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 作者:陵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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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能隐忍不报,搞出那么大动静,东北竟然分毫不乱!”

    “混账!”又是那个恨得咬牙的声音,“虚与委蛇。逆来顺受的孝服一脱,竟然就是东北一夕易帜!”

    一瞬间安静,磁带空转的沙沙声记录的是极端的刮羞耻辱。

    “水原、吉田,我坂征提醒二位,上次暗杀鲍梓麟,外面舆论空气已经极端不好,这次你们要是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不一样了。全世界都在打仗,哪里能没有舆论?文人鄙薄书生误国,山东的战火,那些‘不好的空气’也照样不容他袖手!鲍聿卿再有通天的本领,打光了军队,他一个公子哥儿凭什么守住满洲!这场火,只要他一救,东北就是我们的了!”

    “束手无策任人宰割,好个威风八面的东北皇帝!”

    “有理,有理!快哉,快哉!”

    从鲍琳晴僵住的双手拿回录音器,鲍东铭冷笑:豺狼们图谋中国的无耻计策,用的竟然是尚未融会贯通的蹩脚中文。

    鲍琳晴不自觉地曲臂搂紧了自己,陵园阴风阵阵暗流汹涌,她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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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第五十五章 ...

    “谷部长、谷局长,二位留步,总司令请两位留下叙话。”

    谷纵谷衡闻言,相视之间已一同移步。

    南京总统府119办公室

    “都是自己人,我开门见山。”钢制的教鞭稳稳滑动,墙壁上的巨幅地图,红色的粗线箭头,山东为中心,“东北各路军到了石家庄、保定、北平。东南方面重兵屯驻徐州,湖广的兵马都在津浦、平汉线上,沿线位置不日即到。”

    转身同时收起伸长的教鞭,白布方桌,周天赐撑着桌沿看向他言语中的“自己人”。

    鲍聿卿、余树生和吴馨毓、谷家兄弟。

    简单的房间,寥寥的人数,比不得之前热热闹闹摆齐阵仗的南京国府军委联席会议。

    周天赐踱着步子,潇拔的身影,唇边有笑。

    身后,是国家各路部队的实权魁首;他面前的巨幅地图,是中国。

    于是,就够了。

    “各位,弓已张,我们只还差一面帆,”转身看看身后的五人,“山东会战,我尚没有指派战区前敌总指挥。”

    前敌总指挥,负责敌我交锋面状况。古语: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个最实权的角色,整场战役的尖端。

    而对于此役,它也成了一个最荣耀的位置。如果抗日是国之大义,那抗日战争前敌总指挥就是那彪炳史册的民族之剑。

    机会敲门,最先忍不住的还是年纪最小的谷纵。

    “我去!”

    “谷纵!”谷衡喝止,担心的是周天赐的反应。

    他们既然已经在这样一间屋中面观对坐,此时的周天赐更加是拂逆不得。

    “你?”周天赐眉目不抬,毫无转圜,“不行。”

    屋内空气一凝,谷纵眸中有怒,“总司令可否对自己人言明,为何不可?”

    周天赐当没听见谷纵言语里的挑衅,“不只你,你哥哥也不可。前线瞬息,需随时应变,这面总领全局的舵帆,若是冯子玉没死,就定然是他。”

    谷纵仍要多言,鲍聿卿轻声接口,“国民军北伐,你们谷家的部队和冯子玉的直系在合肥打红过眼儿。伤口好了疤还在,全国一支枪,如鲠在喉怎么打。”

    吴馨毓听罢转眸又看周天赐,就见他坦然道,“我也不行,山东兵们估计还恨着我周天赐按兵阻挠,害死了他们的冯总司令。”声音一沉,设身处地,“浴血百天所付出的代价,不是讲一句抗日救国就补得清的。换作是我,鬼门关前走一遭,除非让我回家,否则一个外人休想指挥得动我。”

    然,全国是一支枪,即便是九死才一生,谁又能够回家!

    气氛凝重下来,鲍聿卿不自觉的轻咬着唇。

    他深知,前敌指挥是战场前线,天赐是绝不会让他去的。

    不是不敢说“我去”,只是忆及那个寒风雪夜,鲍聿卿真的也不想再和周天赐起争执。

    可若避无可避,有些话,他终于是要说的。

    缓缓吸足一口气,冲突,一触即发。

    “周总司令。”

    抢在鲍聿卿之前,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树生,“余某有一人选,不知总司令可愿信任。”

    背对着鲍聿卿的周天赐,阖眸松了一口气,“请讲。”

    “原北洋执政,段少文。”

    段少文原是北洋党首,在北洋系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那时的中国尚未分崩,曾经的国家第一把交椅是他在坐。论渊源,东南五省联军本就脱胎于段少文起家的皖系,吴馨毓的父亲吴川舫和段少文是知交;而后来,不论是从北洋最先独立出来的东北奉系,还是子承父业另立旗帜的湖广谷家,说到底,都是一个根脉的枝叶;最关键的,冯子玉从前非常仰慕段少文,曾经是想投在段少文之下的。

    此时的中国是船行险滩,这面帆,段少文当之无愧。

    共识达成,当天,就在119这间狭小的办公间内,周鲍一众人敲定了最终的作战计划。余树生领命前往北平为段少文授衔的同时,南京总t府一日内连下12道进攻命令。

    南京时间元月19号

    会战,开始了。

    段少文戎马半生作战经验丰富,临危受命更是不计前嫌。他选择了最明智的路线,各路人马在京津地带整编,最后沿着陇海线直指济南。然,凡事总是少不了意外,段少文领命而来,数十万大军蓄势待发,偏偏日本人不知道又踩错了哪根筋,面都没碰一下就突然溃退了。段少文电请南京,周天赐迅捷回电,大意是日本高层动荡,于是收缩防线观望风向。这只是权宜绝非结果,正可利用这段时间部署兵力,以缓军队远道奔忙之疲,弥敌方以逸待劳之优。

    于是,段少文再发往南京的电报,提及的都是这段空闲在济南的耳闻目睹。

    细细碎碎,零零散散,都是惨烈和悲壮。

    月余前,冯子玉从北平一路奔来济南,他到了济南之后,任凭多大的伤亡绝不再后退分毫!

    不能退,济南是他老家,他唯有战死才对得起立在大明湖畔的祖宗前辈。

    冯子玉亲自率部在济南,沿着陇海线水路陆路逐段抵抗,任日军轰炸放毒,坚持到底死不退让!

    足足血战了一百天!

    济南在我冯子玉在!

    凭着这样的意志,冯子玉坚守不退,济南城被数度攻破又数度重新夺回,一镇一镇一桥一桥,每一寸土地都浴血惨烈,这样的无畏靠的就是对侵略者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那一口气!

    军队在外城与日激战,奉命与日本正面接触的是宋哲元29军冯治安37师219团吉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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