城,远离皇帝,更是远离的权利中心,他自认没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如今机会来了。
    “老爷,想什么呢,落子呀。”穿着暴露的小妾轻声催促道。
    吕亦回神,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
    “府尊,不好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吕亦一愣,看着慌慌张张的身影,不悦道。
    “何事如此惊慌?”
    来人赶紧说道:“大人,有番子闯入衙门指名点姓要见你。”
    吕亦一呆,却也并未太过惊慌,微微思索,喃喃道:“可知对方找本官何事?”
    “他们没有说,只是说让您快去见他。”来人说道。
    吕亦心中微怒,微微沉吟:“好,走,随本官去见见。”
    说完,吕亦也不理会一脸迷惑的小妾,带着来人大步而去。
    ................
    府衙,大堂四周此刻站满了持刀而立的西厂番子,不由让人生畏。
    汪直坐在席案后的大椅上,他此刻正闭目静候,等着吕亦的到来。
    不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
    “哈哈,贵客来临,本官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汪直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将近五十的男子走进大堂,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
    “你就是本地府台?”
    汪直也不起身,盯对方问道。
    吕亦见对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底升起一丝薄怒,可当他发现对方身穿飞鱼服时,那一丝的薄怒也立马消失无踪。
    对方年级轻轻,竟然是一位千户!!!
    “下官正是,不知大人是?”吕亦自称下官,对着汪直询问道。
    汪直眉头一挑,冷声道:“咱家..叫汪直。”
    听到对方自称咱家,吕亦身子一颤,对方竟然还是个太监。
    锦衣卫虽然可怕,可东西二厂却更加可怕,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那些无恶不作的太监。
    如今,锦衣卫已经沦为了东西二厂手中的爪牙,凶残的锦衣卫都要听那些太监的,而眼下,恰巧就有一个太监坐在他面前。
    吕亦大惊,一个锦衣卫千户他虽然敬畏,却还不至于惧怕,可若是西厂太监,这就让他有些害怕和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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