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夜
    拎着血袋走到门口,因为不知道怎么跟瑞解释它的来源,犹豫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很不舍的把它丢进了垃圾筒。
    如果不是最近莫里为了老婆的安全战兢兢的抱着舍己为人的精神和风无痕住到一块去的话(虽然俺觉得莫里住在风无痕家里的危险系数要比风大小姐遭遇袭击的危险系数大得多,但爱情是盲目地),我倒可以先瞬移去他那里请他鉴定一下这包血的安全性。
    现在么,还是算了,我留恋的回头看了好几眼垃圾筒,才走进家门。
    瑞不在家,留了张字条说族里有人找,出门跟对方会面去了。(有点后悔啊,刚刚那包血丢得太快了!)
    我没事做,打开魔法书预备温故而知新一下,可惜那些忽明忽暗的咒语仍然看得我昏昏沉沉。
    算了,再对着这本书估计很快就会头大到下雨不愁,我放弃的打开抽屉找寻瑞摘记的基础咒语。
    打开笔记本,不出所料,那密密麻麻的鬼画符果然毫无人性的再度恢复若隐若现状。
    当然我对于那些咒语的发音和韵律还是人神共泣的没有丝毫记忆。
    正自怨自艾,客厅传来开门声,我没来得及把魔法书和笔记塞进抽屉,瑞已经走了进来。
    这下糟糕,就算他本来没想到,看我抱着这本破书,也一定会让我背两句咒语来听听的。
    怎么办?怎么办??
    可恨那笔记本仓促之下忘记合上,鬼画符正朝着瑞的方向张牙舞爪一亮一暗的闪烁。
    天,天要亡我!
    不知道现在合上书会不会给他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抱着笔记本犹豫。
    结果瑞看我捧着魔法书和摊开的笔记呆坐,仅仅对我点个头,就靠在了沙发上,他揉着眉心,看起来筋疲力尽的样子。
    毕竟他的伤还没好。
    我暗自舒一口气,刚才实在太不小心了,瑞一看跳跃闪烁的符号就会发现我忘记了苦背下来的东西。
    不过,好像那个古怪的咒语会背的看起来是实体的,不会背的看起来才忽隐忽现,所以,嘿嘿,我眼中的鬼画符和瑞眼中的应该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他看不出来我已经把这个咒语忘记了,乌拉,万岁,太好了,我顿时觉得天下大同,连夕阳也美丽皎洁如月光!!!
    啊,不对,那本来就是月亮!
    不过,天到底是什么时候黑的?
    “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瑞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他的脸微微发白,虽然身为吸血鬼的我们脸色从来就没怎么正常过,但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体力透支。
    傻笑?没有吧!我摸摸脸,走到客厅,扶瑞到床上躺好,他似乎非常疲惫,眼中明显流露出倦怠之色。
    很想对他说,如果身体吃不消,有些事就先放一放,人类有句名言,地球不是为一个人而转动,血族也有句话讲的是谁都没有能力独自支撑这个世界。
    但同居了几百年,很久前就摸清了他的个性,这家伙,根本就顽固不化到了极点,认准了什么,就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前段时间打游戏的时候,曾在网上看到一幅形容不同性格的漫画,画几个走路的人,前方有一堵墙,有人从墙上翻过去,也有人绕道而行,还有种人直路撞过去,在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窟窿。
    看着那残破的墙,我常常想,那个硬闯过去的人,拿血肉之躯去撞,即使顺利朝目标前进了,身上也不是不痛的吧?(所以说,全民普及瞬移是多么的必要啊!)
    瑞就是那第三种个性,喜马拉雅山的冰雪万年不化,他的固执也千年不变。
    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劝他也没有用,又不能像女人一样整天唠叨他,虽然对族长之位兴趣缺缺,但职责所在,他也绝不会借生病推脱。
    只是不知道这次千里迢迢跑来帮忙的是族中长老会的哪个肃穆的老头子。
    看瑞闭上睡去的样子,我悄悄起身,不想打扰他休息,没想到手臂却被他扯住。
    “?”我疑惑的看向他。
    “陪我睡一会儿。”他的语气既非命令也不是祈求,平平淡淡的像在聊天,深蓝色的琉璃一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点头,爬上床,瑞伸过受伤的左手揽住我的腰。
    看了看白色的绷带,为了不压到他的伤口,我的右手迫不得已搁到背后,但实在不太舒服,又伸回来,悬空放到瑞手臂上方,很快又觉得酸了,心里不由的佩服电影里那些从不好好养伤,顶着伤口睡觉就算了,还能MAKE LOVE的强人。
    可叹我现在放只手都左右为难,人类果然是跟我们不同种类的生物。
    大概我的手臂不知所措的一直动干扰到瑞的睡眠,他懒懒的睁开眼,看到我局促的处境,无声的笑了笑,很从善如流的把他的手搁到我的肩头,俯身亲了亲我额头,再度闭上眼睛。
    感觉的到,瑞在睡梦中都带一丝笑意。
    我看着他难得的轻松安详,心里忽然觉得微微的酸疼,不知道有什么事一直困扰着他,使得他终年面无表情,抑郁不乐。
    记得战乱时,母亲为那些不得不弃置的金石字画心疼的掉眼泪,向来爱惜所藏如命的父亲却劝慰母亲,“汝笃信佛法,独不知放下耶!”
    是不是身为血族的我们生命太过漫长,所以在没有尽头的永恒里,才不得不抓住些什么,来证明岁月不是虚空?
    我把手搁在瑞的腰上,感受着瑞冰冷的呼吸,没多久就跟着睡去。
    醒过来,是源于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感,手机屏幕的时间显示是半夜12点30分,陌生的号码。
    我小心的把瑞的手搁到一边,想起公司的电话下班后都转接到手机上的,基于职业道德,我起身走到客厅按下接听键。
    原来上午那单货祸不单行,集装箱的拖车司机打来电话说箱单上某个代码跟港区系统不符合,港区值班班长不允许柜子进港。
    司机尝试了N次都过不去,已暂时把集装箱丢到堆场存放了,现在只是打个电话来告知我他的无能为力罢了。
    靠,这货明天上午要报关,现在居然又丢回了堆场,我气得只想咬那司机的脖子,不过男人的血液不好喝,还是算了。
    按捺住火气,我好言安抚司机,让他把那柜子赶快从堆场暂存处提出来,港区班长那边我自己去搞定。
    瑞还是睡的很熟,看来他真的很累,我叹了口气,瞬移去公司,找出港区的联系电话,那见鬼的港区值班班长大概跟司机刚吵过一架,因此态度恶劣,更郁闷的是讲的一堆术语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忍耐的听了半天,我最终发觉突发事件只能用非常手段解决,于是在电话里用了点魅惑之术,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电话线,效果打了折扣,那班长最终答应我出一份敲公章的保函了事,不过必须送到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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