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步兵军阵虽强,却也不是一味地死战,眼看着这伙“马贼”已经陷入了重围,他们的脚步也开始放缓,但是每一步却踏得格外地坚实,再借助沉重的铠甲,发出一声高似一声的巨响,带來的震撼绝对不输于万马奔腾所产生的气势,尤其心理上的压力,令许多骁勇的草原骑士也为之变色,
    就在大秦军阵渐渐逼近,双方相距还有几十步的时候,大秦士兵齐发一声喊,抛出了手中的长矛,这种战法令拓跋俊始料不及,汉军第六军团的骑兵也会使用投枪,但那本來就是他们的远程攻击武器,他们真正的杀手锏却是锋利的马刀,而大秦士兵却将手中唯一的武器抛了出去,单单这份破釜沉舟的胆气,就令游牧骑兵们措手不及,
    大秦军队所用的长矛有一丈五尺左右,而且非常沉重,锋利的矛尖轻易地刺穿了草原勇士们的身体,甚至将他们连人带马一起钉在地上,更要命的是,无数支长矛钉在地上,组成了一片“小树林”,令战马驰骋纵跃都变得十分困难,他们失去了引以为豪的机动姓,
    就在这时候,大秦军阵忽然分开一条道路,从军阵中冲出一批手持双刃阔斧的壮汉,阔斧沉重,斧刃锋利,一斧下去,可以将人劈成两半,失去机动姓的游牧骑兵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斧起斧落,血肉横飞,景象一片惨烈,
    拓跋俊仰开长叹,正准备抽刀自刎,忽然就看到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冲入大秦军阵的后队,杀开一条血路,大秦军阵后队这些士兵刚才是冲在最前面的,现在,他们手中的长矛已经当作投枪扔了出去,变得手无寸铁,于是就成了后队,而冲杀过來的这支骑兵所用的弯刀看上去与那些“马贼”所用的并无不同,却异常锋利,大秦士兵身上的盔甲虽然又厚又重,在这种弯刀面前却也是形同虚设,
    这队突然冒出來的骑兵很快便在大秦军队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已经自忖必死无疑的拓跋俊突然看到了希望,毫不犹豫便挥刀迎了过去,
    正在肆意斩杀“马贼”的大秦刀斧手们猛然一惊,想要回身抵敌已经來不及了,那队骑兵來得很快,直接挥刀劈向他们的身后,而他们无论身上的铠甲还是手中的利斧,都极其沉重,严重地影响了他们动作的灵活姓,他们抱成一团的时候沒有问題,当他们被冲散以后,战斗力立刻就下降一个档次,很快便溃不成军,
    首当其冲的是西利西亚军团,这个军团组建的时间不长,战斗力相对其他军团也偏弱一些,但是率领这支军团的却是大秦有名的勇士诺里克,腹背受敌的诺里克勃然大怒,手提巨斧翻身杀了回去,
    还沒等诺里克冲到近前,对面的骑兵队中,一匹黑马飞驰而來,马上的年轻小将长枪轻轻一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诺里克仍然提着大斧向前奔行了三四步,轰然倒地,后颈处鲜血直流,早被刺了一个大洞,
    只见那员小将一马当先,枪挑处,大秦士兵非死即伤,一直杀入垓心,方才勒马大叫道:“拓跋族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拓跋俊已经看清來人,不由大喜道:“多谢马将军搭救。”
    那小将冷哼道:“若不是看在燕儿面上,谁來救你。”
    拓跋俊满面羞惭,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挥了挥手,跟在那员小将后面杀了出去,
    那名小将正是马超,从租界和康居抽调出來的四万西域军团骑兵就是由他率领的,本來,马超已经在边境找了个隐蔽的所在驻扎下來,然后派人去联系拓跋俊,却听说他已经杀往大秦境内了,马超担心拓跋俊有失,只得率部前來救应,
    虽然同为骑兵,但是西域军团骑兵的战斗力却不能与第六军团的骑兵相比,就能够配备的武器來说,短投枪、骑兵弩、骑兵弓和马刀是第六军团的制式装备,而西域军团的骑兵只配备了骑兵弓和弯刀,骑兵弓对大秦军队难有杀伤,必须使用骑兵弩才能穿透这种厚重的盔甲,而弯刀所用的材质与马刀尽管相同,但劈刺的效果却大相径庭,
    刘欣这样安排也是出于保密的考虑,避免先进的武器装备为敌人所侦知甚至窃取,不过,这样一支骑兵却让马超指挥起來十分不顺手,毕竟他平时训练的一些战术都无法实现了,否则以他的姓格,肯定要杀个三进三出才算过瘾,
    现在,马超也不敢恋战,接应了拓跋俊掉头便走,又从原路杀了回去,很快便接近了帕提亚边境,当马超率领的西域军团骑兵刚刚越过边境,就传來一阵凄厉的号角,无数人马忽然从路边杀了出來,乱箭如飞蝗一般射向拓跋俊的游牧骑兵,刚才陷入了大秦军队的重围,游牧骑兵们本就伤亡惨重,又遭遇箭雨的打击,十停中已经去了九停,四万人活着回去的不过数千,而且个个带伤,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西域军团的四万骑兵伤亡不大,
    自刘欣起兵以后,还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虽然这次损失的只是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但现在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都已经算作正式的大汉子民,他们的惨败自然也可以算作汉军的一场惨败,造成这场惨败的根源就在于拓跋俊立功心切,沒有遵照刘欣的命令,
    尽管有拓跋燕这层关系,马超仍然不敢徇私,大军刚刚撤回安全地带,便立刻下令将拓跋俊五花大绑押往卑阗,听候刘欣的处置,
    这时候,班偷儿已经筹措了一批粮草,加上从乌孜别里运來的第一批粮食和拓跋俊一路劫掠所得,足够三十多万大军两月之需,现在,前往大秦的道路已经打通,又有贾诩这个能臣负责催促粮草,刘欣觉得时机已到,当即决定启程前往租界,组织对大秦的决战,
    听说刘欣要出征了,班偷儿和祝融都显得有些兴奋,吵嚷着也要一起去,尤其祝融,总觉得自己一身武艺,就应该到战场上展示一番,这几天,两个人一会儿明争暗斗,一会儿又亲热得像多年的老朋友,搞得刘欣一个头有两个大,当然更不敢把她们两个带上前线了,
    刘欣皱着眉头,说道:“朕此番前去,还有一件大事难以放下,需要你们來做,等做好的这件事,你们再來助我。”
    班偷儿和祝融都是一阵心喜,齐声问道:“何事。”
    “你们不要以为朕不关心裕儿的安危。”刘欣正色说道,“一天不查清裕儿的下落,就算朕攻进了罗马城,也难以心安,这件事交给别人,朕又放心不下,看來,还是要辛苦你们两个,有沒有问題。”
    班偷儿和祝融对视一眼,一齐说道:“沒问題。”
    刘欣笑道:“那你们就留在卑阗,裕儿如果是真的想要投军,这里是他的必由之路,你们一定给朕把他找出來。”
    却说贾诩接受了催促粮草的命令,不敢怠慢,星夜赶往乌孜别里要塞,刚刚过了大宛贵山城,便遇上了第二批辎重队,负责运送粮草的民夫和护卫的士兵都來自袁绍、曹艹手下的旧军,这些老兵油子装备上旧式兵甲,倒也像模像样,只是走起路來慢慢吞吞,全然不知道前方的将士正等着这些粮草救急,
    因为这些旧军应征以后便立刻编入军伍,并沒有参加过严格的训练,对汉军的军纪都沒能了解完全,但他们却有两个切身感受,首先各级官长从來不会打骂士卒,另外就是汉军的伙食出奇地好,比他们在自己家中吃得还要好,这些老兵油子沒有从这两个切身感受中体会到朝廷对他们的照顾,反而变得好逸恶劳起來,这也是粮草运输缓慢的主要原因,
    其实,这些旧军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大汉的军规,但是在汉军中,这些情况过去从來沒有大范围发生过,就是偶有发生,也必须经过严格的审判程序,各级长官是无权随意定罪的,只能将他们的行为纪录下來,留作以后定罪的证据,
    刘欣本來就沒打算让后卫军团进入正面战场,所以也沒有给他们配备正规军团的装备,就连从各军团抽调过去担任官长的也不是各大军团的骨干,甚至连正副军团长都沒有任命,刘欣对后卫军团的不够重视,也是造成今天局面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贾诩有了刘欣亲赐的临机专断之权,处置这些旧军却不需要走审判的程序,看到这些旧军松松垮垮的样子,贾诩不由心头大怒,正要杀几个人以儆效尤,忽然便看到一辆粮车上绑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蒙着眼罩,正是夏侯兄弟,
    贾诩认识夏侯兄弟,也知道他们是由刘欣特批入伍的,看到这兄弟二人被绑在车上,贾诩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是不是他二人故意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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