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学之后,每个孩子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分数。
    小柚子和叶旦念一年级的时候,小橙子刚好念六年级。
    三个小朋友在同一所小学念书,小柚子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分数对于学生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小橙子已经为了能够直升初中部实验班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
    小橙子的成绩在实验小学里算是中等偏上的,想要直升最好的班级,不是没机会,但很困难。
    最后这一年的时间,周书明显感觉到,堂姐为了小橙子的成绩,成天提心吊胆的,都开始喝降火气的茶了。
    他们给小橙子报了补习班,语数外三个科目全上了,而且还都是一对一的vip课程。
    这样一来,小橙子不但周末的时间都花在了补习班里,就连周内,也隔天就被送去补习一个小时。
    小柚子少了玩伴,就经常边啃苹果边感慨:“橙子姐姐好可怜哦!”
    周书深有同感的点头,确实挺可怜的,自己小时候虽然成绩不行,但老周和妈妈都对自己特别宽容,念得也是私立学校,成绩不够,砸钱就能上了。
    当然,她也上过补习班,前几次课倒还挺认真的学,可和补习班的同学熟悉起来之后,心思就完全不在学习上了。
    反而是在网络上认识了叶硕之后,被他监督着学习,将成绩给提了上去。
    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周书也在密切观察。
    叶旦是完全不用让人担心的,课堂上的知识,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周书经常看见他完成作业之后,就很自觉地自学后面的内容,还会看各类书籍,知识面远超同龄人。
    倒是小柚子,她比较担心,主要是这孩子太活泼,周长安还曾开玩笑,说她这性子,有些像是周书和周弈的组装版。
    和周弈一样能闹,但情商却比周弈高得多,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看大人脸色,特别会撒娇卖萌。
    好在,这小鬼在叶硕面前倒是规矩的很,有点像是一物降一物。
    很快,一年级的期中考试到来,周书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实属多余。
    叶旦不出意料的考了双百分,小柚子的成绩竟然也名列前茅。
    周书夸完儿子之后,就忍不住揉小柚子的脸,说:“看来,你在学校还学的挺认真的哦!值得表扬!”
    小柚子偏着脑袋,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说:“我也没多认真学啊,那些题目都挺简单的。”
    听见女儿这么说,周书就只当是那些题真的太简单了。
    可接下来的几年,她发现女儿一直考得都挺好的,这证明根本不是题目太简单,而是女儿靠着不错的天赋,即使没怎么努力,也总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周书忍不住和叶硕感慨,说:“哥哥,我和你结婚,算不算是改善基因啊?”
    虽然,勤奋确实很重要,但有的人是一点就通,有的人还能触类旁通,可还有的人,却怎么教都教不会,学什么都挺吃力的。
    身边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小橙子,这孩子当年好不容易直升了实验班,可之后成绩一直在班里吊车尾,这两年,老是找自己诉苦,问学习为什么那么难?
    周书只能拍着她的头,安慰道:“其实,小姨当年也有这个苦恼。”
    区别在于,她没小橙子认真,当学渣当的理直气壮,但也知道,就算自己当年真的特别努力,估计最多也就能达到叶柚马马虎虎学习的水准。
    周书能确定的是,两个孩子学习方面的天赋,觉得不是遗传的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和叶硕的基因综合在一起,拉高了儿子和女儿的智商。
    所以,她才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叶硕听了周书的感慨,笑着揉了把她的头顶,回道:“我倒是觉得,是小孩改善了哥哥的基因。”
    “啊?”周书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叶硕解释道:“在旁人眼中,我真的是一个特别无趣的人,只有你不那么认为。”
    周书不赞同他的话,反驳道:“没有人觉得你无趣,真的!”
    叶硕摇头,“那是现在,我小时候……还真的挺无趣的。”
    小时候的自己,性格确实很闷,再加上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可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出现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
    这些年,叶硕性格的转变,和小孩脱不开关系,因为娶到最爱的人做妻子,他愿意去接纳和热爱整个世界。
    儿子的性格,完全就像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可是,在小孩和岳父岳母的影响下,小家伙也慢慢开始学会表达。
    至少在面对家人的时候,儿子脸上会有笑容,比起自己,儿子幸福了太多,这大概就是,自己小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周书也不知道,叶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他真的这样想。
    但是,她还是抱住他,说:“那我们彼此珍惜,让对方变得更好,好不好?”
    “嗯!”
    ————————————
    周书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性格沉稳,比同龄人早慧太多,但是,应该不会太招女孩子喜欢。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因为两个孩子上了初中之后,叶旦收到的情书和礼物,竟然不比叶柚少。
    而且,很多女生为了接近沉默寡言的叶旦,竟然曲线救国去讨好叶柚,这就导致,小柚子在学校里男生缘和女生缘都特别好。
    不过,小柚子却一直没有对任何一个男生另眼相看,等她上了高中,周书才终于忍不住私底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这些年,周书和女儿的相处,与其说是母女,倒不如说是闺蜜,小柚子有什么心事,都不会瞒着她。
    叶柚听了周书的话,摇头,道:“舅舅说,这个年龄的男生追女生,大多是荷尔蒙上头,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根本就不是爱情。”
    周书:……
    周弈那家伙,从初中开始就死追林锦,追了好几年,高二的时候才追到,难不成,也全是荷尔蒙驱使的吗?
    不过,她也担心女儿早恋受伤,便笑道:“你舅舅虽然挺不靠谱,但也算是说了一句实话!”
    叶柚也笑了,说:“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舅舅说的那话,而是,我无意中听到过班里那些男生聊天,不是讨论班上哪个女生胸.大,就是谁的屁.股.翘,我觉着吧,真的挺恶心的,根本不值得被我喜欢。”
    周书也从那个年龄段过来的,自然知道,十几岁的小男生,都是什么样子。
    她好奇的看着小柚子,问:“那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男生,才值得被你喜欢呢?”
    小柚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爸爸那样的啊!又帅又有才华,将你当成孩子宠,关键还成熟稳重,不会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周书:……
    这你可就真的冤枉你爸了!
    自从开荤之后,你爸脑子里的废料,绝对是多到你想象不到的。
    即使现在一大把年纪了,也偶尔会想出些新花样来,让周书既期待,又脸红。
    只不过,叶硕在两个孩子面前,向来稳重自持,通常只要他发话,两个孩子就没有不听的。
    但听到小柚子的理想类型竟然是叶硕,周书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她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你舅舅那个类型的。”
    主要,这丫头从小粘周弈,现在都上高中了,甥舅俩的关系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些年,周弈和叶柚两人还一直在拍视频更新,让网友们直呼,舅舅的小外甥女一天天长大了,舅舅竟然还是那么帅。
    如果小柚子说,她喜欢周弈那个类型的,周书肯定一点都不意外。
    叶柚听了周书的话就笑了,她眨了眨眼睛,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距离产生美?”
    “啊?”
    叶柚想了想,解释道:“舅舅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男闺蜜,我什么事都能和他分享,但他那种类型吧……我不大接受的来。”
    周书若有所思的点头,笑着调侃:“要是你舅舅知道,你说他是你男闺蜜,看他不收拾你!”
    叶柚一副很坦荡的样子,“我经常在舅舅面前说,他充当了我男闺蜜的角色,有了他,我都不想找男闺蜜了,他从来不生气的,还说,这样挺好。”
    周书:……
    好吧!周弈对小柚子的容忍度,向来很高的。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只不过让周书没想到的是,小柚子最终找的男朋友,既不是叶硕那种类型,也不是周弈那种类型。
    那时候,周书将她高中时候说过的话拿出来调侃,小柚子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难道你不知道,爱情都是毫无缘由的吗?”
    好吧!
    周书无言以对!
    只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
    女儿没有早恋的打算,让周书放心不少,但是她没料到的是,儿子竟然有了早恋的苗头。
    那段时间,她发现旦旦变得极其注重外在形象,每天早上起床,都会仔细的刮胡子,还开始用他爸的洗面奶。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儿子最近出门的时候,都会多带一份早餐,这明显是早恋的征兆啊!
    某个周末,周书见叶旦带了两分早餐想要出门,就两眼放光的堵住儿子,问:“旦旦,你是不是给我找儿媳妇了,实话告诉妈妈,妈妈绝对不反对哦!”
    叶旦:……
    小时候,和他相处最多的女性,就是妈妈和妹妹。
    那时候的他,还觉得全天底下的女生都很幼稚,因为自己家里的两位,就幼稚到了极点。
    可随着年龄增长,他明白了,成熟的女人,多了去了。
    至于家里的这两位,为什么会这么幼稚呢?
    归根结底,还是被惯的!
    这些年,他反正是见识到了爸爸是怎么惯着妈妈的。
    可大概是宠的太过了,这就导致,年过四十的妈妈,依然跟个小孩子似得。
    现在,看到两眼放光的妈妈,叶旦无奈道:“我已经16岁了,应该可以有自己的隐私了,对吧?”
    周书疯狂点头,还吊着儿子的手臂,一副很配合的样子,“嗯嗯,你肯定有隐私,妈妈保证,绝对不告诉你爸爸哦!”
    叶旦:……
    这样的保证,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
    想了想,叶旦的唇角突然上扬一些,说:“要不然,我告诉个爸爸的秘密给你,你放过我,怎么样?”
    周书放开叶旦的手臂,不太相信的挑眉,来了句:“你爸爸在我这儿没什么秘密,不用你告诉!”
    叶旦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俯视着周书,问:“你确定?”
    周书看着儿子自信的表情,皱起眉头,说:“大概……能确定的……吧?”
    叶旦也不和她卖关子了,直接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一直和你聊小说,陪你整理大纲的伪装者,究竟是谁?”
    周书:……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伪装者是你爸?”
    叶旦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变得深了些,心情很好的说:“你觉得,以我爸的性格,会任由你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聊这么些年?”
    周书弱弱的回道:“也许,你爸爸是觉得,那个伪装者根本不知道我是男是女,所以不在乎呢?”
    叶旦摇头,“大家都说我性子像我爸,这么说吧,我要是站在他的角度,你隔三差五就和个陌生男人聊天,我肯定不能忍的。”
    周书:……
    看到周书石化的样子,叶旦很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孩呐!你可长点心吧!”
    周书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发现儿子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想着这些年,伪装者只和自己聊小说,从来不提见面,而且还总是顺着自己……
    从心底,周书已经相信了儿子所说的话。
    当天晚上,叶硕回到家里,周书就抓住他的袖子,问:“哥哥,这些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吗?”
    叶硕疑惑的挑眉,知道小孩不会无的放矢,便反问:“我瞒着你什么了?”
    周书抿了抿唇,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问:“那个伪装者,是你,对吧?”
    叶硕:……
    他家小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周书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可置信的指着叶硕,叫道:“你竟然,骗了我二十多年?”
    叶硕好脾气的笑笑,想去搂她,却被周书给闪开。
    周书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硕,说:“我告诉你哦!你骗了我二十多年,让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现在,我单方面宣布和你冷战,今晚……你睡客卧!”
    叶硕:……
    看小孩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叶硕终于笑不下去了,他思索几秒,突然淡定下来,问:“小孩,难道你就没骗过哥哥?”
    周书非常淡定的摇头,“我没有骗过你,从来没有过!”
    叶硕舔了舔唇角,拖腔带调的问:“那你当年,和周弈赌气,说是要追他导师……”
    周书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的说:“那……那我也没追你啊!是你追我……不对,你都没追,就直接强吻我了!”
    叶硕向周书走过去,他一步步靠近,却见到小孩一步步后退,终于,他将人堵在墙角。
    叶硕单手撑着墙,突然放低了声音,说:“小孩,那条床单……哥哥一直留着。”
    周书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问:“什么床单?”
    叶硕突然笑的很贼,提醒道:“就是当年住在教职工宿舍的时候,小孩涂口红的那条床单啊!”
    一开始,叶硕确实以为,自己因为醉酒,对小孩做了混账事儿,想着既然已经当了牲口,也不介意再多当一次。
    可当他将床单扔往洗衣机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上面有两团血迹。
    叶硕一个学生物的,自然知道,一部分女生在第一次的时候,根本不会出血,但也有那种,前两次都会出血的,所以两团血迹倒也正常。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两团血迹的颜色,差别还挺大的。
    于是,他又仔细的看了下,结果发现,其中的一团,根本不是血,而是他刚买给小孩的一只口红的色号。
    当时,他觉得惊喜又好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没洗那条床单,而是将其收藏起来,却也没想着去拆穿小孩的把戏。
    现在,发现自己隐瞒小孩的事情被拆穿,他不得已,只能将这件事说出来,让小孩知道,她也有事情瞒着自己。
    听了叶硕的话,周书反应半晌,才明白他说的那条,涂口红的床单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她一张脸红透了,手指也不安的绞在一起,根本不敢和叶硕对视。
    叶硕一把将她抱起来,边往卧室里走,边说:“小孩,哥哥确实是伪装者,只是因为听到你不想将二次元和三次元混在一起,所以才批了个马甲,想要帮你一把。”
    顿了顿,叶硕又说:“小孩,别生哥哥气,好不好?”
    此时,周书哪里还有半分立场,她伸手,勾住叶硕的脖子,小声道:“那以后,咱们再也别有秘密,好不好?”
    “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周书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像是一张煎饼。
    等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她才轻轻捶打了一下叶硕,问:“哥哥,你该不会是,偷偷吃药了吧?”
    叶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什么玩意儿?”
    周书忍不住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还这么能折腾?”
    叶硕发出愉悦的笑声,回道:“折腾你,还用的着吃药?”
    这些年,健身这件事,他从未间断。
    又有谁能够看的出来,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呢!
    缓冲了一会儿,周书突然看着叶硕,说:“我发现,儿子好像恋爱了哦!”
    叶硕无所谓道:“随他去吧!”
    周书不太确定的问:“那要不要给他讲一讲,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不用!”
    “为什么?”
    回答周书的,是叶硕低沉又自信的声音,“他随我,知道分寸。”
    周书点点头,便将儿子早恋的事情放到一边,不再管了。
    其实,她这一生,真的很少去操心什么。
    因为,叶硕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根本就没有她操心的份。
    当初求婚的时候,叶硕对老周保证:“我会一生一世的宠着她。”
    这么多年,他做到了!
    而且周书相信,以后的日子,他也会做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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