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气势如虹的老娘,骆涛哪里敢说半点违心的话。
    “您老说的对。”
    笑眯眯应承了她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娘苏桂兰也不是一般人啊,一把就拽住了骆涛穿的白色短衬衫,“哪儿去你,话还不说明白呢?”
    骆涛一顿,心想:还以为您老明白了呢。
    回过头笑着和她说:
    “这不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这是小十月喜欢您,不然他怎么不亲我,不亲其他人。
    ……这都是您老教导有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骆涛也是好久没有吹捧别人,这次也是可着老娘一个人夸,要不是因为局限她老人家的个人先天条件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
    做为儿子的骆涛一定能把自家老娘夸成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和得道的观士音菩萨。
    她这个年龄正处在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阶段,夸她十句,不如夸她儿孙一句。
    她原本就喜欢听几句奉承的话。
    自从骆涛上报,从一名胡同窜子,成为一名有清望、有学识、有道德、有钱财的四有青年之后。
    可以说在板桥这片,包括新街口,她那都是天天沐浴在甜言蜜语里的人。
    苏桂兰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但她也有着自己的聪明和见识。
    那就是用她的话说:咱们姐妹可以互相商业吹捧,有困难也可以互相帮助,但有一条那就是不准和她谈,想通过她认识一下骆涛。
    想认识自己去认识,她不会从中牵桥搭线。
    老太太可不是糊涂人,几十年风雨过来,不说她有多么厉害,但她也是练就了一身极高的防御能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说话,反过来害了自己的儿子。
    “我用的着你来夸我,麻溜的边去,别耽误我给小丫头做鞋。”
    还不望远远看几眼小十月兄妹俩。
    她手里也拿着一只半成品的虎头棉鞋,外侧鞋帮还绣着“吉祥”两个字,想必另一只鞋的鞋帮外侧就是“如意”了。
    这虎头鞋做工讲究,用料全看家境,不光费事费力,而且还十分费眼。
    每一针一线都代表着苏桂兰她们对后辈们的爱。
    从鞋底起,先纳成千层第,后鞋底和鞋身合一,这都需要一针一线的亲手缝制。
    骆涛和朱霖开始都很反对苏桂兰她们给小丫头做棉鞋,在他们两口子看来,手工做小孩子的棉鞋很不实用。
    完全没有必要。
    这事情不是空口白牙,而是有一定的依据。
    要是非要举例子的话,那就拿小十月说。
    小十月小时候的穿戴,苏桂兰可是没少置办,由于小孩子长身体快,一些衣物还没有穿多长时间就不合身了。
    扔吧不舍得,给街坊邻居吧!又怕他们乱想。
    基于这种情况,只好每年攒着,等秦家舅舅来,由他捎给乡下的亲戚们家的孩子穿。
    当然每年还会有别的年节礼物,不然就给几件旧衣物,指不定背后会被谁骂:城里的骆家,这门远方亲戚,一家子都是小家子气鬼。
    援近亲不要大恩,施广德不要扬名。
    人的脚永远比人的身高发育的快。
    拿作者来说十八岁的时候就穿四十码的鞋,十多年过去了,身高也长高了不少,但是现在还穿着四十码的鞋。
    我也想有一双大脚,奈何身高不允许。
    看着老太太乐呵的高兴样,骆涛心里也就知足了。
    “哎!您老忙着。”
    孝顺是什么?
    在这一世的骆涛看来,那就是父母健健康康的有一个好身体,再者就是他们每天都乐呵呵的。
    骆涛奔向了闺女和儿子,朱霖则是陪着苏桂兰跟何姐,向她们讨教做鞋的工艺。
    —————
    “许院长,这事儿您还请别人吧。
    我这肚子里就半两香油,自己陪自己玩玩儿还行,要我给故宫鉴定字画,您也太高看我了。”
    今儿天朗气清,本想出去转转,这想法刚有,就被人给半路打劫了。
    这故宫博物院的许副院,现在应该说是许代院长,自1983年吴院长去世,这一年多来,故宫博物院院长这个座位就一直空闲着。
    许院长为故宫第一副院,上面没有派院长来之前,就由他代着。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他,可能是因为年龄问题吧。
    他第一登骆家的门,两人也算是熟络。
    他进了屋落了座,就开门见山,邀请骆涛为故宫鉴定一批字画。
    骆涛一听这活儿,哪里敢犹豫半刻,立马就婉拒了此事。
    虽说骆涛的眼光在行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但是这活儿风险太大了,而且干好了也可能吃力不讨好。
    骆涛可是拥有众多的藏品,别从宫里出来之后,出了什么岔子,让人倒打一耙。
    不说别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嫌。
    他一听骆涛婉拒了此事,有点急了,那么大的年纪苦着脸,向骆涛抱怨道。
    “骆先生,我许某人可是真心实意来请您。
    这两年从下面收上来的字画,……还有故宫本来的字画,真的可以说多如牛毛。
    不瞒您说故宫现在的人手想着好好鉴定这些字画,完完全全不够啊!
    至于您的鉴定水平,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请您不是。”
    “哦!”
    他说的是那个理儿,但内心还是不想去。
    笑着,又给他续上了一杯,“您喝茶!”
    自第一次见他,骆涛的心里就把定位是一位非常老派的文人,举止言谈都有民国文人的样子,饮茶的动作都那么行云流水。
    他在等骆涛回答的功夫,道了一句:“好茶。……”
    “……好茶是好茶,但如果不是遇到您这样懂茶的人,也是枉费。……”
    ————
    “许院长,还请容我思考两天,这阵子事务太多了,……我怕别到时候两头办不好,屈了许院长这好意。”
    许院长见骆涛这样说,也只能苦笑了,假公济私的在骆家多喝了几杯好茶。
    现在的骆涛不同往日,可不能像以前那般可以无视,要是这么做,真的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好,骆先生您忙,院里还有许多事儿等着我来处理。
    您留步!!!”
    这话让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啊,好像他特别礼贤下士,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请自己。
    “好,您慢走。”
    大门口,骆涛下了台阶目送着他离开百花深处。
    刚转身拾阶而上,就听背后有人叫自己。
    “骆先生,那人谁啊?看着谱挺大的。”
    就光听这声音,骆涛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转身笑道:“哦,小魏啊!”
    指许院长离开的方向,笑呵呵,“那人谱是挺大的,宫里的人。”
    这小魏今年初刚搬来百花深处,住骆家对门八号院。
    八号院的李四俊高升到了别处,听说待遇不错,还给房子和车。
    这事也就是听说,也不知道真假。
    于是一家人都离开了京城,他家留下的三间平房便托人转卖。
    他们家也不是京城土著。
    开始也来找过骆涛,但由于他家那三间房子的来历不明,就一张原房主与他家签订的书面协议。
    骆涛就拒绝这事。
    没了张屠户,也不能说就得吃带毛的猪。
    转过天,就转手卖给了小魏她一家。
    同她也没有见过几次面,就知道她姓魏。
    但不知道她多大岁数,看模样应该不大,骆涛也就叫她一声小魏,主要她也没有反对。
    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那么有钱买宅子。
    她穿着清凉,身材也是极好的,看久了会有一种罪恶感。
    这娘们不是好人。
    从她走的那几步路来看,这是一位绝对见过世面的女人。
    搬来的这阵子就见她总是一个进进出出,也没见有别人。
    “哦,怪不得谱那么大。”得知了答案之后,她便笑意盈盈转移了话题,又道:“骆先生吃了吗?”
    骆涛心想吃过早餐还没有三个钟点,现在吃哪门子饭,抬头望了一下天儿。
    疑惑着说:“这天儿离吃中午饭还早呢吧?怎么,您是还没吃早饭?”
    她神色囧异,还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净问一些胡话。
    您忙着,我还有事。”
    也不知道她转移话题为什么那么快,跟着道:“好的,您忙。”见她扭着腰肢进了八号院。
    心想又不熟悉,打招呼怪尴尬的。
    骆涛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胡同怎么净出些靓女,王二坏媳妇就够害眼了,这又来一个。
    唉!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骆大爷背着手就拾阶回了家,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位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
    骆涛瞬间心虚,装作受到了惊吓,“哎哟,姑奶奶你想要吓死我啊!”
    拍着自己的小心脏,闭着眼睛。
    她恶狠狠道:“怎么没把你吓死。”
    连拽了骆涛两把,“嘭!”一声关上了大门。
    “说,什么靓女?”
    骆涛连咽了几口水,知道自家这媳妇又疑心病犯了。
    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现在是打死也不能承认靓女的,“什么靓女?你肯定听错了。”
    “我一点都没有听错,还亲眼看见了你和对面那新搬来的邻居聊的很开心。
    这事就不解释一下吗?”
    骆涛反应很快,用手贴着她的脑袋,“这也不烧啊,怎么净说些胡话。人家跟你客客气气同你打招呼,你能甩脸子给人看,那也太跌京城人的面儿。”
    又笑着,拉着她丰腴细腻的玉手,说:“你一天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就不能想一点好事。”
    经骆涛这么一说,她应该也是想明白了。
    有点傻傻的问道:“我有吗?”
    “嚯!你是咱家的女王,怎么可能有,……你这叫一孕傻三年。”骆涛点了一她的鼻子。
    “去,没一句好词。”她还挤弄眉目,甚是风……
    这番柔情也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又正色道:“我可告诉你,以后离那女的远点,别让人看着以为咱家跟她有多熟是的。”
    朱霖又趴在骆只练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那小魏是王二坏的姨太太。”骆涛一人惊失色。
    这踏马还有天理吗?
    王二坏有副好牙口,家里有个身材堪比妖精的大蒙古就让许多人嫉妒了,这又招惹个辣妹。
    像骆爷这么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事业有成,还家庭美满……
    只能说老天爷是王二坏他爹,才能解恨。
    她露出一副不可查的神情,小声说:“你小点声,这事我还是听别人这么说的,到底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嘿,这媳妇,跟那帮大妈们待时间长了,也学会东家长西家短了。
    一点没了女王的气质。
    环境真的太影响人了。
    就这事,骆涛必须的和她好好说说,毁女王气质可不是什么好事。“别听风就是雨,……背后说闲话不好。
    以后没事儿,咱在家看看书,画画,别和那帮大妈扯闲篇。”
    她撒娇说:“又不是我想听,……唐大妈和冯大妈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不想听都不行。”
    “这两个老太太也是的,什么话都敢乱传,……世道才平静几天。”
    ……
    ……
    一转眼,夫妻俩个在影壁处就此事就聊的非常火热。
    “你说的也是啊,那媳妇跟着他也好几年了,是没什么动静哈。”
    骆涛一边叹惜一边可惜,一块好肥料。
    “还说是现在他们两口子闹离婚呢。”
    “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朱霖得意一笑:“女人能顶半边天,……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咱家除了你和爸,这事就连小十月都知道。”
    “王二坏那张脸就是他们两口子吵架,他媳妇挠的……”
    这聊到八卦的事,朱霖那也是不惶多让,说的头头是道。
    骆涛那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是没想到胡同里这阵子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事。
    骆涛细想了一下这王二坏,这小子还真有点禽兽四合院里的许大茂的影子。
    干了不少坏事,结婚好长时间媳妇还不怀孕。
    按说这小子那方面正常才是,下方阵地又没有遭到敌方攻击。
    不至于生不出孩子啊。
    唉!看来还是要借鸡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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