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在找唐驳聊什么啊?”
    “这谁知道?”
    “小点声……”
    ……
    书婉婷先出来,但唐驳还留在程白办公室里,似乎还有什么别的话聊,难免让外面办公区域里暗中关注这件事的人生出一些暧昧的疑惑。
    有几个人交头接耳。
    书婉婷跟肖月办完一系列入职手续回来,唐驳都还没从办公室里出来。
    众人都忍不住去打量她神情。
    书婉婷家境固然很好,但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脸色于是有些难看。
    边斜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可既不参与讨论,也没流露出太感兴趣的神情。
    他现在正在翻阅自己邮箱里的资料。
    一部分是程白经手过的案件,另一部分是案件之外,程白所接受的记者采访和节目访谈。
    后者大多在乘方时期。
    至于乘方前后,却是少之又少。
    边斜的阅读速度一向很快,他先没有去看那部分最枯燥的案卷资料,而是点开了采访和访谈的那个文件夹。
    时间从13年年底到18年年初。
    程白公开对媒体发表过的言论,几乎都在这里了。
    在点开16年的一份《京律评论月刊》的访谈录时,他点动鼠标翻页的速度,忽然就慢了下来,然后彻底停住。
    严格来算,这篇访谈的主角并不是程白。
    而是方让。
    是他作为乘方律所的创世合伙人在获得16年十佳青年律师后接受的采访,程白作为他的合伙人和朋友也在其中罢了,参与谈话的内容也很少。
    但边斜的目光久久凝在那几行字上,无法移开。
    记者:您在颁奖现场发言的时候说,在工作中最感谢的人是程律,据我所知您和程律从13年在国外认识之后便一同创办了现在的乘方,合作关系非常稳定。能跟我们讲讲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方让:啊,(笑)这没什么好讲的吧。
    程白:严格说起来是因为另一个人认识的。
    记者:另一个人?
    程白:我曾跟他兄长打过官司,他对我有印象。那天开学第一堂课,他就坐我旁边。好像是第三天才说上话吧?(笑)我记得那借口还挺蹩脚,借什么来着?
    方让:借笔。
    程白:对,借笔,做笔记。我其实不认识他,但一听见他名字,是真的印象很深。我一开始不知道方大律还有个弟弟。然后毕竟在美国,那边比较乱,他下课还跟我后面,我误会他有不轨企图,好像是动了手吧?后来才知道他是想邀请我一起去听一场庭审,慢慢才熟悉起来,决定要一起创办律所。
    记者:就是现在的乘方?
    方让:对。我和程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程白:嗯,单方面的。
    记者:业内都说两位是因为共同理想才走到如今的,乘方的存在在其他律所看来简直不可思议。有人评价说,贵所其实是在用利润丰厚的一般诉讼和非诉业务支撑着庞大的公益诉讼和法律援助团队,而律协和司法部则因此给了乘方一些优厚的待遇。有人觉得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走后门。二位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吗?
    方让:清者自清。
    程白:不服气他们也做啊。如果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这个领域,乘方愿意牵线搭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记者:采访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但我们的采访簿上面还有一个所有人都很好奇的问题。那就是,方律和程律郎才女貌,又都事业有成,合作上亲密无间,很多人都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一点是真的吗?
    方让:不是。
    程白:或者说,现在不是。
    记者:现在?
    方让:我和程儿是非常好的朋友,不过都还没怎么考虑感情方面的事。但我们聊过,如果大家将来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又有这个需要,会直接选择跟对方结婚。
    程白:(笑)这段还是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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