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洲住了三天院,检查确实没什么问题便出了院。
    事故原因也查清楚和司机猜测的差不多,在尸体里检测到了大量的毒品残留,估测是磕了药失控,从而撞上油罐车导致的爆炸。
    飞机起飞前,乔烬看着新闻后怕,“太危险了。”
    陆衔洲掀起毯子盖在他脑门儿上,“行了,还怕呢。”
    “先生,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将手机关机或者调至飞行模式,感谢配合。”空乘人员过来提醒。
    乔烬手忙脚乱的从毯子里扒拉出手机关上,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飞机起飞时乔烬会觉得耳鸣,所以伸手捂了下,但这次有人快了他一步,陆衔洲的手掌贴在他耳朵上。
    “谢谢。”
    他来的时候心里紧张极了,生怕陆衔洲出了什么事,提心吊胆的连眼睛都不敢眨希望飞机飞快点再飞快点,现在回程了毫无心理压力,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衔洲拍了拍他的头给他盖好毯子,侧头问宁蓝,“合同怎么回事?”
    宁蓝自知瞒不过他,也没打算瞒,扫了乔烬一眼直接掏了个底朝天。
    “他去找莫先生打感情牌了。”
    “说详细点。”
    宁蓝说:“他跟莫先生面前把你夸的天上有底下无,还把自己自闭症的事儿说了,不过唯独没有说过你……在陆家的处境,只是说你真心拿陆氏当心血,不是盈利工具。”
    陆衔洲低头看着沉睡的乔烬,心头发软。
    “他还说自己不会后悔,你保护他的同时,他也想要保护你,不想永远只能做一个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的人,他想配得上你。”
    陆衔洲胸腔泛酸,用眼神无声的告诉他:你一直都配得上。
    “哎老东西。”
    陆衔洲:“嗯?”
    宁蓝一怔,他居然没眼刀戳自己还应了?忍了忍笑说:“你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基因管理局能给你分个这么好的老婆。”
    “不是干了好事,是尝遍万千苦难才换这么一颗糖。”
    陆衔洲拿到了莫先生的股权,加上手中买来的那些以及乔烬那儿的8%,总共达到了38%,陆平言手上有42%。
    宁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匆忙翻出文件递给他说:“这是牧霜岚送来的。”
    陆衔洲接过来看了看,底下的签名的确是牧霜岚亲自写的,字迹他很清楚。
    “什么时候送来的?”
    宁蓝说:“就你车祸那天,我想给你打电话说结果出了事儿就把它忘了,现在这个股权我们是要还是不要?该不是什么阴谋吧。”
    “约他出来。”
    宁蓝迟疑了下,“行。”
    陆衔洲看了下时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乔烬下周一开学,帮我看看稍微调整行程,我送他上学。”
    宁蓝撇嘴,“是。”
    陆衔洲理了理西装袖口,站起身说:“行了,我去看他演出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宁蓝忍着心里的吐槽,声音拖得长长的,“是——”
    乔烬回国之后状态恢复的不错,方芮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有个演出问他接不接。
    “接!”乔烬脱口说完,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陆衔洲,小心地问他:“师兄,我能接吗?”
    陆衔洲本身不太想让他接方芮的演出,但他已经答应了也不好拒绝,便道:“接吧,你喜欢就接。”
    乔烬笑容绽开,“嗯!”
    今天晚上便是他上台的日子,方芮带他去的这个场合和他平时能接触到的那种都不同,舞台更大要求也更高,不允许有半点失误。
    乔烬在后台化妆的时候就很紧张,攥着手绷紧身子像是个等身木偶。
    方芮的专属化妆师也是个ega,眼角向上勾带出一股风情,说话声也像是撩动春水的风,让人脸红不已。
    “小宝贝,我的信息素这么难闻吗?瞧瞧你绷的快要断成两截了。”
    乔烬被他一说,下意识垮下肩膀,“对、对不起。”
    “嘴张开一点,脸部肌肉也别绷那么紧不好上妆。”化妆师的手柔软极了,指腹贴在他脸上的时候还带着一点香味。
    方芮化完妆了靠在一边笑,“行了,你别欺负我徒弟啊。”
    “呸,你徒弟,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化妆师说着,侧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乔烬,从镜子里冲他一眨眼,“对吧。”
    方芮立刻不满意了,“没喊罢了,迟早得是。”
    乔烬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下,由着化妆师边化妆边夸他皮肤好,“哥哥我要是有你这个长相这个皮肤状态,我还做什么化妆师,我得先把脑袋削尖了去娱乐圈转一圈儿。”
    方芮斜了他一眼。“骚的你。”
    化妆师一身风情,眉眼一勾轻笑着拍了下乔烬的肩膀,“好了!”
    乔烬今天的演出并不是芭蕾舞,而是一支现代舞,头发被刻意定型,刘海也被精心整理过在额头上似像非像的勾勒出半颗心的轮廓。
    他平时头发都是洗干净就好,清清爽爽的再穿件棉麻衬衫,一派学生气,现在穿着精心设计的黑色带亮片的演出服,活像变了个人。
    “帅。”方芮绕着他看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手机冲他拍了一下。
    乔烬被吓了一跳,微张嘴的样子被定格在手机里,方芮转手发给了陆衔洲,“你老婆真漂亮,我亲一下你介不介意?”
    陆衔洲秒回,“你试试。”
    方芮说:“咱们打个商量,让你老婆喊我师父,有这一层关系在,我就是跟你一样禽兽也不能跟他乱伦,怎么样?”
    陆衔洲的冷笑声几乎透出屏幕,“想都不要想。”
    方芮叹了口气收回手机,老东西。
    “徒弟,走了。”方芮管他答不答应,先过过嘴瘾再说,拍了下乔烬的肩膀领着他往舞台后走。
    “紧张吗?”
    乔烬头一回上这样大的舞台,下面黑压压的坐的全是人,比那次校庆坐着的人还要多,而且校庆他准备了很久,这次的演出只准备了三天。
    “方老师,我会不会搞砸。”
    “不会。”方芮果断道:“你相不相信我?”
    乔烬点头:“当然信,你是方老师。”
    “我都这么死乞白赖的求着陆衔洲让他答应你做我徒弟了,你说自己优不优秀,跳舞不是按部就班的技巧,是你灵魂和身体合二为一的过程。”
    “跳舞也是讲故事,你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即便不是那么标准的舞步或者和预想的位置有偏差都是没有关系的,如果分毫不差,那就不是艺术了。”
    乔烬明白,用力的点了下头:“我会努力的!”
    “好,我先上台了。”
    这支舞蹈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方芮的独舞,乔烬会在下半部分才上场,和她一起共同完成剩下的演出。
    乔烬站在幕布旁的阴影里,看着方芮走上台,脚尖微微踮起来,垂顺柔软的演出裙随着她的动作抖出一层波纹。
    这是一个关于前世今生的故事,方芮演的是一个牡丹花仙,因为犯了错被贬下天庭,在一次暴风雨的滑坡中被连根拔起,虚弱至极。
    一个赶考的书生将她放在了自己的书箱里,小心的将她栽在了破庙后一处不被风吹雨打的地方。
    她不能维持人形,眼睁睁看着书生第二日离开破庙,直到她能够以人形离开破庙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人世。
    她一次次的找寻转世,世事轮转,等她再找到的时候已经是科技发达的现代。
    乔烬饰演的便是这位书生的某一转世。
    这种舞蹈不像一般的舞蹈那样跳得优美就可以,它需要极大的张力,又需要强烈的内敛,两者冲突讲述故事。
    轰隆一声,方芮饰演的牡丹花仙跪伏在地上,双手扬起倏地又环抱住自己,耳边雷声阵阵夹杂着雨声。
    乔烬每一次都会被方芮的舞蹈惊叹道说不出话,如果不是陆衔洲不太高兴,他是真的想做她的徒弟。
    乔烬轻吸了口气,看着方芮流畅利落的舞姿和动作,仿佛真的领人进入了那个凄婉的故事中。
    一幕幕走过,演出助理小声提示,“乔烬,还有一分钟您就要上场了,准备好了吗?”
    乔烬点头,“嗯。”
    陆衔洲来的时候乔烬正好上场,灯光全灭下一秒只亮起一束打在角落里,一个坐在椅子上眉目飞扬气质嚣张的少年。
    方芮伸出手可望而不可即,随着音乐急转,他站起身手腕一抖脚尖踩着鼓点灵巧又利落的舞动起来。
    两人一黑一白两种穿着,一刚一柔一外放一内敛,搭配到极致。
    方芮柔软的伏在乔烬怀中,他微微低下头作势要亲wen的动作让陆衔洲眉头一皱,这什么破舞,尺度这么大!
    最后一刻,音乐一转,方芮向后一步退开,遥遥与他伸手,乔烬上前几步却没有抓住她的手,徒劳的环抱住自己。
    陆衔洲从刚才那一刻开始眼神就挪不开了,这破舞又抱又亲的像什么话,他就说方芮没安好心。
    事到如今,陆衔洲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起来一件事。
    怎么是个人都要抢他老婆?alpha要抢就罢了,他能理解为是信息素在作怪,可为什么一个两个的ega都在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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