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地一路上赵歧都是心不在焉的,全然不知道她自己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恍恍惚惚。
    在商厦的入口处看见路怀年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赵歧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突然被一阵疲惫感包围。
    很累,真的很累,像无家可归的人奔波了千里后停下来却无所适从。
    来来往往的人,赵歧能看得见的人只有他。她沉默的起身牵着桑言,跟在陆怀年身后上了车。
    “吓到了?”
    “嗯。”再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赵岐还是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万一真的和上次一样,那这次她又会经历些什么这才只是设想,赵歧就已经开始呼吸有些紊乱。
    “看到对方的容貌了吗?”问这个问题路怀年确实有别的目的,他在试探赵歧有没有看到他派过去那些人。
    “没有,就是觉得身后一直有人的视线,”挣扎了几秒最后还为了安全起见,赵歧就赶紧牵着桑言就进去了,她不想发生和以前一样的事。”
    赵歧自保的选择是正确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安全都是重中之重,现在能确定的是赵歧身边确实有心怀不轨的人,赵歧的提防心高点儿也有颇多好处。
    陆怀年赶去的一路上脑中浮现的都是: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上次她背部受伤的场景陆怀年历历在目。担心了一路,在看见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刻意隐忍的样子,即使只是二十几米的距离陆怀年都是小跑着过去的。
    看见他后她佯装坚强,不哭不诉,这一切陆怀年都看在眼里。
    陆怀年知道赵歧不是那种需要哄的人,但是他还是伸出那半双残臂,那句满是心疼的“过来”在静谧的车内显得极为暧昧。
    听惯了陆怀年冷言冷语的夏远早就已经见惯不惯,因为他的这种温情也就只有赵歧一个人能有。
    夏远刻意避开后视镜,桑言坐在赵歧怀里,看看赵歧又看看旁边的陆怀年。
    成人的崩溃就只在一瞬间,害怕时赵歧没哭,陆怀年来接她时赵歧也没哭。但现在赵歧很委屈,很委屈,这几年她都过得什么日子?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赵歧趴在陆怀年的肩上不说话,陆怀年知道她在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陆怀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闭上了眼眼的赵歧泪从眼尾一滴接着一滴落在路怀年的肩上,没入他深色大衣的布料。
    陆怀年低头看了眼被她紧紧攥住的袖口,侧脸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赵歧不是个任性的人,她懂事,克制,聪明却唯独不会向她自己示弱,越是这样的人活得越累。
    陆怀年的那句“赵歧,可以向自己示弱”正中了赵歧心里心里的那个靶心。
    陆怀年是真的懂她。
    管翕醒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捆绑到麻木。
    四下无人的连体房间连他稍稍动动椅子都能泛出回音,他身下的椅子是固定在在后面的钢管上的,所以这才是刚才他挪不动不的原因。
    管翕动了动背后的手臂试图挣脱,意识到腕上的束缚感越来越紧。难不成是手铐结?冯智可还真够心思缜密。
    管翕四处寻找出口,四面除了墙面只有一扇铁闸门连窗户都是那种不足一人通过的老式扇形。
    管翕对面横拉着一整面的黑布,至于那后面是什么,只有等他揭开了才能知道?
    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后的管翕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室内听起来有些诡异。
    至少有一点他猜中了。
    冯智只是绑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既然留他就那说明他还是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
    冯智,你会后悔的,那些你心心念念的东最后会成为你的枷锁。
    “管翕,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活着很庆幸?还是觉得你的心思我没发现?”冯智的声音骤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重合后散开。
    管翕的笑声减弱,但并没有立即消失。
    “呵~”管翕一侧嘴角上扬,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眼神的冷意汇向身后的那处闪着微弱红点的墙角。
    “冯智,明知而执意为之,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你不是也一样?自以为聪明的一人前来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冯智做在监控器前双眼无神。“我昨天见到你弟弟,他和赵歧在一起,差一点你今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管翕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冯智,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的结局谁更惨。”
    冯智手里的酒瓶子飞了出去“等着吧~”
    瓶子炸裂的声音在管翕的耳中尤为清晰,让人分不清是在对面还是从监视器里传来。
    管翕觉得,冯智现在应该就站在那面黑布的后面。
    监视器传来的声音开始有些杂乱,像是冯智在和某人说话,但仔细听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管翕断断续续听到的,拼凑起来的句子是“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去见她啊......你不是想去?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三句话,三种截然不同的语气。
    甚至冯智第二句话出口,给了关系一种错觉,因为有那么点像管聪。
    管聪也跟他说过那句:有想见的人就去见,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再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管翕知道应该是被他关掉了。
    穆朗说过,冯智有病,很严重的身份识别障碍。
    那他是不是正可以利用这一点
    可有一点管翕很难预测,冯智的发病周期。他见过几次冯智,唯独只有这一次他是不正常的。
    那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
    阴暗的房间,并不如管翕料想的那样在在那面黑布之后,窗外依旧还是那所小学的时间钟摆。
    屋里凌乱一片,地上到处都是滚落的酒瓶,墙面上还贴着说不清的照片。
    冯智站在床前,嘴巴机械地一张一合却又完全不像是自己在说话。
    “冯智,你到底要错到什么地步!收手吧!”
    冯智笑的狰狞“错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了怎么样,错了又如何?”
    “冯智,放了管翕!别伤他!”
    “怎么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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