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天下之脊,俯瞰中原,臂肘河东,并州,正所谓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对于这里,即便是黑山军也是早有觊觎的。
    不然如何会让眭固,这等早早的潜入张扬军中为将,正是因此,在张扬从河阳回转上党的时候,一击袭杀之。从而帮着黑山军夺了此地。
    即便是黑山军久在太行山中,待得习惯了,可是那寒冷的山间如何能够比得上这有了城池为靠的境地,尽管此时的上党并不能给十数万的黑山大军保证了粮草辎重,可是对于拿下上党城,还是让于毒为之高兴。
    “白兄弟,如今眭固那里拿下了上党城,你就不要执着于先去那东郡了可好,有了这里,咱们可是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尽管此时天寒地冻,可是于毒也是等不及,要连忙领着人去上党城。
    “头领大人,切莫要为此太过高兴,上党虽然重要,然此间可有能够支撑起我们这十数万大军的粮草么,咱们都是本地人,也都清楚《顶》《点》小说,不管是上党,或者是整个并州,若是还能养活得了咱们,何苦要做着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买卖!”
    被于毒成为白兄弟的却是黑山军中的另一方头领白绕,“你我都清楚,如今是拿下了上党,接下来倒是方便了去河东,可是河东从来不是一块好啃得地,你手下的那李乐和胡才想必是在头领面前都说过那,河东之富。不过这富庶,当年他们白波军,何等声势,不也是因为想着拿下河东,却不想事情不仅不成,却也是落得白波军成了故事。”
    “白兄弟,那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咱们黑山军又岂是那白波军可能比的!”
    对于白绕所说的这些话,于毒自是有些不爱听的,毕竟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如何能够听的下白绕这种泼冷水的话,不过对于白绕,好歹也是他主动邀请其来一起发财的兄弟,于毒却是一笑,“我知道白兄弟,想着去东郡,可是咱们黑山军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兖州找食吃。上党再不济,也比咱们在山里好些。”
    从朝歌而起事的于毒他们自是都知道,他们黑山军虽然号称兵多将广,可是真正能够上阵打仗的人,还不及当年的白波军,若非如此,在白波军纵横并州,接连能够攻下晋阳,威胁河东之前,为何不见他们黑山军做下这等大事。
    也正是如此,有了李乐和胡才两人来投时,于毒便对他热情相待,而对于从长安过来的壶寿和金尚等人也是尽力的相助他们成事。毕竟山贼也是有理想的。
    “如今有了上党,头领又让李乐和胡才两个人先行出兵去河东,可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眼下的河东么?”
    “呵呵,就是对付不了,也没有什么的,先去替咱们探探路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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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老哥,你说,咱们当初要是不走,能不能在河东这里混个出路来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咱们现在要是想这些,可是没用的啊!”
    通往杨县的山路上,领着一干手下的胡才和李乐,却是没用急忙行军,毕竟黑山军在拿下上党之后,原本还想着能够在上党做些休整的两个人,竟被人给赶出来,而且这赶他们走的人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眭固的时候,任是谁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不过这却又能怪的谁来?
    白波军出身的他们,尽管和黑山军一样都是叛军,可对他们来说,从白波而投了黑山军,这便是自己去找的后娘养了。
    和在白波谷相比,黑山军那里的日子本就是比不上他们以往的,毕竟常年待在山中的黑山军,如何能够有白波谷那边的出产和收获,更别提白波军还能纵横并州无敌,自然对于两人以及一干手下来说,不啻于从甜窝里掉进臭水沟了。
    “老哥,我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了!”李乐叹道,“咱们派回去的那些人,报回来的信,你也知道,那张放不仅没有大开杀戒,还重用了徐公明以及咱们那些老伙计,不说待业如何,单说这份看重和信任,就让我后悔的不行了!”
    “怪我当初想的太多了,拉着兄弟你一起受苦了,”胡才也是叹道,“只是当日见韩暹和杨奉那两个家伙一跑,我这心里一胆儿小,便走了这一步,可是拖累了兄弟你啊!”
    “既然如此,那胡老哥,咱们不如……”
    “哎,兄弟,且待缓一缓,咱们要是如今这个样子便这么送上门去,可能落得什么好么,这般三心二意的,以后也莫要想什么前程了,总得有些见面礼才好上门的!再说,跟着你我的这些个老兄弟也总得有个安稳饭啊!”
    “老哥说的是啊!”李乐点头应道,“嘿嘿,我这就是做事太冲动!”
    “再说,眼下这黑山军可是大军齐发,要为难河东,咱们虽然有心反正,可也得看看这风色如何,免得到了河东这边也做了替死鬼,一切还得好生的看看才行!”
    此时听胡才这么说,李乐不仅有些皱了眉头,“老哥,听你这话,怎么又转了风向,莫非你觉得这河东干不过黑山军么?”
    “哎,凡事都得多想想才是,河东军马自然勇武,可是毕竟人数少啊,黑山军,那可是号称百万,即便这于毒手上也能调动十数万兵马,眼下这十数万兵马,两路齐发,从河内和上党一起杀向河东,这结果胜负如何,咱们还是再等等!”
    看着这位老兄这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的样子,李乐尽管觉得有些不妥,可是他自己除了容易冲动,其他的时候也是个没主意的,也只能听之任之。
    “既如此,咱们还是缓步行军,再派人去上党看看,能不能给咱们派些粮草来!”胡才说道。
    “当时,咱们出来的时候,那眭固不就是让咱们自筹粮草么,咱们再怎么催逼,我想也弄不来什么的!”
    “这是自然,不过即便弄不来,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行军艰难,而河东军早就坚壁清野了,他们不供应点粮草,也不能只会一个劲儿的让咱们去送死!这也就是个借口,拖着时间罢了!”
    胡才虽然是个没有定见的,可是这种扯皮的小聪明还是不少的。
    对于胡才的这个建议,李乐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希望咱们这么做,别让人误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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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明,你的意思是说,这胡才和李乐两个人完全用不着顾及,眼下咱们只需要长驱直入,兵发上党即是么?”
    “是的,将军,胡才和李乐两个人都是胆小却贪利之人,先前暗地里派人打探消息时,我已经猜到他们两个人对将军治下的河东多有渴慕,如今行军来袭,竟然在路上迟缓不进,可见其军心混乱不堪,只要我军稍加震慑,便不足为虑!”
    “奉孝,你觉得呢?”
    “对于胡才和李乐二人,公明将军自然知之甚深,如此应当自当无虞。不过眼下还是首看上党,于毒大军尚未赶到上党,把守上党的不过是眭固一干袭杀了张扬的叛军,所以以我之见,不如趁着上党军心不稳,人心混乱的时候,派骑兵快速突击,以求一击拿下上党,毕竟上党之地易守难攻,只要我们能够拿下上党,并且能够守住,想必于毒的大军,若想再西进河东便是妄想了!”
    “军师说的倒也不错,不过这轻骑突击,真的能够将上党拿下么?”徐晃问道。
    “将军所虑如此,倒也正常。自从黑山军有意来犯之后,我河东上下,只是一味的坚壁清野,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想必这些事情,黑山军上下都是早已习惯了的,而今趁着这些人还不曾有防备之时,我军骤然出现在上党城下,想必上党城中不甘为黑山军出身的眭固奴役的人,以及那些为张扬之死而愤然的兵士们,定然会我军之助力!”
    “军师所说的自是有理,可是若我军到时,无人响应,岂非白跑了一趟,于我军眼下的情势而言,这兵马不足,还得精心统筹才是啊!”
    对于徐晃的顾虑,郭嘉倒也不觉得多余,他生性还好行险,尽管他所料的事情定然不会有太多差错,可是如今这一次河东面临的黑山军实在是声势浩大,容不得他有多少犯错的机会。
    “将军,那眭固杀张扬,得利者,眼下看是黑山军,然张扬麾下有一大将杨丑,其人必不喜上党为黑山军所有,眼下或者为眭固身后的黑山军所震慑,若将军领兵杀之,上党定然会另有一番局面!”
    “将军,军师之计,我以为不妥,还请将军三思!今黑山军大军来犯我河东,河东上下全都仰仗将军之安危,我自是明白,将军破敌之心坚定,可如此轻骑袭进,太过艰险。上党之地,不比河东,那里山势多变,行军不便,故而我还是建议将军,待黑山军兵出上党之后,在我河东地界上,我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完全能够将黑山军杀败,实在不必如此冒险!”
    “公明之意,我自是知道的。不过河东这里,可都是父老们的辛苦营生,总不能让黑山军这些贼人给坏了。所以我意已决,公明不必再说,我领兵出征之后,白波谷这里全权交由公明你处置,河东大事由文若先生处置,南面应对黑山军之事全都由我义兄料理,奉孝随我出兵!”
    徐晃听张放如此说,只得奉命而行,倒是脸色不好看。
    “公明也不必如此板着脸么,我这人运气很好的,更何况,家父那边还有好事,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呢?上党虽高,也挡不住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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