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渡大学士对席欢颜比较上心,让人带了套盔甲过来,亲自给她演示如何刻符。
    一套打造好的盔甲上,表面得刻满三十六个冰字,胸背部的护心镜中需各刻一个火字,为身体供热气。
    除此之外,战靴上要刻风字,保证行军速度。
    任何一个地符的位置和威力都有严格的规定,务必使整套盔甲发挥出它应有的效能。
    席欢颜上手极快,每个地符犹如一颗颗铆钉,严丝合缝地嵌入盔甲当中,威力覆盖成网,笼罩着整套盔甲,她又以神念施下封印“回关”,锁住地符,拖慢其损耗的速度,再以隐匿术藏起地符踪迹,每一步几乎完美。
    飞渡大学士颔首,“好,不过你这两种神念封印术虽够用,但不算高明,有空练练我给你的封印术。”
    “老师,这里只用神念封印术来延长地符时限吗,没用到祭炼阵?”
    “用神念祭炼阵锻炼盔甲材质,使其更易保存地符,虽是上上之选,可太耗费神念了,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实力,能以神念封印术加工地符,已是尽了最大的力。”
    他叹道,“附灵坊负责盔甲的符刻师四十八位,一人一天最多完成三套,加之造价原因,这种盔甲仅打造了一万套给先锋部队穿戴,现在的任务是在大战开始前,完成五千套备用。”
    说完后,他万分语重心长,“你且留在这里帮他们,有事洞世签联系我,我手头有个源力武器要研究,便先走了。”
    “......慢走。”
    一位管事模样的女人略微拘谨地走上前,“你是大学士的门生?少年英才啊,符刻术很娴熟,我们这里每人每天至少要刻两套,你随便寻个空位吧,盔甲会有人送过来。”
    席欢颜:“阁下怎么称呼?”
    这管事没有因为她年纪小怠慢,飞渡大学士的态度和她展现的符刻水平足以赢得别人的尊重,“我叫知见,是附灵坊的主事人之一。”
    管事和主事是有点区别的,前者偏向打理总务,后者有权利做出某些决策。
    “席欢颜。”她报了自己的姓名,“你能给我说说在这里需要注意的事吗?”
    知见对她的姓名没多大反应,兵山基本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她也许听说过同州多了位东君,但也只知道多了位东君,并不知晓这位东君是谁,长什么样。
    “附灵坊的生活很枯燥,你得记住三点,保密、别乱走、不去打扰别人。”
    附灵坊一直保持着一种安静,所有符刻师都在专心“雕琢”面前的兵器、盔甲,也就飞渡大学士在时,抬头关注了一阵。
    席欢颜也加入到了这种安静当中,精力在符刻、封印中轮番消耗,挂在墙上的、具有西域特色的钟表默默走着针,记录着时间。
    一天结束,她踩着自己预定的底线完成了三套盔甲的加工,脑袋嗡嗡,身体仿佛被掏空,她早习惯了这种感觉,问了休憩之地的位置,领了房间钥匙,去二楼休息。
    她睡了两个时辰,冥想了一个时辰,又花一个时辰参悟玉璧中,有延长地符时限之用的玄品神念封印术“延时”,随即去三楼用来锻炼身体的单人斗室活动了身骨,再次投入盔甲加工。
    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一刻也不浪费,这倒叫一些想与她说话的人无从下手。
    第二天,席欢颜完成了四套盔甲的加工。
    首日只完成三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生疏,翌日的四套才刚刚达到她认为的正常水平。
    她对自己的要求一向极高,突破常人的极限是最基础的操作,突破自己的极限才叫挑战。
    即将到来的战争也给了她紧迫感,她总想着能多完成一套是一套。
    手熟起来后,她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刻符姿势和刻不同位置的地符时的顺序,推敲细微之处,让自己的动作更流畅,更节省时间和精力。
    渐渐,达到了日均五套。
    盔甲区的符刻师们沉默又忙碌,耳却不聋,眼也不瞎,何况这是飞渡大学士亲自带来的,本就对她多留了一分关注,见她一日三套,憋着气上赶,等她一日四套,惊讶之后也鼓足了劲,得知她日均五套,再也坐不住了,一股脑围上来观看。
    “刻符的速度好快,我刻一个,人家都刻四个了。”
    “是黄品神念封印术‘回关’,我用来锁住地符的封印术也是黄品啊,怎么术成的时间比她慢?”
    “这‘隐匿’术也是黄品,好快,用出了玄品的感觉。”
    “果然资质强大才是根本。”
    “不愧是飞渡大学士领来的人。”
    有人惊叹、有人扔好话,有人动了心思,“有你在,我们终于能轻松一点了,这段时间累得我脑抽抽。”
    “你是飞渡大学士的门生吧,什么时候也让大学士指点指点我们,都是为了同州嘛,我们的水平提升了,干的活也多!”
    知见过来驱散了他们,“去去去,都做完手头的事了吗,要讨教也得找个空闲的时间!”
    一人笑嘻嘻,“我今天做一套吧,空点时间出来休息。”
    “你真要休息,我还能绑着你?进度紧张,离五千套的目标还差一半呢,绷起皮来,别松懈!”
    知见赶完了人,回头瞧瞧沉浸在刻符当中的席欢颜,轻轻皱起眉头。
    门口一人跟上她回到书房,哼笑,“物极必反,这里的人水平都差不多,来个出挑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我啊,建议最好把她打发走。”
    说话者是附灵坊的另一位主事,叫臧蓝。
    知见也建议他,“别想有的没的,人家是来拉进度的,一个个都那么脆弱,别活了。”
    “此言差矣,你也说现在是关键时候,大家都绷得紧紧的,受一点点外力影响,心态就崩了,要不给她单独弄一间,眼不见为净。”臧蓝道,“我看她就是来镀个金的,没多久就会调走,何必让她搅乱这里的平衡,现在可不容出差池。”
    知见心知单独给她安排一个房间的做法不太恰当,不过为了稳住众人的心态,压制众人浮动的心思,似乎只能做了。
    她找机会给席欢颜提了此事,话也漂亮,说是为她提供一个可以心无旁骛的环境。
    席欢颜抬起眼皮,“我影响到别人了?”
    这小孩心思细腻,胆子也大,敢直接说出口。知见不想得罪她,“没有的事,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能使你更专心,我相信以你的功力,日均六套指日可待!”
    席欢颜不会为了这点较真,“借你吉言,带我换处地方吧。”
    知见笑着将她带至廊道转角处的一间小室,里面已放有六套待加工的盔甲,显然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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