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琏则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异域风景,道:“那是因为你还没遇见真正厉害的,邸报上你应该看得到,我们只是丙级军队,帝国最厉害的是甲级,还有更厉害的是特务兵,那才是从数百万野战主力里选出来的王牌,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在他们面前,我才是那个跪着点烟的。”
    “丙级?那为什么圣皇陛下不派他们来英吉利,这样的话,没准可以直接灭了英吉利!”
    麦德纳说道。
    贺琏冷冷一笑:“杀鸡焉用牛刀!”
    “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圣皇陛下这次为什么不多派些兵来,没准还能直接灭了英吉利?!”
    麦德纳继续说道。
    “上面的目的,我们哪里猜得到。”
    贺琏回道。
    麦德纳又问道:“那不知,您刚才说的帝国甲级部队,在何处打仗,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撒克逊人要难对付的人?”
    贺琏瞅了他一眼,见麦德纳殷勤地又递来一根烟,便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都是可以通过邸报看到的公开内容,甲级的在打奥斯曼,乙级的在休整,准备对阵波兰和瑞典,等这些人收拾得差不多了,估计就是整个欧罗巴从此为我汉家河山之时!”
    “大帅有令,勇卫军三营全部到城外集合!”
    这时候,哒哒的马蹄声传了来,伴随着的还有明军传令兵的声音。
    贺琏听后立即丢掉未抽完的卷烟,拿起枪就跑了过来。
    麦德纳也站起身来,然后就看见城中各处的明军,皆迅疾的从各处休息点起身往城外跑去。
    看着这些体壮如塔,令行禁止的明军官兵,他不由得更加好奇,贺琏所说的大明更厉害的甲级军队到底有多厉害。
    “现在我们勇卫军需要抢先去占领剑桥,把这里留给尼德兰人,卸掉身上除了武器和衣服外的所有家伙,轻装前进!”
    “是!”
    此时的金斯林城外,整齐站在一起的数千汉家男儿在各自的军官传达了新的命令后,皆大声回了一句,然后就迅速地卸掉了各类行军物品,只带着枪,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冒着阴雨,有序地往南方跑去。
    气候温润的大不列颠岛上,还是第一次出现汉家军队的身影。
    这对于大不列颠岛上的英夷而言,也是很令他们感到陌生和恐惧的事件。
    英夷士绅拜雷此时就躲在自己的房屋内,只敢透过门缝,屏气看着这些黄色面孔、威风凛凛的大明汉家军队从大路上跑过去。
    不过,因为圈地运动而导致成为无地之人的英夷农户们倒是没有躲起来,只是漠然地站在木屋外。
    明军总兵张名振则也在这时候瞅了这些农户们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在气候如此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这些英夷平民的居住环境,竟是如此的脏乱差。
    此时的剑桥城还不知道大明军队到来的事。
    这座因剑桥大学而出名的城市此时也就依旧宁静的很。
    因而,当明军突然来到这里时,这里的人们都感到非常意外。
    正巧,因事而回剑桥的牛顿也在这时候恰巧就看见了突然进入城中,且将没来得及反应的守兵歼灭的明军。
    牛顿对此感到十分恐惧,一时不由得叹道:“我的上帝,这些东方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怎么这么快,不是几天前还说是在海上吗?!”
    此地的牧师本杰特更是惊慌地不知所措,甚至在看见明军士兵贺琏朝他走来时,直接跪在了他面前,问道:
    “请问,你们是上帝派来惩罚我们的吗,我们愿意接受你们的惩罚,但可否对我们的慈爱一些,保住我们的性命!我们可以像羊一样活着!我们愿意用自由换取我们的性命!”
    贺琏也不知道这本杰特嘴里念叨着什么,只是用之前从训导官那里学过的几句蹩脚的英文问道:“牛顿在哪儿?”
    “牛顿?”
    本杰特很错愕,他真的不知道牛顿,他也不明白,这个东方人为何要找一个叫牛顿的人。
    他因此求助似地看向了周围其他人。
    这时候,一名叫维尔的英夷贵族从后面走了来,道:“我知道,他和我以前在三一学院是同学,我如果带你去见他的话,会因此保全我的性命吗?”
    贺琏听不懂他的话,但能从这个叫维尔的贵族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个叫维尔的人是知道的,也就突然朝其脚底开了几枪:“快说!”
    维尔因此跳了起来,接着,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好几位英夷绅士都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贺琏见此无语,他和自己同司的战友,来到这里的大学城,是奉命来寻找一位叫牛顿的英夷的,但他没想到,他这一恫吓,就让这些人吓得只知道下跪,甚至有的还开始尿裤子。
    贺琏只得将维尔提了起来,用枪逼着他走。
    维尔这时候倒是明白过来,知道贺琏让他去找一个叫牛顿的人。
    “不只是牛顿,这里所有的人先抓起来,装上车,然后再让锦衣卫里会这里的语言的弟兄来一一甄别,哪些人是需要带回去的。”
    张名振这时候也坐车进了剑桥城,且下车后就对自己的手下下达了新的指示。
    不过,恰巧的是,牛顿此时就在他旁边。
    而且牛顿在看见张名振所乘坐的车后,一时也忘记了恐惧,而走了过来,摸着车子道:“这就是蒸汽机车?用蒸汽产生的力来推动的车子?我的上帝,我终于见到了!”
    张名振看着一脸沉醉的牛顿,用英语问道:“你是谁?”
    牛顿愕然了一下,然后回道:“艾萨克·牛顿。”
    “把他带走!派两个警卫兵看着他!”
    张名振一声令下后,没多久,牛顿就被两警卫兵看押起来。
    牛顿对此很是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摸了一下这个东方将军的车,然后就被抓了起来。
    他不由得因此说道:“我的微积分研究还没写完,可否让我写完了,再杀我?!”
    张名振瞅了他一眼,道:“等到船上后,你再写!”
    “到船上?”
    牛顿更加疑惑不解。
    张名振则懒得与他多言。
    这时候,其警卫哨官李思恩来问道:“大帅,请问今晚是在圣玛丽大教堂扎营,还是在剑桥大学扎营?”
    张名振想到西方教堂不适合自己去,便道:“大学!”
    李思恩便开始去找剑桥大学的校长本杰明,让其腾出地方作为张名振的临时指挥部,和明军勇卫军第三营的临时营地。
    不久后,张名振也抵达了剑桥大学。
    而该学校的校长本杰明也已经早早的在学校门口,迎接张名振等明军的到来。
    张名振则在这时候突然对本杰明吩咐道:“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且让这里的一切不被毁掉的话,就配合我们,把这里所有的资料和实验仪器装箱打包,然后交给我们的人,需要哪些人帮忙,找我的警卫哨官要。”
    本杰明听后颇为惊讶,不由得问道:“这是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叫你怎样做你就做!”
    张名振直接拔出手铳来,指着本杰明说道。
    本杰明只得回道:“好吧!”
    于是,本杰明便从已被明军抓起来的英夷中,找出了属于自己剑桥的师生,然后带着这些师生,在明兵的监督下,开始对所有资料和实验仪器进行装箱。
    研究数学的亨利对此不由得问着本杰明:“校长,这些东方的军队怎么回事,既不抢财物,也不抢女人,却来抢我们的资料和仪器,还有我们这些只做学问的人。”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他们远比一般的军队更明白,哪些东西才更值得抢!”
    本杰明说后就瞅了外面笔直站立着明军一眼,感叹道:“我们的国家终究是没法逃脱被这东方人统治的命运!”
    “唉!我们的军队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者说,已经彻彻底底地败了,也不知道伦敦那边是什么情况,国王陛下怎么样?”
    亨利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而明军这边,张名振所部则在次日攻占哈洛,且兵抵伦敦近郊。
    与此同时,之前在沃什湾对战英军海军的五艘大明蒸汽动力战舰则在明军攻占金斯林后,一路南下,击破各路英军,最终进抵伦敦港,且开始炮轰伦敦港。
    轰!
    轰!
    轰!
    许多沿岸的英吉利建筑开始被轰炸得砖石横飞。
    停在港口边的英国海军战舰也被全部轰成木材堆,有的甚至直接倒覆在河里。
    整个伦敦城中的英夷已经全部都往北边跑去。
    与此同时。
    泰晤士河畔的议会大厦甚至都已听得见炮声。
    但此时,议会大厦内的议员们依旧没有做出一致的决定,尽快他们已经知道明军已经水陆并进地包围了伦敦。
    国王查理二世其实自己也拿不出主意来,他的大英帝国,一共才不过十万大军,如今又因为应对不及时,以致于聚集在伦敦近郊的也就三万多陆军和逃上岸的一万余海军,远不及十万尼德兰雇佣兵和两万明军的数量。
    约克公爵詹姆斯则气急败坏地道:“早些听我的,多好!非舍不得在伦敦的这些坛坛罐罐,现在好了,被人围了起来,随时可能会城毁国亡!”
    这时候,徐乾学斗胆站了出来,道:“明军既然这次说是为乌香和通商的事而来,想必还没有打算灭我大英,只是有意索要些好处而已!所以,议和吧!我愿意为国王走一趟!明国人应该不会把我怎样,毕竟我是汉人!”
    徐乾学苦笑起来。
    他现在很不愿意再想起自己是汉人这个身份。
    但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如今明国的强大,使得他时时刻刻地摆脱不了他这个汉人身份给他带来的影响,甚至还是他能在英吉利得到优待的本因。
    国王查理二世听后表示赞同。
    而议员们也得无一例外的全部同意,且纷纷向徐乾学躬身行礼。
    徐乾学一时觉得自己像个英雄,颇觉得有荣誉感。
    不过,当刘肇基看见徐乾学穿着汉家儒袍,持着符节,走在泰晤士河畔,且向他走来时,直接黑下了脸,暗骂道:“真是一无民族国家之念的犬儒!竟也好意思装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气概来,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恶心!”
    “见过将军!”
    徐乾学在见到刘肇基行了一礼。
    刘肇基虽然很厌恶徐乾学,但想到对方是顾炎武的外甥,也不好直接指责,也就直接递来一封信给他:“这是令弟徐秉义给你的,他在我大明尼德兰为学政官,另外,你舅父顾资政也让我问你,你真要做这些蛮夷的走狗?而不再念朝廷对你的栽培之恩,以及生你养你的华夏?”
    徐乾学则回答说:“那就烦请告知他们,我喜欢自由的英格兰,这里的议会可以限制王权!这里的君王也非常贤明,在这里,有士大夫的尊严!可以风闻言事!”
    徐乾学说到这里后就没有再说,只是在心里说道:“而且还可以自由的痛骂那个叫朱由校的暴君!”
    “那这里也可以自由的指责权贵的罪行吗,如肆意的圈地,将有地的农民变成无地的流民,为了剪更多的羊毛,把大量耕田变成牧场,而如果农民不满,就会被直接绞死?”
    刘肇基这时候问道。
    “你在胡说!”
    徐乾学突然指着刘肇基大吼一声,然后回道:“什么农民变成无地流民,这是我大英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我大英的国王陛下,一直致力于以仁政治国,如今变成这样,皆因你明国无道所致!”
    刘肇基懒得与徐乾学多说,只问道:“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在下是奉我大英国王陛下之名,请求议和的。”
    徐乾学回道。
    刘肇基听后说道:“请求议和?可以!那把你们的国王交出来,我们要带他走!他纵容,且以明文法案的方式准予对我大明走私乌香,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需要被我们惩处!只有你们交出你们的国王,我们才愿意接受你们议和的请求。”
    徐乾学听后很是不能接受:“你们怎能这样?一国之君岂能让你们带走!”
    “他娘的!难道要老子带走你这只狗?!”
    刘肇基把桌子一拍,然后道:“现在是你们求我们议和,不是我们求你们议和,明白吗?当狗的家伙!总之,你们要么把国王献出来,然后进行谈和,要么就等着我大军攻入你们伦敦城,让你伦敦城不会有一处完整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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