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人!
    明湛淡淡一笑,若这点儿小事他还解决不掉,也就枉为太子了,遂温声道,“我与你们国主两情相悦,不过我身为大凤朝的太子,你们国主又是这样的身份,事关两国邦交友谊,自然不能急的。待我回去细细安排出一个单程来,再派属官过来细谈此事。”
    “是,那臣就等着太子殿下的好消息了。”这人生的五官清俊,皮肤却是淡淡的棕色,想是在船上风吹日晒的结果,说话却是一句扣一句,又问明湛,“殿下,我家国主的人才相貌自然不必小臣多言,又听殿下亲口承认与我家国主两情相悦,小臣听说太子殿下府中有两名侧妃,不知可是实事?”不待明湛点头,此人又道,“我家国主这样的身份,肯与太子殿下结百年之好,莫非太子殿下还要委屈我家国主与女人共侍一夫不成?”
    明湛稳住了心,他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是在哪儿听到的了,遂一笑道,“不如这样,我也大度些,给你家国主纳一门侧室如何?也不必别人,就子敏挺好的。”
    那人脸色陡然一惊,忙道,“子敏早已身有婚约,这可是不能玩笑的。”
    明湛笑了笑,拍一拍那人的肩,问道,“你是天枢吧?你既然熟知大凤朝的事,也必知我与飞飞的事不能急在一朝一夕,你这样追问着想把我们的事砸瓷实了,想来是想让子敏对飞飞死心,对吧?”
    “小臣一心为国主与殿下尽忠啊。”天枢喊冤,当然,顺便也是有几分私心的。
    明湛决定卖这家伙一个好儿,顺带为自己解决了麻烦,坐在榻上剥了根香蕉吃了,对阮鸿飞道,“你定是有不少事要处理,先去干活儿吧,我跟天枢谈谈心。”
    “不要欺负天枢,他是个老实人。”
    明湛只想一头撞死,天,天枢是个老实人?也太会颠倒是非黑白了!遂不满的瞪阮鸿飞一眼,天枢已倒了盏蜜水奉予明湛,温声解释道,“国主的意思是,小臣相对于殿下来说,就是个老实人了。”
    明湛郁闷的喝一口蜜水,心道,男人果然不能入赘啊!这一到老婆家,地位直线下降。
    188、番外皇帝难为之二四
    不说明湛在阮鸿飞的地盘儿是连惊带喜,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思,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解决了一大情敌,安心不少。
    倒是马维这里忽然来了这么一队人,对于一直派人监视将军府的总督府来说,在这个关键时刻,实在太可疑了。
    宋淮宋总督一直在琢磨这批人的来历,对周之源道,“帝都口音,莫不是上头派来的。只是就算上头派来的,也该先来本督这里说话儿,怎么倒直奔马维那里去了呢?马维从西北来,也不知南面儿的事儿哪?”
    “不论什么来历,属下琢磨着能叫马维待之如上宾的,又带了那些好手,定不是简单的角色。”周之源想破脑壳也想不到原本应该在西北的太子殿下会突然来了东南,说道,“其实这些人属下倒是不担心,马家在西北,历来忠心耿耿。能这样大咧咧的直奔马维军中的,来历应是光明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走,咱们再接着查就是。倒是钦差明日就到了,咱们可得打起精神来。”
    宋淮笑,“先生尽管放心吧。”
    原本帝都虽离杭州远些,按理说也走不了这将将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王大人这队钦差运道不大好,在山西遇到了大雪,老天留客,硬是歇了三日。雪路难行,也耽搁了不少时候。
    再者,王大人这一行人老的老娇的娇,也不好提速的。那个,别以为男人就不娇贵了。这一行人除兵部侍郎宋双成是武转文,粗手大脚的泼辣些。其他几部侍郎皆是文官出身,念了大半辈子圣贤书的,讲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冷风朔气叫他们赶远路,真是要了半条老命。
    故此这帮子比明湛早出发半个月的家伙们,硬比明湛晚到了三天。当然,日后这又成了明湛嘲笑报复王大人的一个把柄。
    宋淮带着巡抚布政使等浙闽大小数得上号儿的官员到城外迎接钦差仪驾,知道王大人清官的名声,宋淮并未安排什么盛大的仪式,不过这显然很对王大人的路子。
    宋淮亲切不失客套的与几位大人见了礼,温声道,“诸位大人乃钦差,若不嫌弃,先到总督府休息片刻,晚上我与任大人等特备了接风酒水,也正好与钦差大人一说浙闽军政。”
    王大人对宋淮印象倒不错,一路过来紧赶慢行,实在累的骨头缝发酸,遂不再客套,笑道,“有劳宋大人了。”
    “应该的。”
    一行官马车轿浩浩荡荡的直奔总督府,王大人一路过来,留心细观各省风情,透过轿子棉帘看到石板路旁各色店铺来往行人,心道,杭州府富庶的确名不虚传。且自宋淮任浙闽总督一职来,未有过大规模的海盗劫掠事件,民间太平,自然百业兴盛。
    兵部侍郎陈双成与马维都是世家出身,早便认得,此时见了马维,自然亲切,俩人都是骑马,轻声问候几句。
    晚上的酒宴虽丰盛但也不出格儿,俱是家常见的肉菜,只是多几样江南的海味儿,倒是大多北方人吃不惯,唯礼部侍郎戴安是地道的福州人,此时吃着很是对味儿,还赞了几句。
    让王大人满意的是,没什么有辱斯文的歌舞,且宋大人说话文雅风趣,兼顾各方,即便没有歌舞愉众,大家也挺乐呵。且宋大人体恤各位钦差一路风尘,饭后也未有安排,只管随各位大人歇息去,种种体贴,实在让人舒心。种种分寸把握,更令人叹服。
    倒是宋双城与马维谈的投机,况且他也不累,跟宋总督知会一声,随马维住到了海宁将军府去。
    明湛在阮鸿飞的宫殿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摇光为他在脸上收拾了收拾,顷刻间就变了个人似的,明湛连连称奇。就是黎冰陈盛也在摇光妙手之下,一个成了独眼儿龙,一个成了疤瘌头,把明湛险些笑断了肠子。
    李方这次是亲来阮鸿飞岛上拜访,他倒极是羡慕阮鸿飞手下这一帮子人,只是他本草莽出身,虽有些急智手段,到底不比阮鸿飞见多识广,驭人有度,能建起这一番基业。阮鸿飞行事向来有分寸,自占了这片岛后,便不再扩张陆上地盘儿,只管安份做生意,且处事公允,海上讨生活的各方势力也服他。如李方这样的,倒是愿意多结交这样一个朋友,与阮鸿飞谈的颇有兴头儿。
    不过明湛对于李方颇是失望,不是所有海盗头子都有阮鸿飞的心胸手段,在明湛看来李方也不过是个趁势而起的草莽罢了。
    明湛听他们商量了会儿上岸抢劫的时间,深觉作孽,幸而摇光给他画了妆,不然,他真得脸红。
    这些事商议毕,明湛与阮鸿飞又在岛上停留一日,便坐船回了海宁。
    马维依旧照常去练兵,宋双成跟着看了会儿,忽然面色不妙的拉着马维暗指着一组训练的侍卫中的其中一个眼角留疤的问,“马兄啊,那人怎么到你这里来的?”
    “哦,我一个朋友的侍卫,怎么了?”
    宋双成的脸更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神色,想了想,咬牙问马维道,“你什么朋友啊?那是皇上身边的人,我有幸见到过一回。”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老叔——老叔——”明湛远远瞧见马维,嚎了两嗓子,挥了挥手里的马鞭,纵马过来。
    马维一指明湛,对宋双成道,“我家大侄子的。”迎了上去。
    宋双成此生,不敬鬼神不敬苍天,唯敬马维。事后,宋双成每每想成马维亲切的称呼皇上为“大侄子”事件时,都认为马维是个相当有胆量的人。
    “回来了?”马维并不问什么事,亲切的拍了拍明湛的肩,一副熟稔的关心子侄的口吻,笑问,“累了吧?”
    “还好。”明湛自然已经注意到双股颤颤、眼瞅着就要瘫到地上去的宋双成。侍郎并不是小官儿了,明湛向来记性好,自然是记得宋双成的,笑着上前一步,拍了拍宋双成的肩问,“宋大人来了。哦,王大人也到了吧?”
    “是,是,是……”
    明湛笑着威胁一句,“敢泄露我的身份就要你命。”
    “是,是,是……”
    马维瞧着有些犯寻思,明湛笑道,“老叔,我是为太子办事的,不好给人知道身份,只得请这位宋大人帮着保密了。”
    “唉哟,大侄子,不想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有本事。”马维吃了一惊,见宋双成脸上血色都没了,对明湛道,“大家在朝为官,以和为贵,别动不动就要人性命,这可不好。老宋人不赖,这次也是钦差,前来看演武的,住在咱们将军府里,你年轻,遇事要多跟他讨教。”
    宋双成别提多恨了,我干嘛这么腿长、跑马维这儿来啊!不过,马维还真够意思,替他说了好句话。那个,太子殿下,你飞过来的吧……顿时,宋侍郎的思绪已纷乱如麻!
    马维又拍着宋双成的肩道,“宋老弟,这不是外人,我铁哥们儿家的小子,若是大侄子有问你的事,你可不许藏私。”
    俄的神哪,什么时候镇南王成你铁哥们儿了?马维你说话真不怕遭雷霹啊!叫镇南王听到不得生吃了你!
    明湛不想太早露出身份,若不是那面具戴脸上不舒适,他也就一直戴着了。本以为稳住了宋双成便罢了,不想他这张脸辩认度还挺高。刚走到营帐门口,就见宋双成身边儿过来禀事的一个小小的员外郎瞧见明湛的脸当即便趴下了,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殿……殿……”
    宋双成的将人捂嘴拽进营帐去,待明湛在上首之位坐了,宋双成丢开这不争气的手下,整理下衣帽,屈身行了大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员外郎本就是趴着的,这下趴的更彻底了。
    “平身吧。”明湛淡淡地,“料想你们也该到了,这么点子路,你们早我半个月,竟耽搁到这个时候,看来路上收获不少。罢了,这些事日后再提。你去总督府,叫他们来迎驾吧。”
    宋双成的心总算安定了,他就怕太子年少,不听人劝非要玩儿微服出巡这一套。当然,也许太子已经玩儿够了。
    “马将军,你调五千兵马至总督府护驾。”
    明湛说完话,却不见马维回答,只见马维两眼呆愣,张了张嘴,咕咚一声直挺挺的倒下了。明湛与阮鸿飞这两个居心不良的家伙“噗”的一声,笑喷了!
    马维睁开眼睛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阮鸿飞,他松了一口气,握住他好兄弟的手,叹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有个儿子,我叫他大侄子,后来他竟变成了太子,你说奇不奇怪?”
    忽然,明湛的大头凭空出现在马维眼睛上方,阴恻恻道,“这可不是梦哦,马将军。”
    马维险些又抽过去,阮鸿飞手中银光一闪,闪电般在他人中处连扎三针,痛的马维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天哪,竟然不是做梦!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么!马维心里那铺天盖地的委屈哪,简直就不必提了,当下自然不是诉委屈之时,他忙给明湛行礼,“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太子殿下,之前多有得罪,请殿下恕罪!”
    “你没见过我,当然不认识我啦,这有什么可怪罪的。起来吧。”马维腿刚站直,明湛又拉长嗓子喊了一声,“老叔——”
    马维膝盖一软又给明湛跪下了,哀求道,“殿下莫拿微臣取笑了。”
    “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人跪。”明湛扶了马维一把,马维就顺势起身了,明湛笑,“开个玩笑而已。你当初并不知我的身份,又是我有意相瞒,这也是咱们君臣的一场缘分。飞飞早就对我说你仗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不必介怀之前种种,我喜欢坦诚的人,这年头儿,敢对我说实话的人实在太少了。希望我们之间始终如一。”
    “只要殿下不嫌微臣说话粗,殿下问什么,微臣都会如实说的。”其实马维除了惊惧,也有一丝庆幸,他细想在明湛到来时的自己的所做所为,虽然粗鲁些,不过他与明湛相处的不赖。说句心里话,他对明湛的感观也很好,起码他觉得明湛并不是难以亲近的人,且颇通事理。“殿下若无吩咐,臣先将营中之事交待一番,好将人手调拨出来。”
    “好。”总算暂时出了口被叫“小胖子”的郁闷与气愤,明湛见马维吓的够呛,善良的暂时放了马维一把。
    宋淮正与王大人说浙闽军如何如何,就见小厮进来这回禀说去了海宁的宋双成宋侍郎急着求见。这一见,倒是惊了众人一跳。大冬天的,宋侍郎脸上大汗蒸腾,脸红气喘,着急的一时倒说不出话了。
    礼部侍郎戴安顺手将手边儿茶盏递予宋双城,温声道,“宋大人不必急,喝口水,喘匀了气儿再说话。”
    宋双成一口饮下,还灌了半嘴茶叶片儿,嚼弄着全都咽了,顿觉一股子苦气往上返,将茶盏往桌上脆声一顿,急声道,“太子殿下已经微服至海宁,命我等前去接驾!”
    宋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太子殿下十日前方从帝都去的西北,这些大人们自帝都来都走了将将一个月,何况太子身娇体贵,他就是长了翅膀靠飞的也飞不了这样快吧!
    只是,宋双成也是一部侍郎,焉能说这种谎话?王大人先问,“这话怎么说的?太子殿下不是去了西北么?”
    宋淮跟着道,“就是啊?怎么会突然在海宁出现呢?”
    宋双成冷声道,“太子身边有陈盛陈侍卫相随!何况当初圣旨中道是太子仪仗巡视西北,又不是说太子本人!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我等还是速速迎驾是正经,若太子殿下等不及,自个儿过来,可就没脸面了!”这一路快马加鞭,他也整理出了些许思路,重点就放在太子为何要打这烟幕弹来杭州?一路琢磨过来,宋双成也有了一二猜测。哼!怕是浙闽不干净!太子殿下私下查证来着!想通这一点儿,宋双成对宋淮就颇为不客气了!
    宋淮王大人等都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更衣,换了大毛衣裳,也不坐车坐轿了,清一色的骏马,反正到海宁也近,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189、番外皇帝难为之二五
    宋淮在迎驾的路上还在不停的思考,太子怎么就来了浙闽呢?不是去西北了吗?
    王大人则思量,太子是如何来的浙闽呢?脚程也忒快了吧?
    侍郎大人们暗道,果然是太子啊,神出莫测的。
    神出莫测的太子坐在帐中,待诸人行过礼,赐坐之后温言道,“宋大人的消息也忒慢了,我这么一大队人来将军府,你就不犯寻思,来的是什么人?做什么来着?我还想着宋大人给我个惊喜呢。结果宋大人完全没察觉,警觉性不够啊。”说着还一幅极其失望的口吻。
    这是什么变态心理啊!焉不啾的来了,不露一点风声,其实是在等你来找,莫不是捉迷藏的意思?饶是宋淮宋大人也觉得太子殿下种种行为令人费解。只是如今也不是研究太子费解之迹的时候,见太子似有不满,忙道,“微臣本不知将军府来客,倒是马将军,也不提醒微臣一声,让殿下空等这几日,都是臣的罪过。”宋淮并不知马维也是受害者,心道这姓马的外头只瞧着实诚罢了,这样的大事,竟然都不暗示一声。以宋淮之涵养也忍不住抱怨了马维一句,推一下责任。
    明湛哈哈大笑,“马将军比宋大人更笨,我在他这里吃住三天,他竟然一无所觉。”
    这事儿,除了明湛一个人欢喜,其他人想附和着笑笑都觉得笑不出来。王大人一马当然起身,一撩官袍,曲膝跪在地上,一脸忠心,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的开始进谏,“殿下何等贵重身份,这样微服出行,千里迢迢的,路上或有什么万一,要如何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当为国家为社禝为百姓珍重己身呐。”
    “行啦,父皇都答应的。再说,如今国泰民安,能出什么事?我这不平安到了吗?”王老头儿素来会挑毛病,明湛索性寻他个错处,堵上他的嘴,省得他没完没了的啰嗦,于是一哂问道,“若是一个国家的官员嘴里喊着天下太平,而储君却不敢离开护卫军出行,这是真正的天下太平吗?倒是你们,早早出门,怎么还不如我腿脚快!”
    王大人脸上一窘,“是臣等无用,在山西遇着风雪,走不得路,便在驿站停了三日,待雪停了,路又不好走,耽搁到了现在。”
    “这就是了,我想着必是有个缘由。老天爷留客,也是没法子的事,跟你们有用无用不搭边儿。你们若是没用,我做什么派你们当钦差。”明湛道,“以后纵使谦虚,也别说这种话了。你们自谦没什么,连带着我也跟着没面子。”
    王大人道了声“是”,明湛叹口气,指一指他,“还有这有事儿没事儿‘扑通扑通’嗑头的毛病,莫非你站着说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起来起来,一把年纪的老远的过来,本就辛苦,地上寒凉冷硬,怎么还这样不知保养?”
    王大人嘴里说着“礼不可废”,从地上起身,心里觉得太子殿下虽然口气不大好,可真是体贴老臣哪。
    杭州城里是的有行宫的,只是事先也不知太子过来,平日里只是几个老太监看守,难免荒疏。宋淮便道,“微臣想着行宫未曾准备接驾,想来一应家什用物都不齐全。今日过去,怕不周全。不若太子殿下暂且移驾总督府,臣即刻派人收拾行宫,待行宫一切妥当,微臣等再奉殿下移驾。”
    “何必这样麻烦,就打扰宋大人吧。”
    明湛这样一说,宋淮满心欢喜的谢恩,这可是天大的体面,把太子殿下伺候好了,比演武啥的更有益处。
    明湛又道,“我素来用度简单,你也不必从哪里想方设法的去给我弄什么稀罕物什,我不喜欢那些虚排场。马将军这边调五千过去护驾,一应防卫由马将军与宋总督、宋侍郎瞧着安排吧。近卫交给黎冰、陈盛。我在这里花销的银两,到最后报了帐给我,我行了印,介时随折子一道报予内务府,内务府自然会拨内帑下来。不必用你们浙闽的银子了,也省得劳民伤财。”
    宋淮忙道,“太子贤明,实是百姓之福。”
    明湛不耐烦听这些奉承,便起身准备去总督府。
    马维素来是骑惯了马的,还好将军府自有规制,也是有马车的,只是长久不用,灰飞尘起的,即便立码刷洗干净,也得有个晾干的时间呢。明湛打量了马维窘迫的神色半晌,过足了瘾,方道,“无妨,骑马就是。飞飞,你与我共乘一骑。”
    王大人板着脸问,“不知这位先生姓名?”阮鸿飞一直站在明湛身畔,王大人早瞧了他好几眼,既不像朝中臣子,也不是侍卫打扮。太子在外,一切都得小心,王大人忧心君父,故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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