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何必呢,这世上男人那么多,贫道与你只是初次见面,你就要贫道当你夫君?你不觉得太过莽撞了吗?”
    “这世上男人是很多,可有几个男人能长得像你这般神秀?我岂能放过?”
    面对新娘这番不容置疑的话,池铮竟然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好了,这位小姐,贫道与黎江江神也是认识,看在它的面子上,今日不与你动手,你还是退去吧。”
    能是黎江江神的姐姐,池铮暗忖恐怕是个大妖,也不想与之凭白竖立个敌人,遂说道。
    “你认识我舅舅?”新娘紧蹙眉头,“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和我走一趟。”
    “嗖!”
    池铮不再与之废话,踏步向前。
    手握青锋剑,剑体出鞘,霎时急蹿而出,院落内那抬着大红轿子的妖物,一个个头顶的毛发皆被刮掉,随之又飞射至新娘身边,直接斩落了她的发饰,这才重新回鞘。
    整个过程快得眨眼瞬间,等新娘反应过来,青锋剑早已入鞘。
    “你……”
    新娘又惊又惧,摸了摸被斩落的发饰,心中一凉,倘若方才池铮真要杀她,那么此时恐怕已经头颅落地了。
    她知晓眼前的道士似乎有些不凡,可怎么都没想过,会不凡到这种程度,居然强到了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小姐,请离开吧。”
    池铮先礼后兵,再不同意,就真的只能动手了。
    还好新娘银牙一咬,没放什么狠话,转身上了大红轿子:“走。”
    话音刚落,抬着轿子的四个妖物也是胆颤心惊地摸了下秃顶,赶忙就跑,比来时的速度快多了,其余妖物也不敲锣打鼓了,溜得比谁都快。
    “嘿嘿,老爷,没想到竟然还能逼婚到你的头上来了,那妖女也是昏了头。”尾怨钻出袖子,大肆嘲讽那新娘。
    “你看出那是什么妖物了吗?”
    池铮没有放松警惕,这些妖物都很狡猾,若是趁着他放松而来杀个回马枪,那就大意了。
    “这却不成,这妖女化形的很完全,看不出根脚底细。”
    尾怨摇头。
    “看来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了,是时候快点离开。”
    池铮干脆先收拾起东西,等第二日天一亮,立刻出发就走。
    他离开几个时辰后,又有一道身影飘来。
    却是那狐狸精袁嵇。
    他抽了抽鼻子,到处闻了闻,不由心悸:“果然来了,还好我跑得够快……嘿嘿,我给她留了个更好的选择,也不知她会不会高兴……哎?”
    袁嵇目光一紧,发现了雪地内的发饰,弯腰捡起来一看,顿时色变:“她的发饰怎会落到这里?”
    再随之仔细查看,袁嵇发现这发饰被切断的痕迹极为光滑,不像是一般寻常的利刃割开。
    何况这发饰戴在她的头上,又是谁能割开?
    袁嵇可是深深知晓,他自个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在化形境界中,她几乎是最强的那一层次。
    而且,看这院落内,也没打斗的痕迹,所以,是谁有能耐,可以在不伤及她的刹那,把她的头饰切下来?
    难道是某个大妖?
    这好像不大可能,大妖基本都呆在自己的洞府,谁会没事来折腾一个化形的妖怪?何况她的身份来历不凡,那些大妖彼此认识,也不至于会对后辈出手,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等等……
    袁嵇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是那个奇怪的道士?
    那道士的确很古怪,居然不惧怕他不说,还主动邀请他进屋,出于谨慎,袁嵇没真的接触那道士……可是,他也并不认为,那道士就能有实力威胁到他,只是天性如此,不愿做没什么把握的事罢了,所以才主动离开。
    但若猜测为真,是那个道士出手为之的话……
    想想概率很大,以她的眼光,见了那道士之后,必然忍不住逼婚,那么两者动手的可能性就来了。
    “咕噜。”
    咽了下口水,袁嵇只觉得心口寒凉,他是不是运气很好地躲过了一场危及性命的灾祸?
    “此地不宜久留。”
    看那道士应该也走了,袁嵇还是觉得心寒和惊惧,不敢在此继续逗留,万一那道士回来,那就不妙了,连忙撒腿溜走。
    破庙再次恢复了寂静,一如往日。
    池铮上路很快,走得也匆疾,积雪还是很厚,纵然以“葡萄”的脚力,还是无法加快步伐。
    他在这里赶路行走,几百里外的京城,刑部尚书府邸之内,海生来带着儿子海锋泉站在厢房之外,听着内里传来的嘶吼,不由面露忧色。
    “舅舅,表哥他这情况持续有多久了?”
    海锋泉听着厢房内嘶吼的叫声,只觉得头皮发麻,刚刚进去看了下,他表哥再不像记忆中那样温和有礼,反而变成了个被捆在床上,不停挣扎,失去神智只想咬人的疯子。
    刑部尚书钟延至,在京城官员眼中,是个始终保持严肃面容的人,看起来很是严厉与拘于礼节,但实际与其深入接触就会发现,其人十分圆滑世故,人情交往不落口实,能在京城天子脚下常年不倒,没点本事是做不到的。
    可这样一个往日始终能保持镇定的重臣,此时却慌了神,焦急的汗水不停从额头滚落,用手擦拭个不停。若是令那些官员看到了,肯定要大跌眼镜。
    “莅儿他从前日回来后就不大对劲,变得胡言乱语,浑身发冷,开始只以为是遭了风寒,请大夫上门开了几味药服下,但昨日却忽然发疯咬伤了好几个下人,待把他绑住以后,怎么呼唤都没甚反应,只知胡乱叫吼,犹如发疯的走兽……”
    “最后唤了好几个京城有名的大夫,都对此束手无策,只做疯症处理,可哪个疯症是这样的?”
    钟延至焦急痛苦,看到唯一的儿子像个疯子似的,他如何不急,如何不焦?
    海锋泉也不知如何安慰,以刑部尚书的权利,能请来的大夫必然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之一,连京城最好的大夫也毫无办法,他又能有什么能力所及?只能安慰一下钟延至,可钟延至能需要他安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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