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马有个优点,认准了便上,从不拖泥带水。看时间十点未过半,当即致电郭中衡,说要接手食指私房菜。
    郭中衡很高兴,还说让陈非马现在出去,找个地方详谈,有专车来接。
    陈非马却拒绝了:“郭老师,不好意思,这个点不早了,要休息了。”
    郭中衡一愣神,晚上十点多,对于很多年轻人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陈非马竟然说要睡觉了。
    嗯,大概是在店里掌勺,忙活了几个小时,累了。
    第二天,下午只得两节课,上完之后,陈非马没有去踢球,而是与郭中衡约定在店铺里,商讨合同之事。
    这不是做兼职,而是正式做生意,很多东西,需要一个合法的流程,而非随便的口头协议。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得清楚,而非互相扯皮。
    跟昨晚所说的一样,郭中衡作出了不小的让步。
    首先是店租,比正常行情低了一成左右。郭中衡说,这个优惠,等于是支持大学生创业了。
    其次,店租支付,可以延后,但最迟不能超过两个月,也不需要押金之类。
    最后,店铺里原有的设备器物等,可以无偿给陈非马使用。
    这个支持的力度很大,陈非马能够无缝接手,无需再去购买。要知道冰柜锅炉那些,置办起来,花费不小。
    作为回报,陈非马不会改变店铺的招牌,其实他也没有改变的意思。
    食指私房菜,名字本身很不错,不用改。
    另外,陈非马的营业时间也不去变动,依然从晚上六点到十点。这个倒让郭中衡有些惊诧:“小马,你想清楚了。在听湖巷,十点过后,才是真正的黄金消费时间。就算不做到深夜,只要开多一个小时,到十一点,都能赚多一笔钱。”
    陈非马回答道:“我想过了,我毕竟是个学生,目前以学业为重,晚上做得太深夜,第二天可能就没精神上课了。再说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不健康。”
    郭中衡听得眼睛眨了眨,一时间难以理解过来,如果说影响学业,属于正当理由,可后面的影响健康是什么鬼?
    熬夜的确有损健康,问题是,现在的社会情况,熬夜早成常态。也许对于五十岁以上的人会较为注重这方面的问题,可陈非马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似他的年纪,不是玩手机便是玩电脑,反正总有东西玩,必须玩到十二点后才会不情不愿地睡觉去。如果睡不着,不由分说,又开灯玩一通……
    伸手拍了拍陈非马的肩膀:“小马,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从厨艺的突飞猛进,到对人生健康的认知。啧啧,不错。”
    陈非马老脸一红,很想说都是“系统所逼”,嘴里道:“我要多谢郭老师给机会才对,我这是遇着贵人了,否则的话,什么都做不来。”
    这倒是实话,在社会上,谁都不欠着谁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反正公事公办,私事私办,分得清楚。
    陈非马与郭中衡之间,本就没多少交情可言,唯一可说的,大概是投了眼缘。
    眼缘,很大部分还得讲出身际遇。
    两者都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属于一个大圈子,才能建立起人际信任来。
    换了外面的人,郭中衡就算再古道热肠,也不会平白无故支持扶助
    陈非马又道:“郭老师,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和你的朋友想吃饭,到了饭点过来,包在我身上。”
    郭中衡呵呵一笑:“小马,你这话我爱听,说实话,让你接手,我也存了私心,有个合胃口打牙祭的地方,不用去那些大饭店之类。在别处吃,我不爽快,还是喜欢这儿。”
    说到这,语气一顿:“但是,我来吃,你必须收钱,你不收钱,我就不会再来了。”
    “呃。”
    陈非马不知该说什么了。
    郭中衡语重心长地道:“人情归人情,生意是生意,得拎明白,如果我不收你店租,就算天天来吃白食,你也不能有意见。但收了店租,来吃饭不给钱,那便是霸王餐。你说,我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吗?”
    陈非马搔搔头:“好吧,郭老师,都听你的。”
    两人谈好事情,即刻起草了份合同,当场签字,完成了手续。
    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多。
    郭中衡问:“小马,你今天没买食材?”
    陈非马老实回答:“事情没办妥,不好准备。而且我听从了你的意见,准备对菜式以及价格做一个改变,所以今天就不开门做生意了。”
    郭中衡点点头:“谋而后动,不错,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非马把想法说出来:“我计划专精素菜,当然,不是寺庙那种纯斋菜,而是近似的。”
    郭中衡一拍手:“这个好,你看听湖巷,起码有十多间饭馆。有湘菜馆、川菜馆、粤式茶餐厅、火锅等,又有烧鸡烤鸭诸多专卖,他们立足在此,都有了一定的口碑和客源。而你做私房菜,同样要突出特点来。素菜一来成本低,利润高;二来嘛,做得好吃,更能留住客。现在的时代,大鱼大肉,稀松平常,反倒是要提出绿色食品,健康素食粗粮那些了。”
    陈非马心道:长生系统也是这么要求的……
    这几天来,他每日推出的菜式,主要偏重于素菜,颇受女学生欢迎。
    而在大学附近经营买卖,只要女学生爱了,那么男学生也会跟着来。
    这是规律。
    做生意,不管怎么说,都离不开成本和利润。
    现在陈非马完全接手,要承受各种开支成本了,每晚只经营四个小时,不把利润抓住,喝西北风去吗?
    另外,既然当了老板,生意太忙,一个人忙不过来,得考虑找个小工兼职了。
    弄好了合同,郭中衡就开车离去,另找饭局。
    陈非马则说干就干,关门回宿舍找彭群理,说要找兼职工的事。
    想当初,他这份兼职是从彭群理这得到的,投桃报李,让彭群理去找人手来食指私房菜,再合适不过。
    偌大江城大学,不少学生出身平凡,需要做兼职赚取生活费。
    彭群理在学生会里当差,介绍人去做事,能够得到人情脸面。
    第二天傍晚六点,陈非马准时开门准备做买卖,没一会功夫,就有人来见工,说是要到这当兼职。
    “你?”
    看着站在眼前的俏生生的高挑女生,陈非马有一种被绣球砸中的幸福眩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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