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牛与士卒喝了一碗绿豆汤,他们昨天被胡人毒烟熏了。
    虽然及时地用湿毛巾、湿帕子捂住鼻子,但是依然不可避免吸入少量,甚至一些士卒还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赵平吩咐东方奇龙给每个将士三餐增加一碗绿豆汤,这是解毒良药与偏方。
    黄小牛一边喝绿豆汤,一边打量关前胡人,差点把手中的碗掉下。
    “禀报将军,关口前面突然冒出一个小山。”黄小牛来到冯永成的公房面前,拱手一礼说道。
    冯永成眉目不禁一皱,围着案几一转,问道:“小山?是如何出现的?”
    “好像是胡人,他们正在搬运泥土。”黄小牛想了想,肯定回答说道。
    胡人要干什么,冯永成带着宋飞、谭星来到闸楼。
    太阳照在汉水江面,波光粼粼的江水反射阳光让冯永成不禁眯起眼睛。
    在距离的关口大约一丈的距离,原本是一片平地,突然冒出一个小山丘。上面有许多人。
    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群胡人,突然由将士变成了农民。
    他们有的用撮箕挑着泥土,有的用鸡公车推着泥土,还有人拼命在垒起上踩压。
    冯永成用手遮挡太阳,眯起眼睛说道:“胡人看来得到高人指点,暂时不会硬攻,改变战术。”
    “垒土一旦成功,城墙优势就失去了。”谭星眉目不禁一皱,眼里尽量担忧。
    宋飞向着冯永成拱手一礼,说道:“冯将军,事不迟疑,得禀报曹统领、赵团练使他们。”
    曹克、赵云召集张宏、洗星、郑鼎、周基勋、青山、萧玉文等人,说道:“现在胡人得到高人指点,要垒土攻城,诸位自如看待?”
    “胡人的弓骑及步兵没有讨好,毒烟也缺乏实质效果,现在不得已搞出垒土攻城这个法子。”洗星代表文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虽然谈的是头头是道,但是没有找出解决问题的法子。
    洗星与张宏都是主簿,两个都是举人,但是来的时间相比较长,因此率先发言。
    两人都是文人,对于大宋以文御武哪里不心动,也有控制两支军队的欲望。
    可是在保安团及护川军这里,主簿只是管生活与后勤方面,两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好,赵平让两人参与军事探讨,也有人事部分权力,让两人的欲望得到小小满足。
    张宏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西县控制着阳平关,是三关之一。对于大宋而言,它是控制四川大门的门口,必须誓死守卫它。对于胡人而言,这是它汉中府(胡人称为兴元府)身上眼中钉肉中刺,必须要拔掉面后快。吾等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西县远离成都,所有的粮秣兵器运到这里,不但长达千里,而且搬运困难,豆腐在这里也变成肉的价钱,这个必须考虑进去。”洗星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
    曹克与赵云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胡人这次出动三十万人,人数是吾等十倍左右,如果不使用兵器,这仗如何打?”
    “该用的兵器还是要用,这个不能让将士白手空拳与胡人拼命。”张宏打量曹克与赵云一样,“至于兵器小圣人已经安排工匠在西县及定军山制作,相信能够解决大部分,只是粮秣这里生产不多,大部分得依靠成都运来。”
    “可以调动商人,用琉璃醉春风及琼浆玉液的取粮秣,这些在胡人那里都是贵族才能拥有的奢侈品。”洗星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粮秣兵器问题解决了,现在胡人垒土攻城,不妨巩固城关,提高城墙,”郑鼎提出自己的建议,“用高城墙对付胡人垒土攻城。”
    赵云与曹克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暂时就这样定下,飞鸽禀报小圣人批准。”
    乐得堡与鱼科久是千夫长,自然不用亲自当农民。
    他们两人现在非常有成就感,因为他面前已经垒成小山。
    要知道,昨天这里还是一片平地。
    看着这个小山丘已经有了城墙一半的高度,坚持一天,就可以达到城墙高度,意味着可以再次攻城了。
    他把眼光向着城墙一看,只见城墙也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
    南蛮难道没有反应?这个奇怪了。“南蛮里面有什么反应不?”乐得堡向巢车问道。
    “南蛮用桌子挡住了,现在还还看不清楚。”巢车向里面看了看了,摇摇头用旗帜表示说道,“不过有许多人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
    “那一定要仔细了,南蛮看在眼里,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乐得堡叮嘱说道。
    鱼科久想了想,说道:“这个计谋是那个汉人想出来,让他出来看看,他能否成为军师,就在此一举。”
    张亮脖子绑着一个纱布,昨天他锁骨被南蛮箭矢所伤,样子有些狼狈。
    不过胡人好奇打量他一眼,因为就被另外吸引过去了,这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羽毛扇。
    他依然还是拿着那把羽毛扇,也不管现在已经是中秋之后。
    他打量眼前眼前一眼,想了想,说道:“听说南蛮现在修建城墙,是一种叫做仙水泥的物事。这个物事听说随着天气气温高低而凝结。莫非是仙水泥?”
    “他们人来人往,肯定是用仙水泥在修建城墙,桌子不过是掩人耳目。”说到这里,他对着乐得堡说道:“必须加快进度,否则他们会把城墙加高。”
    “仙水泥如此神奇,真的假的?”乐得堡觉得不可思议,目瞪口呆问道。
    张亮打量他一眼,说道:“千万不要小瞧赵平,他发明的玻璃、醉春风、琼浆玉液酒,自然也有仙水泥。”
    乐得堡听到此处,不禁脖然大怒,一把拎住张亮,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问道:“既然南蛮有了万全准备,那垒土攻城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那个仙水泥凝结急需一段时间,在凝结之前不就是可以进攻了吗?”看到乐得堡杀人的目光,张亮脸色苍白,急忙辩解。
    “你这个汉人听好了,浪费老子千多兵力,如果没有作用,老子在死之前,先把你杀死。”乐得堡说到这里,也不管张亮伤势未好,接着他的身子摇晃几下。
    张亮伤势未好,这一摇动,顿时把他伤口裂开,鲜血淋淋。
    他倒也顽强,虽然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心里一边骂着蛮夷,一边紧紧咬着嘴唇。
    “啪啪,啪啪”乐得堡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剧烈疼痛,接着他非常不愿意听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原来是万夫长哈得乐基的声音:“放开他。”
    “算你走运。”乐得堡又摇晃他一下,狠狠地他一把摔开。
    张亮本是一介文人,身边单薄,加上受伤,一时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他身边还有一个仆人,急忙上前扶住他,他没有让他出丑。
    哈得乐基一边打量纸条,一边打量城墙,陷入沉思之中。
    鱼科久偷偷打量纸条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鱼科久一边念道,一边陷入沉思。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摇摇头说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们这些汉人,打仗不行,阴谋诡计倒是一套又一套。”
    当然,此话他是不敢在万夫长面前的,而是离开万夫长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心里好奇才说这些。
    他觉得,他如果不说出,必定要发疯。
    到了第二天,胡人的泥土终于与城墙一样高度。
    所有的胡人不禁欢呼,经过两天的努力,他们终于完成这个艰巨任务。
    反观南蛮,城墙依然还是桌子,难道他不知道给城墙增加高度吗?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拼命擂动战鼓,鼓动他的将士进攻。
    休息两天之后,胡人精神也恢复,力气也有了,仿佛忘记了前天的失败。
    上万胡人火箭依然飞起,吕公车最上层的胡人也拼命射出火箭。
    他们拼命发现火箭,就是要压制城里箭矢。
    投石机也及时启动,纷纷向城里投掷火药包或者火油包。
    火药包带着黑烟与闪烁火光,火油包带着熊熊烈火,纷纷向城里飞去。
    整个天空飘洒火箭,仿佛流星雨在不断划破夜空。
    城里也不甘示弱,箭矢如雨,床弩似矛,纷纷进行还击。
    两千胡人一声呐喊,吕公车、云梯、飞梯等一起上阵。
    在奔跑之中,总有偶尔一些胡人中箭倒下,但是没有任何人看他们一眼,继续跑步前进。
    因为胡人知道,这个中箭纯粹就是一个运气问道,中箭只能说明你运气不行。
    你在这里停下吗?那并不能保证你不中箭。
    一个投石机摇晃几下突然解体,原来这也中箭,不是是被城里努射中了。
    马上就有一个投石机来到它原来的位置,缕缕向城里发出火药包。
    护城河拉住去路,马上壕桥过来,两头的轮子压在土壤里面,后面的胡人蜂涌而上。
    一些胡人推动云梯,一些胡人抗着飞梯,奋力跑在前面。
    百夫长大喊一声,带领下层军官,拿着大刀与盾牌,踏着云梯飞梯向城墙攀登。
    鱼科久看着自己的部下拼命通过云梯飞梯进攻,不禁紧紧咬着嘴唇。
    他把自己千夫投入进攻,就是为了给乐得堡打掩护。
    小山丘已经与城墙同样高,现在胡人已经在山丘与城墙加上木桥。
    这个木桥非常宽,大约三尺,可以让三人迅速通过。
    乐得堡拔出大刀,拿着盾牌,来到小山上面,用大刀指着对着后面一群胡人大声吼道:“杀进城去,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他后面的胡人看到此情此景,个个不禁热血沸腾,一边举起盾牌,一边举起大刀,大声呐喊:“杀进城去,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一个胡人带领几个十夫长,快步踏上木桥。
    这个木板果然不是吕公车那种木板能够比拟,不过远远比它宽,而且远远比他厚重,踩在感觉不了多少摇晃。
    他一口气冲过这个一丈多宽的木桥,挥舞大刀,狠狠地向城墙的桌子砍去。
    他一边拼命砍去,一边哈哈大笑:“南蛮胆子太小了,竟然不知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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