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刚刚好。
    齐小夏不知所措地低着脑袋,而许和风更是忐忑地攥紧了拳心,那么高的个子,一身挺拔的米色西装衬得他又年轻又迷人,却偏偏是一脸等待她宣判命运的无辜羔羊似的卑微神情:“小夏……我在等你回答呢。”
    她不深不浅地笑了笑,眼神像个没有光的山洞,摇头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淡:“对不起,太晚了,我很累,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和你跳舞。和风,你有这么一副颠倒任何女生都全不费力气的好皮囊,还差一个舞伴?”
    他随之浅浅一笑,不挣扎,也不生气,只是俯身凑近她的耳垂,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的口吻告诉她:“齐小夏,你不要太过分。是,我们瞧着似乎就是那种无论怎么闹都没办法真正分开的两个人,多少次互相伤害,多少次互相对抗,似乎都不是终点……但是齐小夏,你也要知道,每一次的冷战最终都不是凭空消失的,两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人,要出来负责坚持。或许有一天,我们冷战得太多了,彼此背离得太远了,裂痕修也修不好了,就真的散掉了,算了。你……真的清楚吗?”
    “两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人,要出来负责坚持。啧啧,许和风,你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学霸啊,真擅长遣词造句。你的意思我都懂,坚持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你怪我不坚持。那我就要问问你,这十年里,你对我说过那么多的谎,那么多次把我蒙在鼓里,你还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这个大傻瓜当着全世界的面,对你盲目崇拜,对你深信不疑!如果我早就抱着算了、散了就散了的心情,恐怕我们早就已经不联系了吧,你觉得呢?来,你倒是反驳我啊!我等着呢!”
    和风是何时何地都维持礼貌的那种男生,他听得很耐心,待到越说越激动的她终于停下了咄咄逼人的声音,他才静静地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谦和、体面:“晚安。今晚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我先回船舱了。”
    她不知为何,望着他沉在夜色里的过分俊朗平和的脸,更是焦虑极了,难受极了。于是她索性硬着头皮嗖地站起身,将肚子里蠢蠢欲动的酸楚,通通当作怒气狼狈地吼了出来:“许和风,趁着今晚气氛这么喜庆,我就顺便告诉你!是,我从很远很远的少女时代就无限迁就你,依赖你,觉得只要和你混在一块,骄傲啊自我啊什么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是你知道我厌恶你什么吗,就是你永远都是这副面具一样温柔谦和的神情!你除了这种该死的礼貌修养,能不能稍微有一点让我刮目相看的血性呢!”
    到这一刻,其实小夏已经在心底慢慢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又死不回头地将局面推入了一个难以转圜的困境里。
    这就是最真实的齐小夏,从来都没有变过。
    生气起来,悲伤起来,不知所措起来,就凭着脑子一发热把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在所有伤人的话里,她总是能挑出最尖锐锋利的一句讲出来,这也是一种残忍的天赋。
    一向在这种情绪失控的情形之下,冷静沉稳的许和风总是会选择一声不吭地避开,留她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待到她冷静下来再想出方法来耐心地与她和解。
    但这一次,破天荒,许和风也倔强得很,板着一张冷脸,没有离开。
    良久,他才不依不饶地大声反问她:“那么在你心里,谁身上才最有让你刮目相看的血性呢?”
    她抬起头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微微一怔,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以对。
    没等她反应过来,和风就耸了耸肩,抢先低低地从牙缝里挤出一番话来:“成,你不好意思,那么小夏,我就帮你说出来,孙江宁对不对?孙江宁身上就最有让你刮目相看的血性,对不对?我太和善了,长久以来让你无聊了,真对不起。”
    他终于痛痛快快地点燃了这么久以来都在他心底打着转的一个导火索。总有一些细小的东西,如同爬虫一般,谈不上危及生命,谈不上何其紧要,却总会时不时鬼鬼祟祟地冒出来,让人暗自恼火却又无从大肆发泄。
    “孙江宁”三个字,就是这段日子以来幽居在许和风心上的爬虫。
    许和风没有想到,如此意外地发泄出来之后,心情竟陡然平静了下来。他默默将脸转到迎风的海面上,任由寒冷的气流穿过他的短发,还伸手一把扯掉了绑在衬衫领子上的黑色领结,像小时候在南街的河岸上抛掷小石头一样,跳跃起来将它高高地扔进了无垠的海水里,然后就一边用力揉着太阳穴,一边自顾自地浅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有短暂的释然,但更多的是漫长的茫然。
    而齐小夏在两人这种紧绷敏感的气氛里,更是闷闷地气愤到了极点。她曾一厢情愿地怀着难受的心情罗列过无数她与和风之间出现的罅隙,比如他们俩的骨子里都太骄傲,比如她总是用尽力气也追不上和风的那份优秀……其中独独没有的一个因素,就是孙江宁。
    孙江宁只是一个稍稍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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