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马读的是中文系。
    在江城大学,中文系属于重点学科,源远流长,出过不少名人,牌子高大上。
    只是在现代科技发达的世界里,相比别的新兴热门学科,中文系渐渐没落,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白了,就业情况较为严峻,难以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以前陈非马没想那么多,总觉得距离毕业遥遥无期,几乎什么准备都没,天天吃饭睡觉打游戏。上课学习,只属于例行公事……
    浑浑噩噩。
    孰料一转眼,已经大三,过得两三个月,便又是暑假。
    下个学期,大四了,很快就得进行实习。
    他突然间就慌了起来,只觉得前途渺茫。
    陈非马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会如何个走向:考编制,几无可能;也没去考过教师证之类……最大的可能,还是靠大学的毕业证,进个公司当文员之类,混个温饱,泯然众人矣。
    其实他也没有太大的理想和野心,但前一阵子跑医院的过程中,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生活的狼狈不堪,原本隐藏得很好的软弱、恐惧、迷茫……
    一时间,暴露无遗。
    按部就班的话,这些问题大概会在他四十岁以后才会慢慢凸显。
    提前暴露,生活本质的残酷显现身前,让他的人生观因此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最重要的是,获得了一个长生系统。
    上午第一节课是《文艺概论》,讲的都是文学玄乎的东西,时代流派,什么存在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
    说实话,进入社会后,如果不是从事相关的专业工作,陈非马都不知道学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关键在于,“文学”这个概念是越来越凋零,也越来越没“钱途”了。
    文以载道?
    拜托,0202年了!
    有时候,陈非马暗暗懊悔当初的选择,不该学这劳什子中文。
    一堂课过去,学霸跑来:“非马同学,笔记复习得怎么样了?”
    陈非马打量他,见他穿着打扮都不同了,还去理了个寸头——他以前头发可是特意留长的,好遮掩住容颜。
    嗯,现在的变化,挺不错的。
    “复习得挺好,期末应该没问题了。”
    “那就好。”
    张明满脸笑容:“怎样?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额,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一定要的,不过不是到校外的馆子,而是在校内的风来仪餐厅。”
    张明的神情很认真。
    学校有好几个食堂,也有高级一点的,比如风来仪餐厅,里面有小炒、有地方特色的菜式等,价格当然比食堂高些。
    张明请吃饭,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叫好几次了,为表感谢。
    盛意难却,陈非马终是答应下来。
    等上午上完课,两人就结伴向风来仪走去。
    到了地方,找位置坐下,张明拿着菜谱:“要吃什么,尽管点。”
    陈非马随便点了两样,价格中等的。
    同学三年,他与张明之间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没多少来往。大家的生活方式和习惯都不同,爱好也不同。张明一天到晚,除了上课,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刻苦的学习态度,决定了他的学霸地位。
    虽然没甚交情,但偶尔的接触,陈非马看得出来,张明的家庭状况马虎,生活朴素,甚至被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抠门”。
    今天其请吃饭,陈非马当然不会乱点菜。
    张明明显也看出来了,特意加了个贵的羊肉汤。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两人开始闲聊:
    “非马同学,听说你在听湖巷做兼职,掌勺当厨师。”
    陈非马呵呵一笑:“打工而已。”
    “蛮好的,蛮好的。”
    张明连说了两句,纯属奉承的话。
    在大学生的普遍认知中,厨子,真上不得台面。不过是当兼职,也就无所谓了,只是略显另类。
    陈非马知道他也在外面有着兼职,做家教,他成绩优秀,水平过硬,辅导高中生毫无问题。
    换了陈非马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学业荒废得太多。教语文还行,要是数学英语,够呛。
    这说出去挺丢人的,却是事实。
    随即陷入沉默,两人真没话题。
    想了想,陈非马掏出昨晚抽到的鱼皮膏。
    张明看见,双眼一亮:“你又有货了!”
    喊得太大声,引得附近两三桌的学生纷纷侧目而视。
    陈非马干咳一声:“学霸哥,不用太激动。”
    弄得像两人接头,卖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似的。
    张明赶紧捂住嘴巴,但满脸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陈非马把鱼皮膏递过去:“你用完这一支,应该能消除不少了。”
    张明一个劲点头:“是的,是的,这一次,也只做出这一支吗?”
    陈非马回答:“不错,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你知道的,小工作坊,又是敏感的药品类,很多手续什么的,不能乱来,更不能到处传扬,否则很麻烦。”
    张明明白他的意思,严格来说,这种产品是违法的,根本不能在市面流通。
    他很认真地道:“非马同学,你放心,我绝不会乱说的。”
    以身试药,效果显著,超过一切。至于其他,谁在乎?
    就算没有第二支药膏,对于陈非马,张明也是非常感激的了:“非马同学,你这秘方如此了得,其实可以扩大规模,进行合法生产,销量一定很好,或许能做成名牌产品呢。你知道,青春期的男女,长痘的可不少。我用药无数,没有任何一种药能比得过这鱼皮膏的。那些牌子货,还卖得老贵。”
    如果真有秘方的话,陈非马当然会有那样的想法,问题是根本没有,只得成品,哪里知道是什么药物成分?更大可能是系统出品,纯黑科技,超过了这个世界的水平。
    所以做药的念头,不用去想。
    当下含糊道:“没那么容易,原材料很难弄……再说了,这种药物,并非万试万灵,也许刚好对你有效,换了第二个人就没用了。”
    “这也有可能。”
    张明就提一嘴,对于这方面了解不多,等上菜了,立刻热情地招呼开吃,帮忙夹菜。
    陈非马赶紧阻止:“我来,自己来便行。”
    大庭广众之下,男生给男生夹菜,算什么事呀!要是被人传扬出去,名声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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