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醒来之后,盘旋在她脑海的唯一的想法。
    辰况让她睡,可她哪睡得着,想的全是她和他曾经走过的那些青春飞扬的岁月矾。
    那时,她满怀仇恨的接近,最后,所有的坏情绪,都被这个硬俊的男人消磨光棱。
    相处日久,她一点一点被吸引,情不自禁爱上,在自我矛盾中不能自拔的深陷爱情的漩涡。
    他啊,他就是她那个前世冤家,令她又爱又恨,一旦遇上,一旦对上眼,这辈子,就再难放下。
    是的,她爱他。
    尽管分开已经十多年,可她的心,至始至终,没有变。
    分手后最初的那几年,她一直在暗处观注着他:
    这个优秀的男子,在一步一步蜕变,终成了东艾国内的中流砥柱。
    刚硬正直的风骨,一直是她所喜欢的优良品质,能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曾经,她完完整整的拥有过这个男人,曾经,她可以得到一个幸福的归宿,却因为那个名叫叶正宇的男人,那个,她小时候的守护者,而失去了一切。最后,唯一留给她的,就只有肚子里那个一点一点在长大的孩子。
    爱情求而不得,她只能将那份对男人的深爱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是的,女儿的出生,重新带给她了欢声笑语。
    在她被迫嫁给叶正宇的岁月里,她住在一座清冷的古堡里,终日以女儿为伴。女儿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活着的信仰。
    因为,那是他们一起创造的爱的结晶。
    看到她,她会想到他们曾深爱过。她曾是他手心里的宝。
    女儿死后,她的精神世界崩塌了!美好的人生信仰,彻底被颠覆。
    有长达五年的时间,她生活在走不出来的虚幻世界里,总是不停的叫着女儿的名字,总觉得她还活在身边,从未离开,她能亲到她,抱到她,听到她的哭声,看到她灿烂的笑容。
    那一段时光,她半疯半醒,有时又哭又闹,有时一言不发,有时狂性发作的想要杀人……
    他们都说她疯了。
    叶正宇也以为她疯了。
    她也觉得自己疯了,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后来,有一天,她掉进了游泳池,水不断的涌入她嘴里,夺走她的呼吸,某些曾经和辰况一起游泳的记忆,在脑海乍现。
    她拼了命的从湖里头爬上来,在寒冬腊月里,冷了一个半死。
    当夜,她发高烧,一连烧了三天。
    三天后,她醒过来时,人的意识,很神奇的,完全清醒了过来。
    某一日,她看电视,某个电视台正好在转播辰况出访的镜头,男人英俊的脸孔,比当年更有魅力。
    她将画面定格,盯着看了半天,最后,抚着他的脸,泪流满面。
    自别后,再没有相见,思念似针,扎人心疼。
    那天,她在网上查有关这个男人的境况,意外的知道,他已离婚,没有再婚,身边也没有其他女性在交往,这令她无比欣喜。
    从那时起,她开始一步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首先,她慢慢的和丈夫搞好关系,一点一点重新取得他的信任,以获取一些嵬帮内部的重要信息。
    其次,她在寻找可以合作的外应,打算一举把嵬帮毁掉,以这个契机,重新走回到阳光底下,才有资格去找回自己失落的世界。
    女人,在爱人面前,是温驯而无害的,是柔情似水的。
    女人一旦复仇起来,也是凶狠可怕的。
    关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曾经是特种国防学府的学生,当初,她为了接近辰况,那绝对是做足了功夫的。
    仇恨,曾令她迷失心智。所以,和辰况初识时,那男人并不理她。
    他说:“你的心,太深,我看不透!”
    后来,她花了很多心思才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去,终令他对她也动了心。
    自幼,关琳被养在嵬帮,所
    tang面对的环境,无比的复杂,所面对的人,一个个皆狡诈,想要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活得如鱼得水,需有一颗玲珑之心,察颜观色,她最是擅长。
    十二年前,她和叶正宇是一路的,齐心合力,废尽心机,她曾帮他拿下帮主之位,一为权势,二为复仇;十二年后,她和他同床异梦,所做种种,为的得回自由,存的是弃暗投明的心理。
    清醒过来的那两年,关琳废尽心机的算计着,而一切也都按着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唯一的失误是,她没料到辰况会在佟家出现危机时,娶下了佟蕾——
    当这个消息传来,她整个人懵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男人会娶那个感觉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好吧,眼睛一眨,十二年过去了,昔日的小姑娘,早已婷婷玉立,可在关琳的印象中,那还是一个像小跟屁虫似的孩子。
    那样一个孩子,就心智上而言完全是配不上辰况的。
    她很坚定的认为:这仅仅只是政治性质的联姻,属于利益联盟。
    所以,她并没有就此气馁,而是继续往下经营着自己的计划……
    她觉得,未来的事,肯定还有转机。因为她听说顾惟对其前妻,并没有死心。
    只是,有一件事,有点让人意外,那就是:
    在辰况结婚前夕,顾惟被冠上了携毒的罪名!
    这是叶正宇的杰作,为的是什么,以她猜想,就是想让辰况顺顺利利的娶下佟蕾,从而令东艾三大家族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他可以从中得利。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对她的一种防备。
    之后,顾惟越狱,也是他暗中安排的结果——
    这个男人,手伸得那个广,绝对叫人害怕。
    不过,顾惟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角色,事实证明,这个男人也是一块办大事的料。
    她找这个人合作,最终计划实施的非常完美。
    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叶正宇负重伤跑了。
    不过,就现在铜陵市高度戒备的时局,那个人能活下来的机会不太可能了——
    一个胸部中枪的人,没有很好的医疗设备,没能及时的加以医治,想活命,机会非常非常的渺茫……
    也许有人会说她太过于无情无议,年幼时,她在懵懵懂懂之龄,带着对死亡的恐惧,成为嵬帮旗下一个被叶正宇护着长大的小姐,二十几年之后,她却亲手毁掉了嵬帮。这是恩将仇报。
    但她不觉得是这样的。
    对于她来说,嵬帮根本就是一道枷锁,如今,她终于挣脱枷锁,可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自由的空气,再见昔日的爱人。
    多好!
    是的,看到辰况,她才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滋味。
    这种滋味,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面对现在这个男人,她更是无比的贪恋。
    昨日,他拥抱她,潸然泪下,在听到女儿的事情之时,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对她,仍满怀着浓烈的感情。
    她想,他还是爱她的。
    这令她感到无比喜出望外。
    “我想牵着你的手,想听你的说话,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你总会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还记得吗?”
    她轻轻问,眼角全是柔光。
    好像是这样的……
    辰况恍惚了一下。
    那时他还没有失眠这个毛病,倒是她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他会哄着她睡……
    尤其是她怀孕的时候,害喜厉害……
    于是,他将她当作女儿来养,天天晚上给她读小说……
    那些和谐而温存的过去,在分手后最初的那几年,一直是他记忆里苦涩的伤痛。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那些苦涩淡了,那些伤愈合了,只有隐约的疼痛,偶尔还会冒上来作祟。
    “你想听什么?”
    他轻轻问。
    以前,他对她有求必应。现在呢,他仍是没办法拒绝——
    十几年的时间,磨掉了彼此身上的青涩,但,磨不掉眉目之间的熟悉感。
    尤其是当仇恨的心理,消失之后,那份心死的感觉,似一寸一寸顾回暖。
    “那本《飘》你好像还没有给我读完!”
    她想了想,说:“我想听你读《飘》!”
    那时,她怀着孕,常常窝在他怀里,听他用英文读这本世界名著。他们常常会争论书中女主角郝思嘉那极其复杂的性格。
    “这里没有《飘》!”
    “那跟我说说你这些年过的生活好不好……什么都可以,我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她一脸殷殷的请求着,不愿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太渴望沉浸在有他的气息当中。
    “以后有空再说吧!”
    他突然狠心拒绝。
    这一刻,他的目光看到了无名指上的婚戒,想到了自己现在已婚的身份,记起了妻子那种怪怪的笑意。
    几丝黯然跃然于她脸孔上!
    好吧,她知道,他很忙,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将所有时间都花在她身上。这一点她必须得理解。
    “那你去忙吧!”
    总是有点遗憾的。
    他听着,看着,忽又不忍了,语气赫然一转:
    “其实也不算忙……所有事,都是谨之和启航在打点。我在这里陪你一小会儿……你要读书是吗?我让人去把这本书买来……”
    当卢河接到去买原文《飘》的命令时,愣了好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卢河把书交到了司令手上,在缓缓关上门时,他看到司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书翻到了某一页,用很纯正的英语读了起来。
    那一刻,卢河吃惊的瞪直了眼:
    给一个女人朗读小说,这种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司令这样的人会干的……
    房内,辰况读了足有半个小时,以稳稳的语速,很有感情的读着。
    这情形,仿佛回到了旧日光景。似乎十二年的离别并没有隔在他们中间似的,他们还年华正好,正处热恋,正在静静的等着宝宝呱呱坠地……气氛显得无比的温馨,融洽……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眼角有眼泪在渗出来,远远不断的淌下来,一点一点浸湿了枕畔。
    他看到了,停了下来,沉默了良久,问:
    “怎么哭了?”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以为……”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不接话,看着那些英文单词,时间是过去了很久,那本他们一起买的《飘》也已让他烧成了灰,但,当初他给她读到哪一段,一直一直,他记得——至那时起,他再没有碰过这本书,而今重翻,心便有无穷感慨。
    那种伤逝的感觉无比的强烈……
    合上书,辰况站起来,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从门外头传来。
    卢河在接,不一会儿,他破门而入,脸色惊乱的叫道:
    “副首相,出事了……小孔说他把夫人跟丢了……这是他的电话!”
    辰况脸色一凛,嗖的站起来,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怎么回事?”
    孔翌的声音显得无比急切,说:“十点半时,夫人去了西区小吃一条街,遇上了她的一个同系同学,然后,两个人去了菜市场,跟着就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
    “那个男同学是谁?你认得吗?”
    “好像叫雷久,是铜陵人。”
    “马上查这个雷久!”
    他沉声下令。
    挂下电话后,他马上拨佟蕾的电话,关机。于是,他转而拨通了佟庭烽的号码,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你到酒店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好!”
    匆匆挂断后,他对关琳说:“你好好休息!”
    头也不回就出了房门,所以没看到关琳冲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担忧之色。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查到了一个这样的背景:
    二十一岁的雷久有黑社会背景,其叔叔曾因为携毒而蹲了大牢。目前还在牢里。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平常时候靠奖学金读书,从小就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家在东区。可东区的房子破破烂烂,常年失修,完全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模样。
    这个人是昨天晚上乘机回来的,下了飞机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据查,雷久的日常用度算不上很节简,单单凭着那些奖学金,他的日子不可能过的很优渥,可事实上,他的出手还是相当阔绰的,往返多乘坐座飞机,钱是怎么来的,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雷久,背景肯定不简单……
    自此,佟蕾失了踪。无论佟庭烽和辰况如何派人搜查,就是查不到她的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辰况去医院换药,完事后去了关琳的病房,才走进门,就有电话进来,他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佟蕾的号码,他不由得精神一凛,停下脚步,没有马上接通,而是先把手机内的定位追踪系统给划开,然后才果断的接通了电话:
    “喂,蕾蕾?”
    他很希望打电话过来的会是佟蕾,他宁可希望他家小太太因为是情绪问题在和他闹别扭,也不想她真出了事。
    可惜等人家开口说话时,他所期望的愿望轻易就破灭了,里头传来一个男人淡淡的声音:
    “实在是抱歉,辰副首相,让您失望了,我不是辰太太佟蕾。”
    “你是谁?雷久?”
    辰况的心陡然一沉,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想要你老婆有命活着,接下去,最好按着我的话办事,否则,今天就有可能是你老婆的死期……”
    冷嗖嗖的语调,令辰况莫名感到脚底发寒。
    “你想怎样?”
    他眯了眯眼,极其冷静的反问了一句。
    “我要你带上关琳一起过来,记住,只准你带着她,要是让我看到你有多余的人跟来,到那边之后,你接收到的会是一具死尸。我说得出做得到……”
    那个很阴沉的声音,威胁着。
    辰况瞄了关琳一眼:很显然,这人应该是嵬帮的余孽。
    “时间,地点!”
    “晚上九点,西区新阳小学废园。在这期间,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说完,电话立即中止了!
    关琳见他表情严肃,不由得低问:
    “发生什么事了?”
    “蕾蕾应该是被嵬帮的人梆去了……”
    辰况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八点半。晚上九点,我要是不依约前去,他们就撕票……”
    关琳呆了一下,随即又问:“他们有什么条件?仅仅是针对你,让你单独赴约?”
    她想到刚刚他那个眼神,一下领悟到了什么:
    “是不是,他们要你带我一起过去?”
    辰况沉默着点点头。
    她跟着静默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的说:
    “你带我去吧!那些人心狠手辣,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佟小姐真会出事……到时,你在佟庭烽面前不好交待……”
    这件事,是极具风险的,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去赴这样一个约会,无疑是一件高危险的事,但,他又不得不去。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找谨之商量一下……”
    他转身放下书离开。
    关琳默默的看着,心里在想:
    要是遇到危险,辰子循会先救谁?
    这个男人对佟蕾怀惴的是怎么一份感情,她并不清楚。
    二
    这个问题,也是佟
    蕾现在在考虑的。
    彼时,她已被人有计划的诱进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
    待续!
    祝所有追文的读者朋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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