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该死的人类……你在干什么,我的灵体在消散……”
    班迪斯的惨号响彻在二楼的走廊上,随着李斯特的动作,周围的环境渐渐扭曲,重新恢复成洁净如新的真象。
    最终,安吉拉出面救下了班迪斯。
    找到了诊断室,什么也没有的房间让李斯特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就离开了圣所。
    ……
    众圣殿。
    传说在远古甚至更早的黎明时代,人类陷入灭绝的危机之中,掌握了至高权柄的古神留下了火种,被众圣所得,建立起了众圣殿,最初的城市就是依托于众圣殿不断扩张,直到形成如今这样的规模。
    而诺曼底的众圣殿,是掌握这座城市资源的议员巨头们议事的神圣之地。
    灰蒙蒙的圣殿之中,宽厚沉重的穹顶如同皇冠一样悬浮在精致咬合的石柱上,破旧的石柱隐约显露着繁复的纹理,如同嵌在天空的群星。
    灰雾和群星如同静止的画面,随着时光恒古传承,穹壁上,凹陷的一个个众圣灵位上,一座座恢宏的石像若隐若现,神圣而凛然的气势撑住了这座看上去充满了历史的建筑。
    直到某一个时刻,时间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之中重新流转,无数细小的风流冲开一成不变的灰雾,石柱上神秘的纹路亮起,一串串,连成如同祭祀一样的高台。
    一道由灵力组成的圣者之躯悄然降临。
    同一时刻,十二位纯白的身影同时显现于众圣长眠之所,虚幻的灵体摇曳着神秘的来客,如同群星拱月。
    “伟大的不死之源,崇高的生命之祖,万物聆听您的教诲。”
    十二道白色的身影,如同凛然的火炬,却对那位突兀出现的圣者之躯保留了无比的崇敬。
    “我从未知的时空而来。”未知的身影划过几位圣者的降临之体上,“你们可以称呼我——时光之龙。”
    统掌宇宙时间的终极存在,见证古往今来的神秘之力,浩瀚的力量让圣者们的灵体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躯体,他们甚至在这位的注视下无法出声。
    “我来此,是为了生,无数的瞬间之中,我选中了此刻,在我选择的时候,这个宇宙已经陷入了深渊。”
    “泰坦的规则之力,已经从叹息之壁外汹涌而入,异种即将再度复苏,神秘狂潮将起,诸神将从腐朽的神国坠落,随着世界流浪,你们的命运将在看见我的时候发生改变,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时光的尽头不应该是周而复始的毁灭,新生的萌芽需要希望……”
    “砰!”
    十二道灵体瞬间溃散,时光之龙的圣者之躯环顾四方,露出了一抹思索的神色。
    “诺亚方舟……有哪位存在去了更早的时空?不应该,我才是统掌时间的至高位格,神国之海,应该也开启了吧……”
    随着弱不可闻的低语,他的圣者之躯再次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
    十二道白色的灵体再次凝聚。
    “浮士德,这是第二个了,他们降临的频率从未如此频繁,诺亚方舟的计划必须开始推动了,界海那边已经出现了规则之墟。”
    一道女人模样的灵体出声,看向领头的那位身影。
    “我明白,灭亡的序曲已经开始,那么,进行人员筛选吧。”
    沉默之下,十二道灵体一一离开了这片空间。
    ……
    李斯特的药店在这天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黑眷者卡牌融入身体之后,他打开了院门,看见了一位熟人。
    科维奇。
    一位半兽人,目前是曼达尔伯爵的私人顾问,也是“时间迷雾”的受害人之一。
    “李斯特先生。”科维奇语气恭敬地道,“冒昧打扰了,非常抱歉。”
    李斯特看了一眼科维奇,完全没有一个只剩下一年寿命之人的绝望之态,反而十分沉稳。
    “看来你已经通过了圣所那边的排查,重获自由。”李斯特坐在一边,这个时候他的魔药店并没有什么顾客,魔药的行情在口碑的发酵下售卖得还可以,但是最近其他魔药店也开始解构他的药剂,有同款类型的药剂上市,所以他的生意……还是波澜不兴。
    不过李斯特并不担心,因为他考察过其他药剂商店的成品,的确效用不俗,各种强化药剂在同等价位下甚至比他的更好,但有一点,那就是它们的价位本来是他的五倍以上。
    很显然,这些家伙是在打价格战,这对李斯特来说的确是无解的。
    不过虽然如此,那些联合起来打价格战的家伙也算是给李斯特留了一条“活路”。
    那就是恢复型药剂。
    这种药剂在周围同等价位下,是李斯特唯一没有发现同款的类别,很显然,那些人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李斯特他们的意图。
    了解之后的李斯特不由得撇了撇嘴。
    害,绕这么多干嘛,直接上门,大家聊聊不就行了吗,觉得我低价扰乱市场秩序,那就调整呗,难不成我还会拒绝让自己赚钱吗?
    说这话的李斯特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大多归功于那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劳雷尔队长。
    “托您的福。”科维奇的姿态明显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更低,而且一边说着,一边还从怀里取出了一颗玛瑙一样的东西,神情之中有些纠结。
    “冒昧打扰,是想拜托阁下一件事。”
    科维奇抬起头,与李斯特对视。
    李斯特皱了皱眉,他现在对于传奇阶的领域掌握和力量开拓正处于较为关键的时间,刚想拒绝,但那颗玛瑙珠子的信息却映入了眼帘。
    注意到李斯特的目光,科维奇有些肉疼地将玛瑙放在了自己和李斯特之间的珠子上:“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报酬。”
    李斯特从珠子上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科维奇一眼,沉思几秒,才问道:“你想委托的是什么?”
    “帮我解除这个时间的诅咒。”
    这个时候,科维奇的脸上才有一丝阴霾飘过。
    李斯特用自己的手指骨节扣了扣桌面:“这是圣堂的……”
    “通灵医生。”科维奇突然打断了李斯特的话,目光中带着恳切和忐忑。
    李斯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向科维奇,目光中流动着闪烁的光泽。
    良久。
    “如果是你知道这样的隐秘,我倒不是觉得很难接受。”李斯特平静的话语中带着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力。
    科维奇艰难地笑道:“对我们这一族来说,熟知世界的隐秘也许是唯一的优点了。”
    “你们这一族?”
    “这是个古老且漫长的故事,我来自混乱之域,是一名兽人先知……”
    科维奇的讲述十分动人,即便是李斯特,如果没有身份牌,或许也会相信,但是从一开始就撒谎的科维奇并不清楚,真正的先知就坐在他的对面。
    自称为古老者与人类血脉的科维奇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过,李斯特并不打算拒绝科维奇的委托。
    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不在科维奇的话语上,而是在那颗被他郑重拿出充当报酬的玛瑙上。
    至于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李斯特有,科维奇也有,其他人同样如此,但是李斯特并不是科维奇通过人格侧写出来的那么……年轻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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