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看着他不说话,眼泪不争气地一点一点渗出来。
    他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声音咬牙切齿也略显沙哑:“秦念,你应该知道哪些事情是必须告诉我的。”
    可是秦念反倒咬紧了牙,像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告诉他。
    沈时发了狠地握住她的后颈,眯了眯眼睛:“所以小抄是你做的?考试是你抄的?”
    “不是。”秦念本能地反驳他。
    “那就说实话。”
    秦念张了张嘴,有些失声,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沈时红着眼,勾勾嘴唇轻笑一声,眼神却更加黑沉,声音冰冷又失望:“你对我,说过几句实话?”
    秦念心里痛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那双眼里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沈时这样逼她,她仍旧只字不肯提,眼泪缓缓流下,在他心里烫出无数烙痕。
    沈时咬牙,逼着自己狠心:“你如果还是不说,我就当你作弊处理。”
    两人僵持了许久,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沈时压抑颤抖的呼吸声。
    沈时等了她很久,但秦念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终是垂下眼皮,不敢再与他对视。
    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手上一用力把秦念推向旁边的书桌,她被惯性带着摔在桌子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裤子已经被沈时大力地扯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用力过猛,连扣子都被拽掉了。恐惧感瞬间升腾起来,她下意识地要起身,又被沈时死死按住后腰,紧接着,便是板子狠狠地抽上来。
    “啊……”
    疼痛来得突然又猛烈,她没忍住呼痛的声音喊了出来。沈时在身后看她一眼,一道红痕迅速肿起,他闭了闭眼,握紧板子,毫不疼惜地继续抽在她屁股上。
    秦念赶忙咬住自己的手腕,咽下喉咙间的痛呼,今天的板子明显重了很多,每一下都砸进身体深处,疼得她连换气都来不及,瞬间憋红了脸,浑身都跟着绷紧对抗疼痛。
    一连十下结结实实的板子砸下去,秦念身后的肿肉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只有十下,那里已经泛起紫红的血色,皮肤堪堪将破,通红一片。
    沈时停下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眼底皆是一片疼痛的猩红:“说么?”
    秦念疼得嘴唇跟着颤抖,最终还是闭了闭眼,别过脸去。
    沈时呼吸粗重,声音暗涩:“秦念,你还记不记得确定关系那一天,我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的?”
    秦念身后疼得厉害,又被他受伤的眼神击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时冷笑两声:“你从来没有坦诚过,所以根本不记得。”
    她摇头,想要否认,她是坦诚的,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问?
    “我……我没有,我记得、记得……”
    “记得?”握着她的手又用力收紧了一些:“那告诉我,考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秦念张了张嘴,颤抖着回他:“这……这是我的事,它会、会过去的……”
    “会过去?你告诉我,怎么过去?等着学校给你处分?在你的档案里记上你考试作弊,从此你的人生里都要背上作弊的罪名处处受阻?如果将来要做学术,学术界会因为你的这次处分怀疑你所有学术论文的真实性,秦念,这就是你说的过去?你知不知道你要为今天这种糊涂的决定付出多少代价?!还是你觉得学生时代作弊再常见不过,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你也可以忍受别人说你弄虚作假、虚伪做作?”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耳光,秦念痛苦难挨,有些瑟缩,忍着身上的颤抖地朝他喊:“不会有人在乎这些的!也没有人会记得,沈先生,你把这件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沈时松开她的胳膊,一手插进她的头发里狠狠薅住她的发丝,强迫她看着自己:“秦念,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学校就放假了,这三天,必须解决掉这件事,我没有时间哄着你告诉我真相,我最后问你一次,究竟为什么?”
    头皮被他揪住,秦念动弹不得,刚要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却被沈时发了狠地抓得更紧:“说话!”
    秦念被迫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抵抗终于变为城墙,筑起一道隔绝他的壁垒:“您就当我真的那么做了,所有的处分也是我该得的。”
    沈时恨得更用力地抓紧她的头发,秦念疼得皱眉,却闭上眼一声不吭,沈时看着她,想起董老师说她无依无靠不肯麻烦别人,心里一阵揪痛,又恨起她此时的倔强。
    再难的事,他都可以为她解决,她为什么不信他?又是为了谁,可以背负这样的罪名,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你该得的。”
    沈时说完,再次将她扔回书桌,按住腰,板子不由分说狠狠地抽了上去。
    那份刻骨的痛,秦念一直都记得,痛感被瞬间砸进身体里,每一下都疼得她双腿抽搐,甚至全身都开始发麻。
    太疼了,她咬住手腕也忍不住呼痛的声音,她能感受到每一板里都有他的怒气,每一下都是十成十的力道,竟然能生生痛进骨髓里,仿佛皮肉要烂成肉泥。
    沈时咬着牙,每一板都狠狠盖上去,眼看着她浑身颤抖挣扎,臀肉不受控制地不停抽搐,她忍不住哭,却不认错,不求饶,不说话。
    二十下,那里已经紫涨,沈时闭了闭眼,知道不能再打了,她打定主意不肯说,再打下去,她也的确受不住。
    他扔了板子,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拖去了调教室,扔到地上。
    “在这里跪着等我。”
    说完便锁了门离开。
    她不肯说,他就只能自己去查。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几套处理方法,如果秦念自己主动说出真相,要妥善处理的话,三天时间还够,但如果她不说,情况便棘手了一点。
    沈时开车出去,挂上蓝牙耳机打电话给James:“James,帮我查个人。”
    他再次去找了陈悠悠,那一脸严肃狠戾的表情,着实把陈悠悠吓了一跳。
    “您……看起来不太好,秦念她没事吧?”
    “她没事,我再次来找你,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陈悠悠愣住:“我知道您会再来找我,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们学校还有三天时间封校,如果不在这三天之内解决,秦念会是什么结果,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陈悠悠点点头,毕竟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沈时,再没有人能帮上秦念了。
    “我们出去说。”
    学校旁边咖啡馆,两人聊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将暗。
    “秦念话不多,尤其是家里的事,她也很少提起,要不是我在学校办公室给老师们干活,恐怕连这些也不知道,现在都告诉你了。”
    沈时看着面前的咖啡,胸口处阵阵哽咽,疼得他不敢呼吸。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却没想到,她这短短二十年,也独自一人飘零在无人问津的世间。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契合,还有她身上与他相似的孤独感也只是巧合,却从未仔细想过,这样的相似,根本不会毫无缘由。
    陈悠悠见他发愣,以为他是忌惮文氏集团的实力:“你一定要帮帮她,董老师一直属意让她做学术,但是N大把校风和口碑看得重,不可能允许一个有过作弊污点的人在学术界取得成绩,哪怕秦念真的有这份才华,也是没有前途的。”
    他忍痛深吸一口气:“刚刚提到的这些人,你把知道的电话号码发给我,剩下的我来处理。”⒭оцsⒽцɡé.ⒸоⅯ(roushuge.com)
    陈悠悠见沈时沉稳淡定也安心不少,给他发电话号码:“她哥哥还有文氏集团的电话我没有,其他的我都发给你。”
    “没关系,文氏集团的好说。”
    “那……她哥哥那里……”
    沈时垂眸:“我会再去问秦念。”
    天黑不便办事,沈时只好给董老师打了个电话,安排第二天的事,回到家的时候直接去了调教室。
    秦念本来的确是跪着的,后来实在受不住,便靠在了一旁的刑凳上。
    她无奈地勾勾嘴唇,实在想不到,原来害怕的东西,现在竟然成了她的依靠。
    沈时进来的时候她有些迷糊,因为铺着地毯,她也没听见他的脚步声。他站在她身后看了看她的伤,红肿狼藉,应该是很疼的。
    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陈悠悠跟他说的关于秦念的一切。
    “她本来就是孤儿,是被收养的,但也只有养父和哥哥,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养母是谁。”
    “但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养父也去世了,就只剩下一个哥哥。”
    “后来,她哥也出国了,她就自己生活。”
    “我也不知道她哥哥是做什么的,会定期给她打生活费,而且还不少,不过秦念从来不乱花钱,我也从来没见他们联系过。”
    “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见她哥给她汇款,后面至少是五个0,但是秦念却寒假去支教,暑假去兼职,我问她是不是缺钱,她只说是为了有社会经验,不肯再说别的。”
    “按说,她这么优秀,书法还那么好,小时候一定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但是她也很少跟我提她小时候的事。”
    沈时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目光深沉,这个柔弱的小女孩,心里到底装着多少秘密。以前他觉得她明事理,懂进退,只当是她家教好,却没想到,她和他一样,都是没有家的人。
    也许她是孤独惯了的,此前种种,她对他的那些依赖,也不过是她短暂的休息,哪怕可以与他赤裸相对,可以将内心深处的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但从来没有给他机会去了解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时看着昏暗中她沉睡的样子,渐渐明白,她在他面前,其实是在做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过去,也不敢想未来的人。
    解决完这件事,或许他们也该好好谈谈,他不想再做她世界之外的人了。
    让她放心地相信他,也依赖他。这样的麻烦有一次,就会有两次,她如果次次这样隐忍冤屈,以后只会步步艰难。
    沈时伸出手想要叫醒她,却还是放下。起身以后,轻咳了两声。
    秦念陡然醒过来,见他在面前站着,赶忙跪好低下头去,像是在等待审判。
    沈时心里酸涩,看着她低垂的头顶:“还是不肯告诉我么?”
    秦念低头不说话,沈时微微叹了口气:“回书房睡,明早跟我回一趟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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