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左相进入正殿的五大宗族高手尽管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很轻松地便控制住了局面。此时正殿内仅有王之彦带领的少数宫廷侍卫还在负隅顽抗,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和侍卫被残忍杀害,抵抗的力度已经越来越小。
    王之彦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父亲王之煜的中毒让他始料未及,左相等人的叛乱行动更是让他极其愤怒,但就算王之彦再能打,在莫应龙等族长的联合压制之下还是只有败退一途。
    实力境界相仿,可人数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每一个宫廷侍卫都要应付三倍以上的敌人,这根本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令王之彦和宫廷侍卫们绝望的是,尽管没有能够成功突围通风报信,但正殿打出了如此之大的动静,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位总长或是暗部前来查探支援,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其他守卫力量也都被拖住无法脱身。
    “这些家伙,暗中积攒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吗?”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陈绍介,你勾结外族,就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反噬吗?!”右相李牧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在正殿台上厉声喝道。
    “反噬?那也得等整个图南先改名换姓再说!现在庆延国的白家太子已经将整个皇宫团团围住,就等我登上皇位之时第一个前来觐见呢!哈哈哈哈!”
    看着五大宗族的高手们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场上的局面,陈绍介明白今日行动已经十拿九稳,此时说话也是越发放肆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李牧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已经有不少官员迫不及待地就此跪下投降,向陈绍介宣誓效忠了,而剩下的官员大多也处在观望状态。毕竟陈绍介要的只是图南国,并不是他们这些宦官的命,若是陈绍介真能登基,保持原有的宦官班底也能更快地令国家回到正轨。
    所以他们的心里一点都不慌,只是默契地站离了刘定瑞等人,以避免被波及。
    “怎么样陛下,识相点就自己宣布退位吧,我可以不杀您,顺便留住刘家的活口,毕竟老臣的妹妹还是一国之贵妃。”陈绍介再次走上前去,望着龙椅上惊魂未定的老人,急切地劝说道。
    他太渴望那个位子了,自己从一个边缘小国名不见经传的逃难者一步一步混到了图南国权力的最中心,等的就是这一天。等自己登基称帝,定要将之前欺压陈家的那方势力彻底铲除!
    他很清楚那方势力超然世外的存在,若不能举图南全国之力,这萦绕脑海多年的梦想是绝对没有可能实现的。
    权力,想要完成复仇,唯有绝对的权力才可以做到。
    “左相大人,您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吗?”就在陈绍介等人想要冲上台之时,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久未发言的太子刘昶熙。
    “怎么,莫非我们英明的太子殿下还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吗?”陈绍介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说道,“太子殿下也是个体面人,就这么不肯服输吗?”
    “输赢孤倒是不在意,”刘昶熙的脸上还挂着那招牌式的淡淡笑容,言语中甚至连一丝慌乱都听不出,“就是有些好奇,左相大人膝下应该并无子女,自己又不是习武之人,年岁已长,就算要得这图南社稷,又有何用呢?”
    “呵呵,老臣膝下无子,又不是修行中人,将来这天下还是要交给你二皇兄,终究是得姓刘,所以眼下太子殿下就更无阻止老臣的必要了吧?与其更多无意义的流血,不如就此认负,这才是为君者最大的仁义。难道是太子殿下贪图权力,宁可冒着整个图南皇族血流成河的风险,也要守住自己的王储之位?”
    “左相还是识人不淑啊。”刘昶熙摆了摆手,语气无奈地说道,“并非本王贪恋权力之美,只是图南江山社稷,苍生百姓实在太过重要,重担压于身,本王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无能之辈毁掉而已。”
    “你说什么?”陈绍介原本红润的面色一下子阴冷了下来。
    “左相,您得承认,无论是您,还是本王那无能的皇兄,你们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帝者,胸怀天下也!若是如今朝中还有能像当年长公主殿下那般惊才绝艳之辈,昶熙绝不介意退位让贤。只要图南国能够兴盛,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对出身于战火之中的本王来说就是最好的慰藉了。”
    “而你,包括本王那些沉迷权力斗争的两位皇兄,你们心里所想的,不过只是那把椅子,那个王座而已,你们的眼界也就局限于那狭小的二尺之地。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我图南的下任皇帝!”
    说到最后,刘昶熙的语气之厉,已经让许多宦官都不免浑身颤抖。
    这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与其他皇子之间有本质的差别。
    但凡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三皇子刘昶熙有治国的雄才大略,是一位真正的明主,在他的统治之下,图南国定能洗刷之前十数年的不堪和屈辱。
    可再有才华,也得活着渡过这一道难关,才有资格谈以后的事。现在左相明显才是场上掌控局势的人,刘昶熙方才的一番话未免显得有些大放厥词。
    “好!老臣今日便要看看,世人传言图南国百年难得一遇的明主,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能够活着走出这大殿!”左相语气狠辣,站在身边的一众好手也拔剑出鞘,只等左相一个指令,便要出手拿下刘昶熙。
    “左相大人何必如此迫切,反正你方现在已然胜券在握,也没必要这么急着收获战果吧?”刘昶熙摊了摊手,又举向了上方,表示自己手无寸铁任凭宰割,用平静地语气继续说道,“机会难得,我反倒是对左相之前提及关于长公主殿下的事情有些好奇,都是些我出生不久便发生的事,一直只能从史书里找到点只言片语而已,不知左相今日能否不吝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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