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顾不得去追那个人,急忙向陶洁的病房跑过去。
    病房里没有人,陶洁不在,看护也不在。
    这个时候,她们能去哪里?高崎脑门上,不由冒出了一层汗水。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陶洁不可能去院子里练习走路。今天也没有会诊一类的检查,如果有,医院会提前通知他。
    那么,陶洁应该在康复训练室!这个倔丫头,只要不是累的实在不行,她就会在那里不走,进行各种力量恢复训练,谁也说不听她。
    想到这里,高崎脱了大衣,以最快的速度往训练室那里跑。他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走楼梯。训练室和病房仅隔着一层楼,跑下去比等电梯要快的多。
    但愿那家伙对这里不熟悉,找不到陶洁。他一边奔跑,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
    可是,他迈入训练室大门的时候,已经看到那个矮壮敦实的身影了,正背对着他,向陶洁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这时候的陶洁,正坐在拉力训练器的凳子上,用两只胳膊拉那个牵引器,两个护工在她两边站着,陪着她。
    那身影离陶洁不足十米,右手已经伸进鸭绒袄的口袋里。那口袋里面,应该是一把杀人的匕首。
    而此刻的高崎,刚刚走进门口,离着陶洁至少有三十米。
    高崎真的急了,大吼一声,震的整个训练室都似乎是在颤抖。
    那人影也被他的吼声干扰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就在这一刹那,高崎已经飞奔到离那人不足五米的距离。他借着奔跑的力量跳起来,一下就扑在那人后背上,把他给扑倒了。
    与此同时,那人揣在口袋里的手也抽了出来。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这才分开,相隔着不到一米,都是单膝跪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这是身上有功夫的人,才可以做出来的动作。
    那人手上多了一把小半尺长的匕首,在康复室内灯光照射下,闪着寒光。
    高崎左上臂的毛衣,被横着划开了半拃长的一道口子,血在咕咕地往外流着,染红了他的胳膊。
    他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口,迅速起身,冲向那人,那人也以同样的速度冲向了他。
    就在两人身体即将接触的时刻,高崎上半身突然歪向右侧,堪堪避过了对方刺过来的匕首,右腿借力前屈,左腿踹在那人的左小腿上。接着他就急速转身,右脚照着那人后脖颈再次踹过去。
    那人被高崎刚才那一脚后踹,给踹的左腿不由自主就跪在地上。
    高崎腿上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身体稍不结实,刚才那一脚就得骨折。
    那人能承受住他这一腿,说明功夫不弱。但他这个跪地的姿势,再结结实实挨高崎第二脚,估计也承受不住。
    高崎的第二脚,就是冲着他的脖子去的。如果踹上了,那人脖子非断了不可。
    能在奔跑中迅速向后出腿,出腿的同时身子急停,再出第二脚,也就是高崎这种技击高手可以做到。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那人显然被高崎的功夫给吓的不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下想也没敢想,跪下的同时,借力向前滚出去,也堪堪避开了高崎的第二脚。
    当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高崎已经向他冲过来,疯虎一般。
    那人虽然手里拿着匕首,也心中胆寒。社会高哥,不是白叫的。他竟然不敢和高崎正面交锋,转身就跑。
    高崎哪里容得他跑掉?顺手捡起地上一个小哑铃,就向着他后背扔过去。
    那人听风躲闪,哑铃砸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把地上铺的瓷砖砸了个粉碎。
    他这样一躲闪,就跑偏了方向,跑到行走康复区去了。
    行走康复区有一排排的不锈钢栏杆,还有专门设计的坡道,是供病人两手扶着栏杆,在坡道上练习腿力的。
    他想跑出去,就得翻越这些栏杆,可高崎绝对不会给他翻越栏杆的时间。
    当下他也顾不得了,碰到人就抓过来,也不管是病人还是陪护,都往高崎冲过来的方向推出去。那些人被他抓住之后,竟然毫无反抗能力,直接被他的大力给推的或扑倒在地,或跑向高崎。
    高崎躲避这些人的工夫,就和那人越离越远。眼看他已经翻越到最后一道栏杆,高崎急了,双手在一个栏杆上用力一撑,连过两道栏杆,一脚向着那人跺过去。
    还是晚了一步。高崎的脚到了,那人恰恰也从那道栏杆上离开。不锈钢栏杆直接就被高崎给踹的弯曲过来,高崎也扑倒在那一排排栏杆里。
    待他站起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冲向最近的玻璃窗,直接跳起来双脚飞向玻璃窗。“哗啦”一声响,玻璃窗被他双脚踹碎,他也随着那些玻璃碎片,飞到了室外,然后就从地上爬起来,一路狂奔,跑向了走廊的楼梯间。
    高崎不敢像那人一样,从破碎的玻璃窗里飞出去。玻璃窗上还残留着碎玻璃,他刚才倒在栏杆上,身体被栏杆碰的生疼这时候从玻璃窗里出去,难免要被残存的碎玻璃划伤。伤上加伤,他就有可能打不过那个人。
    他只好跑向门口。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康复训练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呆了。这可真是免费看了功夫大片,原来都说电影电视上那些功夫都是假的,这会儿可知道了,有真的,这可绝对不是拍电影,电视。
    接下来,又一件让高崎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高崎转过身来的时候,原本走路都还不利索的陶洁,竟然向着高崎跑了过来。
    这才真的把高崎给吓傻了,赶紧向着陶洁跑,生怕她摔着。
    陶洁直接就跑到他怀里去了,头抵在他胸口上,哭着喊:“高崎,你是高崎,你是高崎!”
    她用胳膊环绕着高崎的腰,把他抱的死死的。高崎明显感觉到那胳膊已经充满了力量。
    “丫头,你终于知道,我是高崎了?”他颤着声音问。
    “嗯!”陶洁在他怀里拼命点头说,“你是高崎,我的爱人,我天天念着的那个人。”
    眼泪,顷刻就模糊了高崎的双眼。妻子终于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两个人就那样死死地抱着,抱了好久好久,直到周围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掌声。
    陶洁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合,难为情地挣开高崎,从他怀里起来,脸羞的通红。
    这是他的妻子啊,会害羞的陶洁,会羞涩地笑的陶洁。红着脸,半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腮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妻子这迷人的笑容了!为了留住这个笑容,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高崎心醉了,灵魂都仿佛出窍了,沉浸在幸福的漩涡里。
    总是听人家说,灵魂伴侣。其实,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今天,他知道了。
    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爱着陶洁,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放弃?陶洁死了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终身不娶,靠喝酒麻痹自己,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妻子,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因为,他们是灵魂伴侣啊!他们的灵魂,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无论什么力量,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高崎左臂上的伤口很深,这时候还在流血,他竟然没有觉得疼,甚至把这个伤口给忘了,直到护工跑过来提醒他,这才想起来。
    可是,他的心思还没在伤口上,拉着陶洁问:“你会跑了,手也有劲了?”
    这下坏了,陶洁也想起来自己的病了,又不会走了。
    一个护工把陶洁给搀回去,一个护工去找医生,给高崎缝合伤口,还有人去叫保安,又乱了一阵。
    高崎坚持不去治疗室缝左臂上的伤口。他怕留陶洁一个人在病房里,那个凶手再返回来。
    高董事长可不是一般人,他不去治疗室,医生就得带着医疗器械和药物,和护士一起到陶洁病房里,给他治疗。
    伤口缝合好,缠上纱布的时候,陶洁已经睡了。
    这一下午,康复训练就已经够累了,再给吓这一下子,然后就是认出了高崎的惊喜,突然间的恢复了身体的惊吓,让她耗尽了体力和精力,刚刚躺到床上,就坚持不住,睡过去了。
    看看陶洁睡了,高崎却脸色沉重。待医生和护士走了以后,他把护工也打发出去,坐回外屋的沙发上,找出手机来给胡波打电话。
    电话通了,他立刻就说:“我知道那个在海城大酒店谋杀孙耀辉的人是谁了,房宽明!”
    胡波让他给说的一愣,问他说:“你是怎能知道的。”
    “你别问了,”高崎就说,“你赶紧到康复医院来,再找两个功夫好的,带上枪,你也得带枪。”
    这时候的胡波,已经是刑警大队长了,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高崎。
    高崎再有钱,胡波也敢冲着他骂骂咧咧。胡波官再大,高崎也敢支使他。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早已超出了当初的同学关系。
    听高崎这样说,胡波立刻就意识到高崎出事了,当下也不敢犹豫,立刻叫上两个搏击技术最好的警察,带上配枪,赶到了中心医院的康复中心。
    他们赶到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他简单的询问了情况,看着地上滴落的一串串血迹,还有案发现场那砸碎的地砖和玻璃,以及那个已经弯曲,歪向一边的不锈钢栏杆,就可以猜得出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有胡波在,派出所的警察就没有过来打扰高崎。
    高崎让胡波安排他带来的那两个搏击高手,守在病房里看着陶洁,自己则借用了医生办公室,关上门,把事情的发生经过,都对胡波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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