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纪元幻灭,沧海桑田,谁不是匆匆过客呢?”女子雪衣展动,绝世而独立,额头印记闪烁,弥漫出一股淡淡的仙道气息。
    “仙?”申马停下了脚步,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乱古时代,谁知道隐藏在暗处的真仙有多少,他可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宰了。
    他心中打鼓,问道:“敢问道友大名?”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名字也只是一个符号罢了,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我也忘了。”女子眸光里带着沧桑,在那里摇头叹息。
    “……”申马有些懵,看其气血分明挺年轻的,怎么说起话来云山雾绕,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老怪物?
    “听道友所言,似乎修行了无数岁月,可否讲讲古史?”
    “斗转星移,沧海成尘,一个又一个时代被葬了下去,沐浴徇烂光辉的大世成灰烬,诸天只剩下残墟,圣贤皆不见,了无痕迹。”雪衣女子背过身,低沉的说道。
    “圣贤皆葬残墟下…”申马心绪不宁,没想到真的碰上了一个经历过大清算的存在。
    忽然,他的眸光瞥到女子嘴角微翘,隐约带着一丝狡黠,脑中顿时划过一道光,他被忽悠了。
    “小姑娘,骗龙好玩不?”申马冷幽幽的说道,而后伸出龙爪朝女子抓去。
    “唰!”
    雪衣女子身体发光,荡漾出道道涟漪,发出大钟轰鸣声,阻隔了申马的龙爪,而后裹着她急速远遁。
    “当!”
    那声音如暮鼓晨钟,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仙器?”申马露出一丝讶色,没想到随便逛逛都能碰上宝。
    而且,荒郊野岭,一个风姿绝世的女子手握仙器,这种事情绝对不正常,他有义务帮人家保管。
    “小姑娘,跑什么?本座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他一步踏出,瞬间就来到女子的前方,和颜悦色的说道。
    “哼!本姑娘不想和你聊。”女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遁去。
    然而,下一刻,她又被申马堵住了。
    “你一定要拦我?”女子冷声道,她的体内冲起一片炽盛的符文,在虚空中烙印出一副图,浓郁的仙道气息弥漫开来,让人心悸。
    “咦?”
    这一刻,申马感觉自身的神力被一股神秘的规则禁锢了,不过那种力量并不是很强,只要稍一冲击,就能解开。
    虚空中,一副神图凝聚成形,流光溢彩。图中有一个人盘坐着,头上悬着一口大钟,阵阵钟声不断发出,震耳欲聋。
    这个时候,加持在申马身上的禁锢之力更加强大了,他像是在面对一位无上仙王,被岁月之力侵蚀,无比难受。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是无始?不对,这应该是无终仙王留下的东西。你倒是好运道,不过光凭这个可奈何不得我!”
    申马开口,全身的气血开始鼓动起来,九门接连贯通,战意凛凛。
    “等等,你知道无始?!”女子露出惊骇之色,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的气息起伏不定,连虚空中的神图都有了溃散的迹象。
    “我还知道叶凡呢。小姑娘,你又想编故事?”申马斜睨了她一眼。
    “叶…凡!”女子声音提升了八个度,对着申马急促道:“黑皇、段德你可知道?”
    “嗯?!”这回轮到申马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身上有圣体的气息,可是叶凡的后人?”
    “嗯!我叫叶倾仙!”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惊疑道:“你为何能知道后世人的名字,难道你也逆流时间长河?”
    “此事说来话长。”申马散去了威势,眸中多了几分怀念。
    “那就长话短说。”叶倾仙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带着一份好奇。
    “在你那个年代,可曾听说过度天宗?”申马问道。
    “度天宗?一个很强大的宗门,其宗主好像叫做第五纯,是个强大的真仙。不过后来好像听说战死了。”叶倾仙回应道。
    “死了!”
    申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乖徒儿,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他惊呼出声,眸中有荧光闪动。
    看着这一幕,叶倾仙有些凌乱,后世的真仙是此龙的徒弟,那他的背景得有多强大,难道是一位逆流时间长河的仙王?
    不对呀,连她家老祖都无法长久驻留于古史中,眼前这头龙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现在还在古史中,从某种意义来说,未来是可变的。”叶倾仙劝解道。
    “希望吧。”申马长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沮丧,他最亲近的朋友和徒弟都陨落了,他却有心无力,改变不了。
    “第五纯既然是你徒弟,那你该不会是度天宗的老祖度天帝申马吧?”叶倾仙灵光一闪,眸子里尽是惊骇之色。
    “度天帝?没想到我在后世还有如此响亮的外号。”申马望着远方的天空,回忆道:
    “想当年,我自昆仑走出,与叶凡一同搭乘九龙棺前往北斗,后来又碰上了老黑和段胖子,游戏紫薇,征战星空古路…
    大帝劫时,一战杀十至尊,后自葬混沌,碰巧进入一间神奇的石室,便来到了这个时空。”
    “真的是你!我曾听大胖子提起过你的名字,说你若还在,挖诡异的大坟会轻松许多。”叶倾仙美眸眨动,连连惊呼。
    “段胖子的脾性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可惜我回不去了。”申马呼出一口浊气,顿了顿,又问道:“他们送你来此,是来找荒的吧?”
    “这你也知道!”
    叶倾仙这回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这个事情她可从未跟人提起过,而且其中牵扯的因果大到没边,一不小心就可能颠覆万古。
    “这个世界还有我不知道的吗?”申马自嘲道,他知道很多隐秘,但是力量不够,又能改变什么?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不会活的那么累。
    叶倾仙白了他一眼,若他什么都知道,之前听闻徒弟战死就不会那么激动了。
    “你之前汇聚的神图是什么?”申马问道。
    “无终仙王的兵器之魂。”叶倾仙如实道。
    “原来如此,难怪可以遮掩你的真实状态,让我误认为碰上了一尊真仙。”申马顿了顿,又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看看这个时代,见证这个时代,将一些讯息带回去。”叶倾仙回应道。
    “我带你去见荒要吗?我跟他很熟,还拜了把子。”申马道。
    “哦,当初荒还是我一个跟班呢。”叶倾仙出乎意料的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申马气炸,荒是她的跟班,那他又是什么?不过很快的,她的眸光暗淡了,沮丧道:
    “我只是一道烙印,一道神念,逆流万古,不能触碰大因果。”
    “我听说逆乱岁月的生灵都没有好结果。”申马轻语。
    “我知道。”叶倾仙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接下来,申马与叶倾仙又谈了许久,不过很多事情都没有触及到最古老的隐秘,不是申马不肯说,而是怕连累叶倾仙。
    他有混沌道鼎保护,叶倾仙可没有。
    一天后,申马准备离开了。临走之时,他想了很多,叶倾仙逆流了万古,未来必会遭劫。此时的他能力不足,根本无法帮到她。
    后来,他想起了道鼎中的九色土,虽然不知其能否用来抵挡因果之力,但万一有用呢!
    “小仙女,这罐九色土带在身上,若有一日你要回归,取出来,撒在身上,可以帮你挡劫。”申马郑重的说道。
    “万物土,不对!这是什么土?”叶倾仙泛着美眸,以她渊博的知识,竟然认不出来。
    “不可言,时间到了你自会知晓。我走了。”申马摆了摆龙爪,慢悠悠的朝天边的晚霞走去。
    “也不知未来能否再见面?”叶倾仙望着申马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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