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已经不能愉快玩耍了,这绝对是要再一次撕起来的节奏啊!不就是要战嘛!来啊!
    我们默默地对视,眼神之中无声传递着免费赠送给对方的眼刀以及措辞激烈的战书。
    而身后身高差更加夸张已经快要将近一英尺的两个男人只是互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决定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解救这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氛围的,是仇恨拉得极稳的夏洛特·沃伦小姐。这位艳名广为流传的美人儿有一头天然的浅金色长发,被精心烫成了卷儿自然垂落。一身丝缎般的雪白肌肤配上婀娜有致的身材,巴掌大的脸蛋嵌着上一双在女人看来没睡醒、在男人看来妖媚迷蒙的狭长蓝眸。大概是为了隐藏她那一口略微突兀的牙齿,她习惯了只是抿唇而笑,让人看起来总会觉得有些高傲而不怎么真诚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丝缎中裙,外面罩着同色系的大衣,头顶戴着一顶缀着宝石的小礼帽。
    夏洛特扯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向德莉希亚道:“噢,真是巧。”说着又扫了一眼另外三人,看到菲尔的时候明显的眼睛一亮:“嗨,菲尔亲爱的,这几位是?”
    她十分刻意地忽略了德莉希亚,成功在第一时间挑起了原本就心气不顺的德莉希亚的火气。
    为你提前点蜡啊,天真的“兔女郎”,我们的战火为你而熄了。
    德莉希亚拉着我的手,以一个刻意压低却足够让在场的五个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道:“亲爱的夫人,您大概是没见过,这位就是被您的死鬼老公当做仙女的夏洛特·沃伦小姐。”
    “仙女?”真正面对这个间接打破原主美满幸福的爱情幻梦的女人,并且又知道了一些记忆之中所没有的八卦,我的兴致立马来了。我整了整脸上大概是兴奋的表情,以一种居高临下并且更加高傲的眼神扫了这位夏洛特小姐一眼,总结道:“很适合供在床头,白天辟邪晚上避孕。”
    除了替这具身体原主出一口气之外,撞衫类似款什么的我会说?况且她隐晦地对我家男票露出兴味的目光憋以为我没看见!
    我在表面上维持了一个高贵冷艳的矜持表情,心中却对自己狠狠握拳。
    德莉希亚作势用手掩着小嘴,笑得十分欢快:“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矫情的婊气,真想给她买面镜子照一照兔子似得的两颗大门牙。”
    她的声音矫揉造作得可以,不过表情在我看起来却真是可爱极了。
    我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在场另外两位男士在前方战斗人员的炮火下连吱都不敢吱,看着我们一唱一和将夏洛特奚落得脸都发青了,也只能维持一个苦笑却实在无能为力的表情。
    嗯,还算你们有思想觉悟。
    被人当面尖酸刻薄地说了一通,夏洛特当然气得浑身发抖,大概是命运注定的对手,她指着我却对德莉希亚问道:“她是谁?!”怎么跟你一样讨人厌。
    顺便说一句,夏洛特那双眼睛瞪起人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妖媚迷蒙。
    轻笑一声,此时我却主动开口:“塞西莉亚·门德斯,或许你比较习惯称呼我为查普林夫人?”
    夏洛特一下子整张俏脸都吓白了,据我所知她可是曾经腻着那位吃软饭的查普林先生到处秀恩爱,因为从来没有风闻原配任何过激的反应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那位一不小心在她床上挂掉。但这种丢人都不知道丢到哪去的床中秘事,别人不知道,可收敛过丈夫尸体的原配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事实上查普林夫人确实对这件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是这一点成为了压死她这辈子唯一执着的完美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同时造成了她的郁郁寡欢甚至一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查、查普林夫人!”夏洛特脸上那些吸引男人目光的特质被她一瞬间收得干干净净,让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也许她也是知道这位查普林夫人的娘家势力极大,赚钱的产业以及不为人知的人脉遍布英国。
    “夫人……”这是终于于心不忍按捺不住的菲尔·高德曼。
    正踌躇满志的我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却忽然想到了这一对狗男女接下来的剧情也就是明天会对女主角德莉希亚产生的伤害,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了继续耍嘴皮子的冲动。
    没有理会两人,我只是拉了拉德莉希亚的手,凑近她耳边柔声道:“今天就把你的爱人借给我吧,亲爱的d。明天他会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边,一如既往地爱着你,希望你不要继续蹉跎他对你满腔的爱意了,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微红了脸颊的德莉希亚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这女主角的性格也是略带迷の魔性啊。
    我不再理会被我们远远抛在身后、还未回过神的剩下三人的那些恩怨情仇以及狗血关系,挽着自家男票的手,漫步在七十多年前的皮卡迪利广场上。
    身旁的人轻声问我:“怎么突然兴致不高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与其花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不如好好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时间。”
    他失笑,与我十指相扣:“我一直都在,塞西莉亚。”
    我抬头静静凝视着他此刻只倒映了我一个人身影的深邃眼眸,悄然无声地握紧他的手。
    ☆、第29章 关于电影之外的另一结局
    塞西莉亚·查普林夫人从一片混沌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好似经历了一场漫长却又短暂的安详梦境,没有痛苦,没有撕心裂肺。
    这是她自从发现丈夫出轨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从柔软如云层般的豪华大床上下来,披了一件薄薄的晨缕,拉开了卧室的窗帘。
    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照了进来,覆在她那一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容之上,她眯着眼,目光漫无目的地巡视楼下芬芳馥郁的花园。
    娇艳逼人的保加利亚玫瑰红得仿佛快要滴血,世代为门德斯家族工作的年轻园丁正在为它们修建着枝桠,枯萎的腐叶被/干净利落地剪断,只留下绽放得最为完美夺目的花。
    曾经的记忆里,年轻的塞西莉亚十分喜欢在清晨折一支自己亲自挑选的新鲜玫瑰,放在爱人的枕边,在若有似无的花香之中轻声唤醒沉睡的爱人。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一个人画画或写诗,另一个人看书或弹琴,就这么悠闲地让珍贵的光阴从指间溜走。
    他们曾以为自己能与对方白头到老,只可惜最终败给了生命中纷至沓来的其它事物。
    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塞西莉亚的沉思,她的女管家多莉小姐在她出声应答后推开门进来,身后是鱼贯而入的女仆们。
    “夫人,今日的早餐还是在房间用吗?”多莉问道,她接过女仆手中的红茶,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了塞西莉亚。
    她是塞西莉亚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仆,一直深得门德斯夫妇的信任,在门德斯夫人过世之后一直如同母亲一般陪伴在塞西莉亚身边,并且终身未嫁。
    “不,在楼下吧。”塞西莉亚抿了一口,她的目光微微下垂,似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这杯英式红茶上,任由多莉为自己整理顺滑的长发。
    “是,夫人。”多莉面上神色不变,只是对站在一旁的某个女仆颔首示意,那女仆便悄然无声地推下了。
    塞西莉亚出神地注视着自己镜中的容颜:一头带着柔丽光泽的深棕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如同流动的丝缎一般,一双略带迷茫的琥珀色双瞳,面色苍白而脸颊有些消瘦。
    “多莉,以后大家还是改回原本的称呼吧。”有一种哀恸却又带着解脱的情绪在塞西莉亚的胸口慢慢资深,她的目光涣散,让人无法经由她的眼睛猜出她的心中所想。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这个地方,归根究底总是比较适合被叫作门德斯公馆的……”
    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并且轻得有点儿模糊不清,但多莉的脸上却罕见地流露出明了以及欣慰的哀意,她金丝边眼镜下的蓝色眼睛闪了闪,似乎有点点泪光涌动。
    多莉低声吩咐了下去,又对塞西莉亚说道:“小小姐,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位拉弗斯小姐带来了口信,询问您是否会参加今日sa/voy的下午茶沙龙,并表示自己会在午餐过后前去。”
    “拉弗斯小姐?”塞西莉亚放下了手中的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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