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听了加央的解释,愣了片刻,才继续问道:“这两个刺客的武艺。在金巫教中是什么水准。”
    加央解释:“在两位师叔眼里,或许刺客的武艺不算什么,但是不能用他们两个来衡量金巫教的实力。贫僧从打听的消息中判断,类似两个刺客这样的护法,应该有十几个。”
    通过向加央询问,贺远从渐渐了解到金巫教一些具体的情况。密教一直不遗余力的镇压金巫教,对于他们的实力也最为了解。
    此时,山下的战斗愈发激烈。
    山丘上,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赤温部的营地中,除了一些向外逃走的牧民之外,还有一些人正在进行殊死抵抗。但是,因为实力不济,终究落了下风。
    赤温部的骑兵原本比不过准备充分的金国骑兵,再加上有草原其他部族的帮助,即使是全力迎敌也很难取胜,更不用说处在绝境之中,人心慌乱,有人逃跑也有人抵抗,根本不能合力对敌。到了此时,胜负已分。
    贺远观察到,能突出营地的赤温部骑兵数量越来越少,渐渐变成单方面的屠戮。唯一能够引起变动的因素,就是在隐藏在赤温部营地中的金乌教教徒。
    这些人的打扮与牧民无异,很难从普通牧民中辨认出来。他们每一次出手,都会针对金国骑兵的将官。
    好在,每一支的金国骑兵中,都有密教弟子和中原江湖的好手。除了偶尔有倒霉蛋被刺客刺伤之外,大多数金巫教教徒的反击,只是引起混乱,并没有对战局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天色渐渐亮起来。
    待到天边现出一丝红霞的时候,赤温部营地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金国骑兵与他们的盟友分出部分人手,追逐逃跑的敌人。其他的人开始把俘虏驱赶到一处。
    清晨的朝霞洒向荒原,让荒凉的景色中多了一点明艳的色彩。
    赤温部的营地中的战斗已经结束。金国的骑兵已经把俘虏押解到空地上甄别身份,分门别类的看管起来。然后,有骑兵驱赶俘虏去打扫战场。
    金国中军指挥的一群人,一直等到骑兵的回报,这才开始移动。
    贺远催动马匹,跟着中军的人离开了土丘,缓缓靠近赤温部营地。一行人骑兵的引导下,进入了赤温部的营地。站在土丘上,已经感受到营地的巨大,靠近营地之后,他发现这座营地已经近似于小城镇的规模。
    贺远骑在马上,看着战斗留下的痕迹,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越是靠近营地,战斗的痕迹越明显,地上暗红的印记,击碎了的兵器盔甲,人与牲口遗骸,凌乱的散落在营地内外。部分身体强壮的俘虏正在进行着清理。
    无论俘虏还是胜利者,大部分人的神色木然。区别在于,只有部分胜利脸上多了一丝的欣喜,失败者脸上多了一些悲哀。
    贺远边走边看,而前方不断有骑兵、传令兵过来向万户可数汇报战斗的情况。
    万户和几位从随军将领边听边看,一边随口应和,回复着什么,一直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帐篷前,众人翻身下马。
    赤温部族长的大帐已经被金国骑兵打扫干净,将领们鱼贯进入帐篷。
    贺远没有进去,这个时候里面多半是千头万绪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就站在帐篷外开始观看四周的情况。
    负伤的金国骑兵和密教弟子已经集中到营地的左边,随军的大夫正在展开救治。
    贺远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智清禅师和信仁禅师正给一个中年人接骨。两个老僧忙的满头大汗,中年人疼的脸色煞白,死撑着没有喊出声。
    接上断骨又打上夹板,中年壮汉早已疼的不会说话。信仁禅师嘱咐他好好歇着,不要乱动。
    老僧缓了口气,站起来活动手脚,忽的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见到贺远站在不远处,正看向这里。
    两个老僧经历了半夜行军,厮杀,再加上忙碌救人,这时候已经有些疲惫,看到贺远过来,就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正好歇息一会儿。
    贺远开口问道:“二位大师,从中原来的江湖人,有不少受伤的?
    信仁禅师的话不多,只是叹了一口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智清禅师说的道:“寻常的兵卒不用江湖人对付。但是那些金巫教众徒没有特殊的服饰,只是穿着寻常牧民的衣服,贫僧等人很难区分。一旦对手发起偷袭,往往让人防不胜防。不少好手都伤在这样的偷袭里,运气不好的就当场毙命。目前还不知道准确的伤亡数目,但是,只算贫僧知道的,这一场战斗下,京兆府来的好手中死了六人,伤了二十余人。
    贺远问道:“这么多吗?今天碰到的未必便是金巫教的主力,只一场战斗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智清禅师摇了摇头,“没有想到对手这般厉害。”
    贺远回想了遇到的金巫教高手,他也感慨了一句:“这些人的武功和中原武功大不相同,几乎都是从搏杀中磨练出来的。”
    智清禅师说:“从中原来的这些朋友。好多人是在交手的刹那间就受了伤,都是因为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两个人说话间,听到一阵唉声叹息和呵斥的声音。
    循声望去,几个中原人打扮的江湖人抬着几具遗骸走向营地外。
    贺远看到那一队人中,有几个人他觉得面熟,好像是南五台派的人,是和密教亲近的门派。
    贺远喃喃地说:“他们那里也有人伤亡啊。”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在自己心里,还是没有把他们当做同伴,依旧觉得是两路人。
    智清禅师说:“刀剑无眼,金巫教和密教恩怨纠缠,拼杀的时候可不分什么远近亲疏。”
    信仁禅师休息片刻,又回去走了一圈。他回来后,对两人说道:“轻伤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敷上了伤药。重伤的人中有几个可能会变成废人,还有的人不知能不能坚持过这几天。行军太累,有些人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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