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秦素菡后,李太后没有跟着秦落羽回宫,拉着秦落羽的手谆谆嘱咐半天,这才径自回了温泉别院。
    秦落羽难得出宫一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顺道在栎阳城逛了一会儿。
    反正有绝影跟着,也不用怕什么。
    不过说是逛,她也不能下马车,只是隔着车帘往外看,看到什么好玩的想吃的,婵娟就去帮她买回来。
    婵娟又一次回来,将一包点心递给她时,不忘嘱咐:“公主趁热吃哦,店家说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
    秦落羽打开纸包,却发现纸包里有一个纸团。
    她纳闷地将点心放在一边,打开了纸团。
    纸团里裹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纸团展开,上面写了一行字。
    秦落羽只是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绝影。”秦落羽将纸条递给绝影,声音有些发颤,“是包在点心里的.......”
    绝影接过,飞快扫了一眼,眼神陡然冷了下去。
    他打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冲着那点心铺奔了过去,将点心铺团团围住,老板吓得手里的点心都掉了一地。
    放这个纸条的人并不是点心铺的人。
    婵娟买点心时,有一个等候的客人拿错了她的点心,不过很快就换了回来。
    那个纸团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塞进去的。
    婵娟只记得那个客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什么样根本没怎么注意。
    但对方敢给点心里放纸团,想必那模样,也不是她本来面貌。
    栎阳城中大索一日,仍是未能找到那个妇人,也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人员。
    秦落羽却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要去眉城。”
    她对陵君行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坚定至极,“我明天一早就去眉城。”
    陵君行沉了脸色,“不可以。不过是一张纸条而已,薛玉衡未必就会出事。他也不可能离开寺庙。”
    “可那平安符是师兄绝对不离身的东西。”
    秦落羽抿了抿唇,“若是师兄没事,我去一趟缘空寺不会怎样,可要是师兄真有事,”
    她抬头看向陵君行,“皇上,我会一辈子难以心安的。”
    那张纸条里说,要她一个月内,务必赶到眉城缘空寺,否则,薛玉衡必定难以活命。
    而那张平安符,是当年隐医堂重新开张时,一个患者送给薛玉衡的,说是亲自去庙里为薛玉衡求的。
    薛玉衡从来不收患者的东西,可唯有这张平安符,他收下了,在西蜀的两年,一直都是贴身存放。
    他说,他当年差点就丢掉了医者之心,留着这平安符,时时以作警醒。
    先前秦落羽在缘空寺见到他时,问他医典还修不修,他说修,问他以后还做不做大夫,他说做。
    他还从怀里摸出这个平安符,在秦落羽眼前晃了晃:“放心,此符仍在,便是出了家,也不影响我做大夫。”
    这么重要的东西,薛玉衡不可能随便给任何人,更不可能被任何人随意拿到。
    而今这个平安符被送到她手中,想来那纸条上的威胁之词,并非妄言。
    秦落羽铁了心要去缘空寺。
    她其实并不用做什么,只是稍稍不肯吃东西,陵君行便已拿她没办法。
    陵君行甚至不能对她用强,怕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秦落羽与陵君行僵持之际,缘空寺的一封急信传到了栎阳:薛玉衡中毒昏迷不醒,命垂一线。
    没人知道薛玉衡怎么中的毒。
    以他的医术和修为,本来不该轻易被人下毒。
    且他深居寺庙不出,按理说,除了寺庙里的和尚与香客,也没什么人能轻易接近他。
    可是薛玉衡的确中毒了。
    如果眼下,还有谁可能解薛玉衡的毒,除了秦落羽外,或许再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陵君行到底不得不遵从了秦落羽的意愿,命人备了车马,他亲自陪同秦落羽前往眉城。
    秦落羽就这样再一次回了缘空寺。
    一个人一生中好像总有些时候,执意要去做一些自以为非做不可的事情。
    然而后果往往是你很难预料到的,甚至会与最初的料想大相径庭。
    秦落羽后来不止一次想,命运是否早就注定好在那里等她,不然,为什么许多事,都是那么凑巧地在同一时候发生呢?
    许多偶然凑在一起,便成了必然。
    而她和陵君行的分别,也许是无可避免的宿命,一如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不可知,不可逆,不可避。
    在他们抵达眉城前,绝影暗中带人已然风雷不惊地将缘空寺与眉城查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找不到任何与薛玉衡中毒有关的可疑人员。
    绝影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仿佛被人在牵着鼻子团团转,从栎阳到眉城,然而,这个人却不露声色,不显踪迹。
    一如当年在安城,秦落羽突然中毒时,最初也是这般无头无序,诡异至极。
    据说薛玉衡中毒那天人还好好的。
    诵佛念经之余,还帮几个常来缘空寺的香客诊脉开了药方,后来又梳理医典札记的资料到深夜。
    第二天他一直没能起来,寺里平日照顾他的小和尚去叫他时,发现他昏迷不醒。
    请来的大夫无计可施,说不出原因,给不出诊治之方。
    薛玉衡昏迷不醒许多天,到秦落羽和陵君行赶到缘空寺时,他的气息已然非常微弱了。
    幸运的是,秦落羽并没有费什么精力,就诊断出了病因。
    薛玉衡中的,是北地的一种毒。
    岑七那卷北地医典的札记中记载过这种毒,非但标明了中毒症状,还给出了解毒之法。
    下毒之人,很可能是北地人。
    一夜之间,眉城屈指可数的北地人俱被下狱,严刑拷问,然仍是毫无结果。
    拜岑七所赐,薛玉衡的毒虽然有了解法,但并不算太好解。
    要制成解药,不但所需药草繁多,且配置方法极为繁琐。
    可是秦落羽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岑七的方法按部就班来。
    采药之事,陵君行可以派人帮她完成,配药却只能她独自摸索着来。
    秦落羽接连几个日夜不眠不休,终于将那解药配制出来时,整个人头重脚轻,每走一步,都似乎踩在棉花上。
    她拉开门时,便见到了候在门外的陵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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