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的沉默淡漠,在家中渐渐开始发起酵来。她的一举一动,让潘清扬越来越难以承受。每次回到家中,潘清扬他越来越感到,在肖燕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个让她难以忘怀的影子,这个影子不是别人,它就是我老表。察觉到这些,他既难堪又好奇,难堪的是,自已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在一个女子的心里,竟然会不敌一个无名之辈;好奇的是,肖燕为什么对我老表竟然会情有独衷,他倒底有什么奇特之处,让一个女子纵然成家之后,仍难以释怀。
    潘清扬自小生活在省城,父母受爷爷的庇荫,在政府担任要职,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可谓衣来抻手,饭来张口,过着可为锦衣玉食的生活。在温室一般的家庭中,入得少年叛逆间中,也曾与一帮纨绔子弟,游荡一段时间,险些沦为社会游民。亏得家里发现及时,方才悬崖勒马,把他送到贵族学校,摆脱闲杂人员的纠缠,终究归还入正途。大学毕业后,再经父母暗箱运作,年纪轻轻,便进到政府部门,做起了单位上的人事干\顶\点\小说部。及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便顺理成章,娶了部门领导的千金,说起来顺风顺水,风光无限。正在鹏程万里,仕途畅通、高歌猛进之时,不曾想,那夫人先天患有白血病,未经数年,一命呜呼,撒手人寰,顿时让他一蹶不振。
    就在这时,许是有愧于潘家,部门领导待安排完女儿后事,两家一商量,一来让他暂离伤心之所,以开阔胸襟;二来为锤炼个人能力,体验基层生活,为今后的仕途积累阅历计。便把他随机下派到市里,堂而皇之地做起一名副市长。就在潘清扬下派不久,在一次工作检查时,他一眼瞅住肖燕,见她神色忧郁,顿生惺惺相惜之感。辗转一打听,获知肖燕目前亦是独自一人,便穷追猛打起来。肖燕父母又是何等精明之人,见年轻有为的下派副市长对自家闺女有意,岂肯轻易错过。明里对女儿舌生巧莲,细细数说潘清扬的诸多好处:暗里托人张落搓合,把二人不经意间,渐渐捏弄到一处。待潘清扬父母偶来市里,把两人唤来细细一瞧,觉得两家门当户对,那肖燕又生得温柔精巧,便自然水到渠成,认作了家媳。
    婚后。这潘家见肖燕性格内向,持家得体,甚是满意。自感把儿子下派到市里,大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感。谁知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相处一段时间后,潘清扬却在相处中发现,这肖燕外弱内刚。竟然怀里仍然揣着一个旧情人,表面说不出来,每每像吞了一个苍蝇一般的难受。
    卧榻之侧。竟容他人鼾睡!一向飞扬跋扈的潘大市长,一想到我老表那副小白脸,心里便生生作痛起来。
    “哼!”这天见肖燕深夜方归,回家后,对自己仍是不理不睬的模样,他踱着方步,迎上前去,望着肖燕的脸,语气中饱含奚落和怨责,压低声调,对她问道:“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又被人带去逛了紫竹林?”
    肖燕知他有意找茬,也不置理,甩了甩一头乌发,睥视潘清扬一眼,低头换了棉布拖鞋,踢踢踏踏地兀自向内室走去。
    是可忍,熟不可忍!潘清扬见肖燕对自己的问话表现得漫不经心、置若罔闻,不由大怒,顾不得市长的面子,跟着追进卧室,一把抓住肖燕的胳膊,生生把她的身体搬将过来,两眼通红地逼视着她,大声吼道:“肖燕,你今天告诉我,那黎家宏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割舍不下、倾力袒护?”
    肖燕待要奋力挣脱,怎奈那潘清扬这时情到切处,死死攥住不放,顿时让她手臂一阵剧烈阵痛起来。她身体一软,耷拉双手对着潘清扬哀声叫道:“潘清扬,你疯了吗?你快放手,你把我弄痛了。”潘清扬听得肖燕呼声凄凉,只得用力一推,松开手来。退身看了看肖燕,见她瞠目望着自己,心里怒气仍是不消,嘴里仍喋喋不休问道:“肖燕,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那个黎家宏行以公徇私的事,你们之间倒底有什么隐情?”
    从潘清扬怀中解脱出来的肖燕,闻声眉毛一竖,眼睛死死盯住眼前高大的潘清扬,毫不畏惧地咬牙道:“潘清扬,你真是无聊至极。我袒护他什么了?我与他之间有什么事?你一个堂堂的副市长,竟然对自己这么不自信?真是让人羞愧。”说完,撇下潘清扬,抱起床上的薄被,独自疾步跑进客室,“咚!”地一声掩住房门,随后,一转身,扣上门锁。
    瞬时,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潘清扬无奈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卧室,恨恨地抓起背垫,狠狠地摔在地上,在房间内像一只关在笼中的困兽,胡乱转了一阵,最终一屁股坐在床头,把头埋在双掌之间,肆意揉开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清扬抬起毫无睡意的头,睁圆双眼,理好头发,来到客厅。悄悄揣起电话,拉开大门,信步走了出去。夜风,杂乱地吹着,把潘清扬本就不平的心,再次拂出层层涟漪。
    “嘭!”地一声巨响,门被紧紧闭上。
    不一会,肖燕闻得房内没了声响,悄悄打天房门,在室内睃巡一遍,见人去屋空,心里也平静了许多。过去逐一按灭灯光,来到洗漱间,放好热水,脱去衣服,缓缓溜了进去,当她展开身体,望着自己稍稍隆起的腹部,不由惨淡一笑,这笑里有酸涩、有甜蜜、亦有深深的歉疚。
    正在这时,台上的电话响起,她起身拿过一看,见是陈虹打来,想了想,无精打采地接过,只听里面关切地问道:“肖燕,到家了没有?”
    肖燕一听,未语泪流,她强忍着悲泣,清了清嗓音,顿了顿,轻声道:“到了。”
    “怎么了?”陈虹闻听电话里肖燕声音有异,赶紧问道:“你们又吵架了?”
    肖燕闻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哽咽道:“没那么严重,只是争吵了两句,不碍事。”没等肖燕说完,陈虹赶紧道:“你没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别以为自己是个副市长就了不起,要不要我过来和他理论理论。”
    肖燕惨淡一笑,掩住心里的悲戚,对陈虹道:“不必了,这会,他出去了。”
    “出去了?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吵完架自己出去了?真是岂有此理!”陈虹一迭连声,在电话里大声吼道。
    “嗯,这样也好,他一走,我心里反倒感到踏实多了。好了,你也早点休息,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晚安!”肖燕幽幽道。
    “喂,喂。”那边的陈虹厉声喝道,肖燕再不置理,轻轻关了电话,把身体浸入水中,任由泪水横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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