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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东方刚露鱼肚白,许家人便起了,泽兰和灵仙更是早早就候在许清妍房外。【】
    只是等到天都亮透了里面还没有声音,泽兰指指房门对灵仙道:”要不,咱们还是把小姐叫起床吧?”
    灵仙想着昨晚起夜时看见的灯光,摇头道:“算了,还是再等等吧,反正离迎亲还有两个时辰,再睡一会也来得及。“
    泽兰想了片刻道:”成,那我先去严姑姑那边瞧瞧,这边你盯好了,若一刻钟后小姐还没醒,你可一定得叫醒她,可别误了事。“
    “行了,我知道,你快去吧。”灵仙挥手,赶着泽兰出月亮门。
    她们说话的当口,房内的许清妍正处在梦魇中,她眉头紧皱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
    “不要,不要!”
    ”不要!.......“
    一声大叫,她从梦中惊醒。
    门外的灵仙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急得直拍门:"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房内无人应答。
    许清妍刚从梦中惊醒,此刻整个人都在喘息着,根本顾不上应答。
    门外灵仙得不到回应,更慌了,她一边拍门一边朝院外嚷道:”小姐,您没事吧,您到是出个声啊!来人.,来人....“
    “等等。”听到她要叫人,许清妍回过神来,下床掀被起身开门。
    见着门内的她,灵仙大惊失色:“小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的脸色这么难看?“
    许清妍揉了揉脸,强笑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对了,现下什么时辰了?”
    “卯初刚过,泽兰已经去请严姑姑了。”
    许清妍点点头,让灵仙进来,给她洗漱更衣。
    重换了一身里衣的许清妍坐到窗下,看着镜中依旧有些泛白的脸色,摇摇头。
    别想了,那都是梦,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得打起精神来,高高兴兴的。
    灵仙见状也配合的安慰道:“小姐是梦魇了吧,不怕,我娘说了梦都是反的,这做噩梦是有好事要发生。”
    许清妍心里也这般安慰自己,可心里总还是有点不得劲。
    梦境里那灰暗发红的天空,飞虫满布,所到之处,人畜皆无...........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太紧张了?
    。。。。。。。。。。。
    两个时辰后,日头高升,煜煜阳光下,背山村一片热闹欢腾。
    “哦,接亲喽,接亲喽!”
    吴天佑带着迎亲队伍刚走到村口,就被一帮孩子们团团围住,村民们见状也围了上来,嘴里叫嚷着:“发喜钱,不发喜钱不开路。“
    吴天佑早得了媒婆嘱咐,此时闻言,不慌不忙的吩咐下人撒钱。
    随着铜钱落下,人群“哄”的一声往两边涌去,前方刹时让出一小断路来,迎亲队伍见机忙往前赶了去,只是地上的钱一捡完,众人便又返回来继续围堵。
    开玩笑,他们村最有权势的乐安郡主今日就要出嫁了,像这等热闹此生恐怕见不着第二回,可不得使劲多闹些喜钱。
    就过样,吴天佑无奈,只得一路以钱开道,一米一米的往前挪,饶是如此,从村到口许家不足两里地,他们也硬是走了近半个时辰。
    到了许府门前,堵路的人便散了,这时候许家人出来放炮仗迎轿,旋即又虚掩大门称为“拦轿门“,待塞入红包后始开。
    花轿停放须轿门朝外,这时候许家派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
    之后时移正午,许家人便迎了吴天佑进去吃正席酒,吃完酒后才是新娘上娇,如此女方家的迎亲程序才算走完。
    中午的正酒席,许家请了全村人同宴,酒席从府门前向左右两边足足延伸了一里之地。
    后院,许清妍穿着大红嫁衣端坐在房中,听着外头的笑语喧哗,神识搜索吴天佑所在的位置,见着他正和她爹娘说话敬酒,一脸精神,毫无异色的样子,这悬了一上午的心,才落回原处。
    金丹自曝,身死魂消.......
    就吴天佑现在的道行可能连筑基都没有吧?
    金丹于这个世界来说更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就算日日修炼估计也得要百来年时间,所以.........昨夜真的只是个梦吧。
    这时,泽兰端着托盘快步从门外走来,”小姐,奴婢刚从厨房拿来的糕点,您赶紧吃些先垫垫。“
    许清妍放下心头事,此时也觉得有些饿了,便招呼两人:“你们也过来一起吃些。”
    二人和她随便惯了,又深知今日任务深重,闻言也不多言,各自拿着几块糕点便吃了起来。
    许清妍拿过一块精致红豆糕,轻轻的放在嘴边,想了想,又转头看着镜子,生怕不小心将唇上的口脂蹭了去,一边自嘲感叹:”许清妍啊许清妍,你也有今天。“
    一个时辰后,酒过三巡,时移午后,随着媒婆一声高喝,许清妍在严姑姑的搀扶下拜别父母长辈,然后由堂弟许清俊背着,走出了许家大门,送上花轿。
    ”吉时到,起轿。“媒婆高声唱诺。
    花轿离地,胡氏那含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阿妍..........“
    硬咽的呼唤,包含了太多不舍,看得现场好些妇人红了眼。
    许清妍坐在八抬大轿中,听着身后断断续续传来的哭声,心中也是一片怅然。
    自今日起,她不仅是许家女还是吴家妇,在这个夫家为重的时代,女子出嫁似乎就代表跟娘家挥别,从此万事以夫家为重,以夫以先,纵是过得不如意,也不能随便回娘家。
    看起来,可不是可怜可叹!
    只是她许清妍可不是一般人,纵是在礼法孝义大过天的的时代,她也要活出属于自己的那抹色彩。
    背山村至县城的路并不算远,三十里路,紧着些走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申时三刻,在一阵平缓的颠簸后,花轿总算在吴府别院前停了下来。
    “卸轿。”喜娘一声唱喏,轿门前倾。
    门前早就候着的五六岁出轿小娘,正欲迈步上前,就见斜刺里走过来一个人,伸出手朝轿帘道:“为夫亲迎娘子下轿。”
    伸到帘边的手,宽大的手掌上带着些许薄茧,阳光照在其上映出一抹别样温暖,许清妍嘴角微抿,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轿外的小姑娘惊愕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的小表情都快急哭了,还是一旁的喜娘见多识广,反应快,忙的换上笑脸,恭贺道:”请新郎迎新娘下轿,夫妻执手,必然恩爱百年,“
    两人合掌相握,寒风中,他手掌透出来的那抹温度传到了许清妍的心里。
    接下来跨火盆,拜高堂,吴天佑一直与她牵手同行,等这一系列的礼成,吴天佑要去前头待客,她回婚房等待这才分开。
    掌灯时分,院外宴请的宾朋们正一个劲给吴天佑劝酒。
    吴天佑表面上虽然泰然自若笑如春风,可实际上隐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不好,那股情绪又上来了!
    他一面应付宾朋,一面着力调动灵力压制那股情绪,可是这次的情绪来的比昨晚猛烈,又或是今日酒喝多了,此刻的他竟然觉得应对这股情绪有些吃力。
    亲朋的脸在他面前渐渐模糊起来,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脸在他眼上竟然变得有些泛红,就像鲜血......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猛的将酒壶往桌上一顿,抱拳道:“诸位,怀瑾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大家吃好喝好。”说完,便急冲冲的出了前院。
    众人惊愕一瞬后,只当他着急洞房花烛,调笑两声便转移了话题。
    倒是他爹吴丰看出些不寻常来了,只是今日是儿子的大喜之日,他这突然走了,他这个当爹的还得帮他把场面支应起来,当下只叫了丫环跟过去瞧瞧。
    可丫环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吴天佑,没一会便叫她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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