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办妥,姜斌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可是一想到怎么回家,就犯起了头疼,他是真不想忍受绿皮火车的辛苦,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要知道没有介绍信根本就买不了机票。
    不过,与之前相比,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姜斌也是有单位的人了,是有资格买硬卧的。
    收拾好所有东西,姜斌问姜满和李龙,“你们俩有没有兴趣休息几天,跟我回一趟老家?”
    两个人惊悚的互相看了一眼,李龙慌忙摆手,“算了,一年挤一次火车就够够的了,我可不想挤两次。”
    想到火车站那汹涌的人流,李龙好像是心有余悸。
    姜满也附和道,“过年刚回的家,这才两三个月,就不凑热闹了。趁这会儿功夫,我正好去考个驾照。”
    查理办事的速度很快,小土豆轿车已经转移到姜满的名下了,这可把他乐坏了。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摸车子,生怕有丝毫的意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睡在车上。
    为了快速的能拿到驾照,愣是花钱找了个木材厂的老师傅学车,看这劲头,最近肯定是不愿意出门了。
    姜斌看着不愿回家的两人,有些发愁,他的两个大行李看来只得靠自己的肩膀了。里面不仅有给母亲的外套,父亲的西装,还有妹妹们的玩具、吃食,可以说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还有母亲那头的家人,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再加上掰着指头也数不过来的表弟表妹们,出国这么多年,总不能空着手吧,既然要准备,就不能少了一个。
    可想而知,这两个行李的重量有多大。
    回家的前一个晚上,姜斌怎么都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好似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烦躁的起来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抬头一看,北斗七星明亮且耀眼。
    正堂的座钟,正好是凌晨三点。
    有些无法的姜斌,只好泡了杯热茶,在院子里慢悠悠的喝了起来。都说茶里有茶多酚,越喝越精神,可他却不同,越喝越是放松,终于在第二壶茶的时候,困意来袭,忙不迭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姜斌显得昏昏沉沉,直觉着脑仁疼,一看时间都七点多了,对着隔壁屋的姜满就是一脚,“我不是让你设了闹钟嘛,怎么没响?”
    姜满揉着惺忪的眼睛,委屈的说,“我设了啊,会不会是闹钟坏了?”
    姜斌也来不及与姜满掰扯闹钟的原因,去胡同口买了一袋包子,拎着行李匆匆去坐公交车。
    与大多数人的行李不同,姜斌的行李不再是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而是两个少见的皮革行李箱,比新人陪嫁得箱子都显得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因此一上了车就惹得人频频注目。
    这是姜斌回来使用的航空行李箱,平时不觉得有多特别,可拿到公交车上,才发现如此的格格不入。
    到了火车站,看了看手表,时间还很充裕,姜斌才算松了一口气。
    京城的火车大部分都是始发站,因此人流虽多,倒还能挤上去,姜斌顺着车厢的数字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厢,硬卧是上中下两排,共六个位置,空间只能说稍稍比硬座好一点儿。
    不过,他的座位上正坐着个一对夫妇,汉子五大三粗的,女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姜斌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车票,再三确定是自己的铺位后,才说道,“同志,这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怎么啦?没看到我媳妇抱着孩子?”
    姜斌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让座不是不可以,但让的你非常腻歪,他这么好的性格也是来气的说道,“你也知道是你媳妇,她抱着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哟,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欠揍?”
    汉子有点拽,肆无忌惮的站了起来,个头整整比姜斌高了一个头。
    打架是一触即发,姜斌倒也不怕,农村孩子谁还没掐过架,真正开了头,就看手黑不黑了,谁吃亏还不一定。
    捏着拳头的姜斌,正要出手,边上的女子却是赶忙拉住了汉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行李坐到了另一边。
    汉子明显心里不爽,两眼斜瞪着姜斌,嘴上依然有些骂骂咧咧。
    “同志,这是第八车厢吗?”
    “不错,正是第八车厢。”
    抬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老兵,脸上有明显的疤痕,在有的人眼力可能略显狰狞,可在姜斌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杀气。
    这几年,南疆的战事打的辛苦,不少的战士轮番上场,涌现了很多的英雄儿女,也许这就是其中一位。
    瞧着没有肩章的绿军服,姜斌断定这位可能是退伍老兵,“坐我这儿吧。”
    对于为国奉献的老兵,姜斌还是由衷佩服的,毫不犹豫的就要让出自己的位置。
    “不用了,谢谢这位同志,我有位置,就是这边的上铺。”
    说话间,退伍老兵已经把行李扔上了自己的位置。
    老兵的到来,让车厢里气氛陡然一变,刚刚还骂骂咧咧的汉子瞬间安静下来,连抱着孩子的妇女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南去的火车开了十几个小时,对床妇女怀里的孩子,一句哭声也没有,而且喝的奶粉也是用手边的凉水冲兑的,哪有父母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
    姜斌越想越有些不对,陡然坐了起来,对着妇女道,“大姐,这孩子是你的?”
    抱着孩子的妇女,听到突然有此一问,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慌。
    “几个月了?”
    妇女不自然的的回道,“五个月了……”
    姜斌眉头一皱,诈道,“不对吧,这孩子的牙口,怎么看也有七八个月了。这不是你的孩子吧!”
    姜斌的最后一句声音,故意提的有点高,一下子惊醒了车厢里的所有人,包括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清醒,恶狠狠的咬着牙对姜斌道,“你别多管闲事。”
    这一下,姜斌敢确保孩子肯定有问题,因此撸起袖子冷笑道,“今天,我还真多管闲事了。”
    汉子瞧了瞧姜斌,又看了看上面已经坐起来的退伍老兵,立马弱了气势,拉着妇女就要走。
    姜斌哪能让他如愿,伸手就拽着他回来,“想去哪儿,跟着我去见乘警。”
    汉子瞬间变了脸色,一脚就要踹过来,“孙子,欠揍。”
    姜斌本来今天就诸事不顺,看到他嚣张的样子更是来气,迎着就挥起了拳头,“草泥马,就尼玛拽,草。”
    汉子虽然比较壮,但架不住车厢狭窄,根本腾挪不开地方,被呼呼揍了几拳,也没踹到姜斌。
    一动起手来,车厢瞬间变得乱哄哄的,刚刚汉子的对话和表现,傻子都看出有问题,上铺的老兵更是立马跳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他。
    别看汉子五大三粗的,嘴里又拽的很,但在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手里根本没有撑过两个回合,就已经只能在地上摩擦了,声音喊得杀猪一样哀嚎,也不能挣脱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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