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流云苑。
    “少爷,奴才听说前头出事儿了。”
    白衣胜雪的沈府大少爷手执书卷,正坐在窗前的轮椅中。
    他温和地看了下人一眼:“出了何事?”
    下人连忙叙述一遍,而后又道:“依奴才之见,夫人本就不喜二少爷,如今出了这种事,二少爷定然要遭殃,怕是免不了一身皮肉痛……”
    大少沈阙之蹙了一下眉,旋即清淡道:“这皮肉痛,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他怕是早就适应了。”
    但说完,大少沈阙之又顿了顿。
    “不过,倒也有点意思。走,顺福,推我去前头,我想去瞧瞧……”
    ……
    ……
    宴二爷沈宴之被人叫回来时,正和裴家一大家子黏黏糊糊。
    裴家的哥哥们日常敌视沈宴之,沈宴之也日常皮笑肉不笑。
    当看见沈府的下人朝他走来时,他眉尖一蹙,心里有点厌烦,但并未表露出来。
    等沈宴之和下人一起回府时,韶音也和哥哥们一起前往朱翠阁,打算顺道去看一看大哥……
    沈府。
    “孽子,跪下!!”
    沈宴之一进门,就听啪地一声,原是沈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
    他哧了一声,之后瞄了一眼坐在沈夫人旁边的沈凰月。
    就见沈凰月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青肿脸,冲着自己这边撇了一下嘴。看那样子像是在埋怨日前裴韶音对她动手,而作为一家子的宴二爷无动于衷。
    此刻沈凰月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沈宴之笑出一脸轻佻,玩世不恭:“母亲大人这是何意?不知我又犯了什么错。”
    沈夫人冷声道:“你这孽子还敢张狂!你帮着一个外人,欺负自家妹子,你还有理了?取家法来!”
    沈宴之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之色。
    又是家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生来单是活着便是一种错,生为原罪,你是存心往死折腾我。”
    “这二十年来,就从未盼着我好过。”
    他‘哈’地一声,眼底溢满了嘲讽。
    沈夫人见他还敢顶嘴,登时怒不可遏,而这时下人也已帮沈夫人取来家法长鞭。
    就在这时一名叫做顺福的小厮推着木头的轮椅,沈府的大少爷沈阙之安坐轮椅中,他一副白衣无暇的胜雪模样。
    “这又是怎了?”
    沈阙之神色浅淡地瞟了沈宴之一眼,沈宴之也淡然地回视一记,兄弟二人虽是同母异母,但在这沈府的屋檐下,却生分至极。
    就连见了面,也像陌生人似的。
    沈夫人看见沈大少,她皱了一下眉:“阙儿你不老老实实在流云苑养病,怎还出来了?眼下春末,天气乍暖还寒,你当心冻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同是沈家子,但只能说是同人不同命。
    沈夫人对沈大少的态度虽不像对女儿一样娇惯宠溺,却也是实打实关心的。
    在这沈府之中,恐怕也只有黑衣墨发的沈宴之,像个叛逆分子,与偌大沈家格格不入。
    像沈家早年从垃圾场里扒拉出来的。
    沈宴之见此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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