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望着赵平。
    “老夫这个掌柜自己都不知道有此物,汝这个外人从何处得知?”他完全是不敢相信的语气及眼神,脑袋同时也摇晃得如拔浪鼓一般。
    赵平看了外面一眼,指着远处的茶楼示意给店家。
    在店家的愕然的目光之中,赵平又悄悄对着店家说道:“掌柜,可是成都传言纷纷,直指贵楼。”
    “传言毕竟就是传言,岂能可信。”店家不满看了刘昂一眼,似乎怪他把人带来,然后又摇摇头,“如果相信传言,那岂不是成为儿戏。”
    说到后来,店家的语气明显带着戏谑成分。
    看到店家不以为然的语气及表情,赵平不禁一皱眉。
    他想看看刘昂,可是刘昂已经不在。
    刘昂会对自己说假话吗?显然不可能。
    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自己已经掌握着刘昂的前途,显然刘昂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与命运开玩笑。
    既然刘昂不说假话,那么店家的说话有五种可能。
    其一,店家自己确实不知道;
    其二,店家虽然是掌柜,但是不是奇珍楼主人,所以他不知道;
    其三,店家说谎,其实他自己知道;
    其四,店家的级别还没有达到知道此事的级别;
    其五,自己初到贵地,还是一个陌生人,他岂能相信;
    其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是以上五种的组合。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赵平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赵平四周看了一眼,突然来了一个灵感。
    如此珍贵之物,显然不可能放在一楼。
    一楼是公开店面,如此可以惊天动地之物,显然不会公开展示。
    一楼不会公开展示,难道此物藏身在二楼?
    想到这里,赵平移动脚步,就要向二楼走去。
    赵平正要迈向二楼,两个护院在二楼楼梯站着,非常有礼貌地拱手一礼说道:“小郎君请留步。”
    现在对方不让自己上楼,显然自己没有让对方满意,怎么办?
    看这个布局,对方显然非常有钱,对于钱财真正是身外之物。
    赵平不禁笑了笑,看来只有拿出彻底让对方信服的本事才能上去。
    可是自己的文章除了那个《战争说》《万物统一论》之外,还没有其它打动天下的作品。
    赵平一边在四周转了一圈,一边苦思上去的办法。
    赵平突然想到,刚才自己用笛子及编钟演奏,已经打动对方,现在也只有用乐曲打动对方。
    可是想来想去,究竟用什么好呢?
    赵平来到奇珍楼外面,只见这个奇珍楼不是如普通珍玩的那种挂着杏黄旗,而是直接把招牌立在最高的楼。
    加上成都普通只有一到两层,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而且二楼以上还不让客人上去。
    对方如此高高在上,显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傲。
    既然是一个睥睨天下,难道要是一个豪杰?
    对方喜欢什么,确实难以猜想。
    想了想,他吹出节奏非常明快,气势雄浑磅礴的曲子。
    听到此曲,黄小牛与那些侍卫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按着手里的宝剑或者宝刀,有的甚至还拔出宝剑或宝刀。
    他们这一拔出刀剑,吓得一些看客尖叫起来:“打劫,有人要打劫。”
    其他人跟着大惊失色,难道这些人要抢劫,不然为何要拔出刀剑。
    听到里面叫喊,那些护院也纷纷拔出刀剑,向着赵平侍卫包围起来。
    “收回刀剑。”翠竹咳嗽一声,扫视这些侍卫一眼,沉声下令。
    这些侍卫听到翠竹的声音,才恍然大悟。
    他们刚才听到这些音乐声音,个个热血澎湃,恨不得拔出刀剑,挥舞一番。
    经过翠竹提醒,他们明白这样极容易引起别人误解,立即收回刀剑。
    翠竹急忙上前对着掌柜深深万福一礼,立即道谦:“禀报掌柜,小郎君这些手下听到这个乐曲,情不自禁想拔出刀剑挥舞一番,以助雅兴。他们没有别的的意思,敬请希望掌柜不要误会,原谅则个。”
    掌柜见到出面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想这个小娘子不简单,竟然一口能够制止这些侍卫,料到应该是贴身丫环之类。
    “此曲确实让人热血澎湃,老夫虽然老矣,也想拔出宝剑挥舞一番。”他一边制止那些护院,一边哈哈大笑。
    他早已看出赵平身份不凡,赵平又让他心服口服,否则不会放任赵平的侍卫拔出刀剑挥舞。
    说完,他拍了拍腰间的宝剑。
    其实掌柜不过四十左右,正当壮年。
    翠竹听到掌柜已经谅解,满心欢喜,脸色充满笑容:“掌柜哪里老了,明明正当壮年,挥舞宝剑比少年还要好看。”
    “老夫老矣,就不要笑话老夫。”此话说得让掌柜心花怒放,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谦虚不停。
    赵平一曲作罢,才发现场上出现这些事情。
    看到翠竹及时处理处事,给了她一个点赞眼神。
    翠竹不禁脸一红,心里甜蜜之余,不由得看了看侍卫头子黄小牛一眼。
    翠竹虽然只是轻轻一眼,但是包含太多内容。
    不但有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且还有得意之意。
    虽然你是小郎君救命恩人,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是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我的命令。
    在关键时刻,还是我这个贴身丫环起作用。
    黄小牛没有料到刚才突然冲动,拔出杀胡刀挥舞一番。
    她没有料到竟然让人产生误解,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看见翠竹刚才出面及时制止,还得到她对翠竹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羡慕的她竟然是小圣人的,贴身丫环身份,嫉妒的是她竟然如此冷静。
    这些倒是其次,但是更让她不爽的是,翠竹刚才看她的眼色。
    黄小牛不爽,赵平更加不爽。
    因为他顺着对方,吹奏一曲已经让手下闻曲起舞的曲子,没有料到竟然没有心动。
    看到赵平皱眉,在一边观察赵平动作的掌柜微微一笑,还捋了捋胡须。
    赵平皱着眉头看着奇珍楼三个字,又想起上楼被对方拦截,而刚才无意吹奏《牧羊曲》已经打动对方掌柜。
    现在这个可以让男子热血沸腾的曲子,对方竟然没有反应。
    “看来对方不是英雄豪杰,难道是世外高人?”赵平不禁想到。
    一首悠扬随意清新脱俗的曲子从赵平笛子飞出,让人顿时置于充满诗意的身山水之间。
    眼前仿佛淡淡的细雨,伴随的是满天纷飞的杏花。
    此时,一群仕子,打着油纸雨伞,登上小舟,悠悠而然,纵情山水之间。
    刚才惊叫的人们个个停止脚步,纷纷过来,一边闭眼,一边用手指轻轻作敲动状,仿佛自己演奏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在演奏,完全沉浸音乐意境不能自拔。
    此曲不是别的曲子,正是后世风靡二十年的《山水之间》。
    余音袅袅,赵平收下玉笛。
    在场所有之人,顿时如梦初醒。
    他们感觉还没有完全过瘾,赵平已经收回玉笛,停留在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看客及听客个个享受一顿免费音乐套餐,但是心情高兴不起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几乎所有之人都沉浸曲子之中,上面依然还是没有反应。
    上面之人不是英雄豪杰,也不是世外高人,究竟是什么之人?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轻轻敲击桌子,不停在思考。
    《牧羊曲》是描述一个女子,打动了掌柜,难道对方是一个如公主一样高傲的女子?
    赵平又到奇珍楼外面转了一圈,进来之后看着那两个依然在二楼楼梯下面守候的护院,心里一想也只有试试。
    于是赵平拿起玉笛,一边慢慢迈步,一边慢慢吹奏,完全进入乐曲世界。
    哪首曲子才能打动女子呢?对方又如此孤傲。
    想到此处,一曲《葬花呤》从玉笛飞溅而出。
    让人仿佛看到在瑟瑟冷风之中,所有美丽的花朵从花丛及树上纷纷掉下。
    其中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娘子抗着花锄,一边自叹自哀,一边给群花垒土成丘下葬,其悲杀的气氛让人感觉到几乎窒息。
    那些正在观赏各种琴棋书画及奇珍古玩的人,不但全部停止了脚步,而且把赵平围住。
    一些多愁善感的大小娘子情不自禁流泪出来,痴痴地望着赵平而她自己不知。
    照理说她们官人应该嫉妒,但是她们的官人仿佛没有发觉。
    因为她们的官人或家人也进入这种境界,并没有发觉自己身边的娘子神情。
    翠竹与黄小牛一边流泪看着赵平演奏,一边心想:“小郎君,你吹奏如此悲伤,让奴家怎么活呀。”
    翠竹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都是一脸眼泪,不禁用袖子擦拭一下,然后又不禁哼一声。
    哼了一下之后,随后又仔细聆听赵平演奏。
    不但如此,就是赵平的二十个随身侍卫,除了刘显洪之外,其余几乎沉醉乐曲之中而不能自拔。
    一曲《葬花吟》刚刚吹奏演奏完毕,一个比翠竹略小的俏丽动人小丫环缓缓从楼上迈步。
    她一边从楼梯上面慢慢迈步,一边眼光睥睨扫视一楼的看客。
    赵平此时一身白衫,已经是一个少年,扎着一个蓝色儒巾,皮肤白里透红。
    虽然赵平个子不高,但是手里玉笛让他显得非常出众。
    “刚才是哪个吹笛子?让奴家主人坐卧不安?”虽然她是一个小丫环打扮,但是语气却显得极为不善。
    听这个语气,显然对赵平的《葬花呤》不爽,出口训斥。
    你吹笛子就吹一些欢快的笛子吧,即使如刚才那种《山水之间》之类多好,哪个让你吹这种让人伤心流泪的曲子。
    所有之人目光一起望向赵平,目光充满了同情,没有料到惹得主人不高兴。
    赵平看见一个众人可怜的目光,不禁苦笑。
    他如果还吹那些平淡的曲子,又怎么会引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主人的关注。
    想到这里,赵平把玉笛挂在身上,拱手一礼:“小娘子,正是小子。小子激动之下,没有料到竟然打扰贵主人的雅致,还请恕罪则个。”
    赵平表情及语气极为真诚,不管是多么高雅的音乐,也是打扰别人不是。
    “小郎君为何要吹闻者落泪之曲,为何不吹奏悠闲之音?”小丫环一脸不爽,望着赵平逼问。
    赵平苦笑,悠闲之曲我不是吹奏过,可是没有你们没有反应。
    可是此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赵平拱手一礼,对着小丫环说道:“小子吹奏此曲是想见贵主人一面,还望小娘子代为传达。”
    “主人被汝吵得不得了,汝竟然还有这种奢望?”小丫环本来气势汹汹来训斥对方,没有料到对方反而打蛇顺棍上,反而被对方将了一军,一脸嘲笑。
    一个小小丫环,竟然嘲笑他们心目中的偶像,顿时让在场之人不高兴。
    一个文人打扮的士子向着那个小丫环拱手一礼,诚心说道:“小娘子,小郎君乐曲动人之极,可以说用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小郎君乃是诚心之人,还望转达一下。”
    有了这个士子带头,在场的所有之人、除了店家之外,纷纷向着小丫环求情。
    在场之人被赵平所展示的才华所折服,让他们免费享受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大餐,心里感激不尽。
    他们早已成为赵平的拥趸,见到赵平受到一个小丫环的训斥,不由得纷纷帮助赵平说话。
    “即使汝家主人再有钱,但是也未必遇到如此雅音。”文人张三对着身边的友人说道。
    他的身边的友人李四点点头:“此曲可遇不可求,吾等真是走了好运。”
    “就是,如此雅乐,让尔等免费享受了雅音,尔等不但不感激,反而训斥演奏之人。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文人王五对着身边的友人说道。
    “尔等吵吵闹闹为何?奴家自有主张。”小丫环也不甘示弱,扫视在场众人一眼,把怒火转向众人。
    赵平这些拥趸也不是被吓大人,纷纷拱手一礼:“请小娘子代为转达。”
    “奴家上去问问主人。”小丫环显得极为涵养,也万福还礼,说完踏上楼梯。
    不到一盏茶时间,小丫环又下来。
    “小郎君,奴家主人有请。”她向赵平万福,语气极为平淡。
    “小郎君上去了,吾等也有眼福。”张三高兴对着李四说道。
    李四想了想,目光憧憬:“一楼都如此,二楼显然难以相像,不知吾等是否有这个眼福?”
    黄小牛及二十个随身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急忙跟着赵平也要上楼。
    小丫环张开双臂拦住他们,说道:“奴家主人只请了小郎君,尔等不能上去。”
    “汝是丫环,吾也是丫环,当然应该上去。”翠竹看了那个小丫环,想来一个以理服人。
    那个小丫环冷冷看了翠竹一眼,双手张开拦住她:“主人已经发话,尔等就是不能上去。”
    在场其它人其实也想上去,没有料到赵平的侍卫都不能上去,显然他们更不能上去。
    试想赵平都想上去,显然上面更是一番景致。
    这些看客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一眼,露出遗憾的面容。
    赵平打量这些看客一眼,深深一礼:“感谢各位帮忙,小子在此感谢。”
    “感谢小郎君。小郎君真是好本事,让吾等免费欣赏如此雅曲。”这些看客虽然不能上去,但是也替赵平高兴,纷纷向着赵平行礼。
    “上面没有意外事情,尔等在一楼等我。”赵平看着翠竹及黄小牛幽怨眼睛,同时对着二十个贴身侍卫之后说道。
    翠竹与黄小牛等互相看了看,虽然他们也想上去看看究竟,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遵命。小郎君(小圣人)。”翠竹他们纷纷行礼,只得同意。
    在小丫环带领之下,赵平来到二楼。
    二楼布局显然与一楼不一样,也有许多房间,被走廊团团包围。
    小丫环打开中间一个房间,赵平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大,而且雅致。
    这里是一个极为幽雅的房间,面积大约一亩,极为宽阔,雕梁画阁,显得极为富贵繁华。
    墙上的画竟然是《清明上河图》,这个才是真正的国宝,可以说下面所有宝物加起来也没有这个珍贵。
    正面是一个《韩熙载夜宴图》那种塌床,前面摆着一个案几。
    案几右面是一个装书画有大约一米高的瓶形瓷器,里面随意插着几幅书画,料想也是价值不菲名人真迹。
    在边是一个鹤形金兽,瑞脑的香气从鹤嘴淡淡飘出。
    如此雅致,难道觉得自己打扰这里的幽静?
    赵平一边想着,一边目光继续向前望去。
    让赵平吃惊的是,塌床上面竟然上端坐着一个白色襦裙小娘子。
    她头戴明月珠及金步摇,梳着一个唐代的双螺髻,垂着帷幕看不清面容,见赵平进来依然一动不动。
    遮莫这个就是奇珍楼的主人,可是年齿也太小了吧,赵平不由得想到。
    赵平注意她后边竟然还有一个曲折屏风,屏风不是别的,而且画正是《韩熙载夜宴图》。
    显然,这个又是真正的国宝!
    赵平不禁吃惊,果然不愧为奇珍楼。
    小娘子左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老者,身穿员外服,头戴东坡巾。
    虽然员外打扮,但是面如古月,极为温文儒雅。
    他身前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个茶杯。
    此乃景德镇版本,上面有山有水,云雾萦绕,显得极有诗情画意。
    不但如此,还有两个清秀可人十三四岁丫环站在两人身边。
    看见赵平进来,老者放下茶杯,冷冷地打量赵平两眼,不怒自威坐在那里。
    这个老者看来应该都是这里主人,可是他为何坐在旁边呢?赵平脑袋不停思索着。
    “禀告主人,禀告小娘子,刚才吹笛的小郎君已经带到。”小丫环对着老者与小娘子万福一礼,恭恭敬敬对着两人禀告。
    小娘子与老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微微点头。
    感到气氛非常压抑,赵平上前向两人一礼:“小子赵平见过这位翁翁,见过小娘子。小子刚才打扰两位雅兴,还望恕罪则个。”
    听到赵平报名,老者打量他几眼,随后微微点头,小娘子依然端着不动。
    自己已经报名,让赵平奇怪,自己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小圣人,这个小娘子竟然不为所动。
    虽然小娘子不动,但是刚才那个带着赵平上来的小丫环却动了。
    她挪动脚步,站在那个小娘子的左边,原来的哪个丫环在右边。
    不但如此,这个小丫环动作出乎赵平的意料之外。
    她先看了小娘子一眼,然后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上楼有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不定秦桧效忠书消息就是你这个小丫环透露过去呢?
    “禀翁翁,禀小娘子,小子特上门收购秦桧效忠书。”赵平心里埋怨,口里却不敢不回答。
    不知为何,老者及小娘子依然一动不动。
    那个小丫环看了老者及小娘子,冷冷地望着赵平,直接来了一个否认:“小郎君,是哪个胡言乱语,竟然说这里有秦桧效忠书?”
    “茶馆坊间群议汹汹,直指奇珍楼。”赵平也看了老者及小娘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口里望着小丫环,直截了当。
    小丫环眉夫一皱,冷冷问道:“坊间这些传言,小郎君竟然也相信?”
    “无风不起浪。”赵平一边思考,一边站在那里淡淡回答。
    还在否认,只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丫环突然语气变得淡然,摇摇头,语气极为不客气说道:“小郎君,奇珍楼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秦桧效忠书。如果不是小郎君那曲子打扰奴家的小娘子,岂能让汝上楼?”
    “既然如此,小子告辞。”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平冷冷一打量小丫环一眼。
    说完,向着老者及小娘子拱手一礼,赵平扭头就走。
    赵平回头走了三步,心想自己己尽力了,她们如果确实不愿意,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此时,小丫环声音传来:“小郎君,请留步,奴家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赶平淡然转身,也不行礼,想把礼物送给娘亲,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口里也不客气。
    小丫环看了赵平一眼,口气依然还是冷冰冰的口吻:“小郎君,刚才吹奏曲子叫什么来着?”
    “此曲乃是《葬花吟》。”对于两个如菩萨一样老者与小娘子,赵平懒得打量他们,想着这个小丫环一副冷冰冰口气,干脆也是冷淡的语气回答。
    那个小丫环此时露出惊讶表情,那个戴着帷幕的小娘子份佛晃动一下,那个老者眉头微微一皱。
    赵平此时心里微微一动,以为你们如菩萨一样禅定,没有想到你们也有心动的时候。
    小丫环看了小娘子一眼,才转向望着有些惊讶口气,语气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冰冷:“小郎君,难道这个就是《红楼梦》林黛玉葬花吟?”
    “然也。”赵平语气依然平淡,点点头回答。
    想了想,小丫环顺着赵平的话问道:“小圣人,既然贾宝玉与林黛玉彼此之间喜欢?为何林黛玉又要葬花?”
    “这个与林黛玉贾宝玉与薛宝钗家世有关。”赵平想了想,然后说道,“她是感伤自己的身世,通过葬花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小丫环点点头,看了一下小娘子之后说道:“既然贾宝玉与林黛玉彼此相爱,那小郎君就吹奏一曲。”
    这里不止一个小丫环,但是只有这个小丫环问话。
    看来这个小丫环乃是小娘子的贴身丫环,难道这是小娘子条件之一?
    赵平沉思一会儿,吹奏什么好呢?
    对了,《红楼梦》不是有一首专门写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曲子吗?
    同时还非常经典,于是赵平就信手吹出一首伤感之极的《枉凝眉》。
    此曲也是主题曲之下,它揭示了贾宝玉与林黛玉相爱却不能相合的人间悲剧。
    演奏完毕,赵平发现小娘子身子摇晃几下。
    她的表情赵平不知,但是三个小丫环显然流泪。
    那个老者虽然没有流泪,但是眼睛也是红红的。
    小丫环等赵平演奏完毕,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忍不住皱眉问道:“小郎君,这是什么曲名,竟让人伤心断情?”
    “此曲乃是《枉凝眉》。”既然演奏完毕,赵平收拾好玉笛,淡淡回答。
    太气人了,小丫环恨恨瞪了赵平一眼,语气带着明显不满说道:“奴家是要汝吹奏两人相爱之曲,怎么成为断情曲?此曲无效。”
    你们要听相恋缠绵的曲子吗,本人偏偏不,干脆给你们一个伤悲的曲子。
    赵平对于这个指手画脚的小丫环心有不满,看着老者及小娘子故作神秘,不免从内心深处有所抵触,于是来了一个《枉凝眉》。
    还要相恋的曲子吗?但是《红楼梦》基本上是伤感曲子,贾宝玉与林黛玉更是以悲剧收场,显然不行。
    赵平想了想,也许充满柔情与缠绵的王菲版本的《宽怨》才透合吧。
    想到这里,赵平调整好姿势,一首充满柔情缠绵悱恻的曲子从赵平玉笛飞溅而出。
    听曲的小娘子仿佛感到夕阳西下,期待已久男子从外地回来,自己从宅内出来迎接。
    二人终于走在一起,彼此望着对方,一边漫步,一边喃喃细语。
    此时空中燕子空中飞舞,蝴蝶花朵翩跹为他们祝福。
    小丫环此时终于露出笑容,看到赵平身上的佩剑,突然问道:“小郎君喜欢这个玉笛?”
    “然也。”终于说到正点子上面了,赵平高兴地点点头。
    小丫环点点头,望着老人与小娘子,两人点点头。
    她转头深深地打量赵平一眼,突然又问道:“小郎君,听说来这里取秦桧的效忠书?”
    “小子正是,还望翁翁及小娘子成全。”这个才是来这里的目的,赵平向着老人与小娘子拱手一礼,正色回答。
    小丫环仔细打量赵平,让赵平有些莫名其妙。
    她突然指着赵平的佩剑说道:“小郎君,玉笛现在就可以拿走,不过得把佩剑留下。”
    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的佩剑?
    不过对方有自己急需的秦桧效忠书,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必须要拿一个与之相当的物事。
    秦桧的效忠书乃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自己的佩剑却不是独一无二的。
    看来,用佩剑交换秦桧效忠书,自己总体而言还是赚到了。
    想到这里,赵平就把佩剑解下递给小丫环。
    小丫环微笑接过,打量几眼满意点点头。
    “等等。”但是,没有料到小丫环接过赵平佩剑之后,手里拿着赵平佩剑,突然说出让赵平意料不到的话。
    赵平一惊,来了一个脑筋急转弯。
    难道,对方觉得自己一把佩剑换秦桧效忠书亏大了,还有提出要求吗?
    果然,小丫环望了望小娘子,接着对赵平说道:“小郎君,汝要的秦桧的效忠书真迹确实在这里,也可以与你交换,那就是把今天曲子的曲谱给奴家,同时得答应小娘子三个条件。”
    曲谱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小娘子三个条件是什么。
    如果是现在提出,赵平可以称量,偏偏对方现在不说出。
    想到这里,赵平一时犹豫不决,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郎君,这个请放心,”看到赵平表情,小丫环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眼睛望着他,口里却不停说道:“这三个条件对于小郎君而言已经易如反掌,而且也不是让你做坏事。”
    赵平陷入沉思,秦桧的效忠书有着不可替代的巨大的作用。
    朝廷现在求和派一直不少,而且对大宋毒害非常厉害。
    比如秦桧,不但向金国称臣,残害忠良,竟然把大宋朝廷一年财税收入三分之一作为金国的贡品,极大损害了大宋财力、兵力、实力。
    大宋后来与胡人交战长期处于下风,与秦桧之流显然分不开。
    显然有了秦桧的效忠书,才能沉重打击残害忠良如秦桧、史弥远、谢方叔等这些所谓求和派。
    想到这里,赵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那个小丫环一直在观察赵平的表情,她脸上也阴晴不定。
    显然,她也担心赵平不答应。
    见到赵平答应,她悄悄松了口气,双方约定十天之后来换取。
    当赵平从楼上下来之后,翠竹、黄小牛及二十个侍卫终于松了口气。
    翠竹仔细打量一眼,发现赵平的佩剑不在了,手中却多了那个白色的玉笛。
    她脸色不禁大变,问道:“小郎君,你的佩剑呢?”
    经过翠竹提醒,黄小牛才发现赵平佩剑不见了,跟着脸色大变。
    她没有翠竹心细,此时才发现。
    小圣人佩剑是什么原因,竟然换成了玉笛。
    虽然她不太明白,可是觉得仿佛不是好事。
    赵平扬了扬手中的玉笛,高兴地说道:“翠竹,已经换成玉笛。”
    翠竹的眼睛突然红了,恨恨瞪了那个送赵平下楼的小丫环一眼。
    翠竹瞪那个小丫环,哪知那个小丫环也不甘示弱,睁大了眼睛,向着翠竹回击。
    黄小牛虽然不喜翠竹,此时也不禁同仇敌忾,双眼瞪大,还不禁哼了一声。
    “小郎君,那效忠书呢?”翠竹没有再理睬小丫环,而是直奔一个关键问题。
    赵平发觉翠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上前握住她的柔软纤细的小手,说道:“你放心,效忠书没有问题,已经约定十日之后用曲谱来交换。”
    对于二人的动作,二十个侍卫别过头去。
    黄小牛擦了擦眼睛,眼泪差点流出。
    赵平只好上前,一手握住翠竹,一边握住黄小牛。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哼了一下,竟然同时摔开赵平的双手。
    赵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小丫环眼前这一切,不禁哼了一声,踏上楼梯。
    二十个侍卫看到这里,急忙捂住嘴巴,想笑却又不敢想,憋在一起,实在难受。
    翠竹看了看赵平,嘴巴张了张,真想说道:“我的小郎君,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不知道你目前这个雕刻着壹的杀胡剑,加上你又是护川军的主帅,这把佩剑可以说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这个岂能是这个小小的玉笛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里,翠竹右边小手伸在赵平腰间。
    不过当她接触到赵平腰间嫩肉时,却变成了轻轻抚摸,因为此时赵平已经她的左边纤维小手。
    翠竹得意洋洋地看了那个小丫环,发现那个小丫环脸色苍白,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黄小牛在一旁,眼睛又红了,赵平只得上前又握住她的小手。
    两女又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一起用力,就要摔开赵平。
    赵平此时没有上当,双手用力,再也不放弃。
    小丫环看到这里,再也无法忍受,砰砰一声,把二楼大门关上。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回到余玠的府邸,兴高采烈的赵平直接来到那个四合大院会客大厅。
    娘亲脸上喜气洋洋,对着赵平招手说道:“平儿过来,为娘告诉一件大事,为娘给你定一门亲事。”
    “娘亲,如此关系平儿人生的大事,怎么也不问问平儿。”赵平正沉醉如何能够从奇珍楼取出秦桧的效忠书的事情之中,闻言不由得顺口问道。
    娘亲一看,赵平出去一次,腰间的佩剑竟然变成白色的玉笛,同时口吻也有些不对劲。
    她熟练地右手顺势一扯赵平耳朵,此次突然用力还转了两下,嘴里喝斥问道:“平儿,现在你翅膀硬了,为娘管不了你了。竟然还敢给为娘讨说法。”
    赵平双手支撑着娘亲作恶的右手,忍不住说道:“娘亲,娘亲,娘亲,松松手,平儿好痛呀。”
    “平儿,胆子肥了,竟然还要娘亲给一个说法!”娘亲依然没有松手,瞪眼望着,反而加大扭转力度,“什么是说法,这个就是说法。”
    “娘亲,你刚才给平儿说定了什么事情。”赵平仿佛从沉思中回味过来,望着娘亲,有些不解问道。
    娘亲更加恼怒,右手用力,让赵平感觉更加痛苦。
    翠竹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泪水长流,双双捂脸从大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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