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朝堂之上
    李义府、许敬宗等一众臣子依旧弹劾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关陇一脉的官员。
    什么阴妃的堂兄收受贿赂,燕氏一族的两个将军贪污军饷,几十个官员同时上书弹劾,而且证据确凿。
    不仅如此,街面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些说书的,唱小曲的,还有一些乞丐也哼着小区传唱着这些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整件事在各方势力的推动下,在长安之内快速流传,先是朝堂,然后是小吏,再然后便是商贾和市井。
    便是勾栏、瓦舍、酒肆等一些地方也都有人热议。
    受益于李世民在朝的时候,并没有对朝堂和百姓动用“河蟹”神兽大法,以至于百姓们对于朝堂热议的热情十分高涨。
    “听说了吗,陛下竟然要治罪于赵国公.......”
    “呵,关陇一脉的真不是好东西,虽说咱们大唐是府兵制,但是咱们大唐每年还是会拨给军队很多钱,结果这些钱,咱们一丁点都没有见过,都流入了他们吸血的蚂蟥肚子里了。”
    “可不是嘛,这些人就该一个个全都砍了。”
    “秦驸马多好的人,他们竟然污蔑驸马是反贼乱党,现在的粮价、盐价攀升,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
    赵国公府上,长孙无忌来回走到,眉头皱在一起,莫名的烦躁。
    他眼前的桌子上还放着几章“小广告”,上面写着:“东市的母猪为何半夜嚎叫?”
    “半夜的母牛为何会进隔壁老王家?”
    “为何西市的寡妇半夜惨死街头,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又是那么的吸引人的眼球,其中熟悉的意味让他更加确信,那个人回来了,玩弄消息这种技巧,除了秦寿,他找不到第二个人。
    原本他对于坊市的消息已经在严格控制了,但是现在发现,根本控制不住。
    褚遂良眼神也很是不善,“大人,为何陛下一直躲着不见您?”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齿,为何?
    自己真的是错看了这个外甥了,看上去老实忠厚,实则比承乾和李泰心里装的东西要多的多。
    他转头问褚遂良,“山东那几家怎么说?”
    褚遂良:“那几家在这件事上不能出手,虽然在对付秦寿这件事情上他们和我们是一致的,一旦他们在朝堂之上帮衬我们,恐怕会适得其反”
    关陇各族和世家高门在朝堂之上本就站在对立面,作为帝王李治也希望他们站在对立面,彼此平衡,若是两者站在一起了,李治打压关陇一脉的态度恐怕会更加坚决。
    .......
    而随着事情的发酵,上书弹劾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官员越来越多,一条条罪状被罗列了出来。
    关陇一脉涉案的人也在增加,从原来的不足十人,到了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人。
    而涉案的人员的名单也被传扬了出去。
    李治在朝会期间“勃然大怒”,当着衮衮诸公的面,将案牍上的奏疏推翻在地。
    责令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严查这些案子。
    没等诸公反对,便借故身体不适。
    “下朝”
    群臣中顿时有人站出来
    “陛下!”
    “陛下?”
    但是李治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人,这......”褚遂良面色阴沉的看着李治消失的方向,向着长孙无忌抱怨道。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道:“这是要收权了?”
    “也好,既然他觉得自己能掌控,那就让他自己试试。”
    褚遂良愣了一下,眼底闪过几丝疑惑道:“不是,大人的意思是?”
    随即,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大人,您说的是......会不会太冒险了?”
    长孙无忌,语气淡然的说道:“不是我们想冒险,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以进为退,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十二卫在我们手中,就没有后顾之忧。”
    “不管我在不在朝中,事情都是一样。”
    .......
    皇宫内
    李治来到了武媚所在的寝宫
    桌子上放着一些糕点,李治看了一眼,却没有动,表情有些异样。
    武媚的动作确实没有丝毫的迟滞,捻起一块放入自己口中,当初那些用苹果籽沾染过的糕点早就全扔了,便是那些器皿也全都销毁了。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从萧淑妃那里得知,李治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李治见武媚如此,面容终于有些轻松的说道:“今日,我让舅父查他们一脉的贪赃枉法之事,这样一来他们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想必会受到影响......”
    武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李治没有在这里坐多久,头痛欲裂,在宦官的搀扶下,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
    卢国公府上
    李道宗和尉迟敬德俩人又来了,眼神直直的看着程咬金,“老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咬金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同时在心里腹诽,知道也不告诉你们两个。
    尉迟敬德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不相信的问道:“老臣,咱们可是老交情了,你倒是给我们交个底啊!”
    “这么多年,其他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和稀泥的本事是一等一的,这回你可不能光顾着你自己,不管老兄弟几个。”
    尉迟敬德黑着脸,斜着眼睛看着老程,一副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李道宗也是眼神灼灼的看着程咬金,心里认同尉迟敬德的这句话,这么多年来,其他几个随着陛下起兵的大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唯独程咬金蝎子拉屎,过的最自在。
    如今朝堂之上纷乱呈呈,不仅干系到他们自己,更是关系到儿孙的前途,他们想来想去,最后想到的便是老程。
    老程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摊手道:“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住了,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尉迟敬德和李道宗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半晌没有说话。
    程咬金目光不时的观察着两个老友,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大唐的江山万一换了人?”
    嗯?
    尉迟敬德猛然抬起头,“换个人来坐?”
    随即,他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晋王刚登基没有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换个人坐,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子嗣啊,老程你这玩笑可开不得。”
    李道宗不住的摇头,“我们李唐皇室的江山,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程咬金拳头攥了攥,然后又松开,豁然叹了一口气,“听说陛下患病当日,有个小宫女失踪了,曾经有人撞见这个小宫女,并和她说话,那个小宫女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落.......”
    没有再往后说,从心底讲,自己当然是希望李唐皇室继续坐江山的,毕竟自己追随陛下戎马半生才打下来的江山。
    但是陛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病了,而且听自己人传回来的消息,似乎和李治有关系,这让他心中怎么能过得去?
    还有一个原因,老三程处弼还在辽东呢,如今看李治的对于辽东将士的处理让他心里发寒。
    最后一个原因,他没有透露出来,便是秦寿回长安了,他回来,这事儿还有缓吗?
    尉迟敬德眼珠子猛然呆滞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生病其中有问题?”
    李道宗的双眼也卓然惊惧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揉了揉眉心,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讲给他们俩人知道,同时还有自己调查的的东西,具体调查到什么倒是没有。
    但是这背后操纵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不仅是那个小宫女的消失了,便是关于那个小宫女所有的资料都小时了,甚至主管小宫女的女官随后也失踪了......而这两者之间必然是存在关系的。
    尉迟敬德和李道宗俩人张着嘴巴,震惊的听着程咬金诉说着其中的细节,脑子嗡嗡作响。
    不敢想这事儿是真的,头皮发麻。
    李道宗:“明天我进宫看看情况......”
    程咬金要摇头,“还是不要去的好,你虽然是宗族子弟,但是身份敏感,可以前去恐怕会引起怀疑。”
    空气变的沉郁,谁都不再说话。
    .......
    酒楼,青翠居
    李义府和一些官员聚集在一起吃饭,同时商量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一个官员笑着对李义府说道:“李大人,听说陛下准备擢升您为侍郎,这可是正三品啊!”
    “恭喜!”
    “恭喜!”
    “恭喜李大人,侍郎之后便是尚书,三省六部从此之后便有了李大人的坐席,到时可别忘了照拂我等一下......”
    场中的几人全都举杯贺喜道,谁也想不到当初连五品都不是的李义府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正三品。
    其中不少人之前官阶都要比李义府高,如今语气有些酸。
    李义府也举杯喝了下去,“大家同喜,这次关陇各族的官员下去一批,可是空出不少位置啊!”
    吃喝一阵之后,一个官员笑着说道:“自从陛下登基以来,长孙冲、褚遂良等把持朝纲,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现在终于拨云见雾了。”
    “这要多亏了李大人啊!”一个官员举杯道。
    另一个官员举杯,笑着说道:“是啊,对亏李大人搜罗了这么多关陇各官员的罪证,否则想搬动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李大人,能问一下,那些罪证,您是怎么查到的?”
    “这个.......实在不方便说”李义府突然语结,脸色涨红,总不能说是有人送给自己的吧?
    “啊,也是,能查出这些事情,自然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涉及很多辛秘.......那个,喝酒,喝酒!”
    几个属下见李义府面露难色,眼色活泛的转移话题。
    一时间,推杯换盏,笑声一片。
    ......
    等李义府回到家的时候,门房低声告诉他一句,“大人,又有人给您留信了。”
    说着手里掏出一个蜡封密信递给了他。
    李义府看着这信,醒了一大半,喉结滚动,“谁送过来的,可有看到?”
    门房摇头,“没看到,就听见门晃了一下,我出来看,除了信,连个人影都没有。”
    “行,我知道了!”
    李义府将信装进自己袖子中,左右朝街上看了看,闪进自己宅子。
    等进了屋子,李义府打开蜡封,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不由想起今日同僚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是啊?
    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
    自从那日自己被人扔进来纸团之后,他就留了一个心眼,专门将之前老眼昏花的门房替换成了一个家族的年轻子弟,结果对方不进门了,直接将密信投在门房处。
    这说明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这才是最恐怖的,关键是自己还不得不按照对方的意图走,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到底是谁呢?”李义府喃喃的说道
    之前听一些人说,秦寿回长安了,他送过来的?
    李义府的心陡然一颤,讶然的看向手中的密信,眼睛睁的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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