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薇笑着点头,总结她的经历道:“姨娘是韩大人在任上私自纳的,五岁的时候跟着姨娘回的韩府,不到一年姨娘便去了,并无亲兄弟,嫡母势强,借口守孝把她送到庄子上,十岁上被接回韩府,跟着祖母过活,三年前祖母去世,今年十八还待字闺中。”单看这“简历”就知道这韩蕊心性坚韧手段不俗,连嫡母都十分忌惮,至今都不肯给她找婆家。
    “只这太厉害了,与你不是?”这要是不对付起来,还不够邢薇喝一壶的?
    “无妨,荣国府已经分家。”两房分家已定,贾赦、邢薇也没有分贾母私房的心,两家人可以说是没有利益之争,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贾政无人弹压,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这韩蕊有心计,有手段,想必可以应付贾母,更可以跟贾政周旋,再说,二房还有一个王氏需要她来应对,太面了这三个人早晚会把她逼疯,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这倒也是,只要是个明白的就行,”老付氏拿了那张纸,“等我去跟这韩家试探试探,只是,恐怕你要破费些个。”韩蕊嫡母把她拖到十八还不给相看人家,这是打算了留在家里磨搓的,想要她许嫁,只怕会狮子大张口的索要嫁妆。
    “这个倒不一定,你只说明白许给谁,还不定她倒搭银子白送呢。”邢薇开玩笑道:“只是在这之前,我想见见这韩姑娘。”只看资料大概知道这姑娘的脾性,可这人到底如何,还真的面见才好,另外,这也算是她把一个姑娘推进火坑,——心里想来总是那么不落忍。
    只是想见这韩姑娘并不是那么容易,她嫡母防范甚严,邢薇也不想先惊动她嫡母再找她,生怕激起她强烈的抵抗情绪,或者在邢薇心里,嫁与不嫁还是想给她一个选择。
    好容易等到韩家有一宗喜事,却是韩蕊的嫡长兄得了长子,这也算是长子嫡孙,自然是要大办的,邢薇早就有心“偶遇”“结识”了韩夫人,韩家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给邢薇递帖子的,邢薇预备了一番,便带了礼物上门恭贺。
    宴席上难免人多可以钻空子,又是都准备好了的,没费多大功夫邢薇便成功的跟韩家庶女韩蕊见了面,这韩蕊似乎已经失去了前几年的锐气,整个人呆若枯木,正在自己住的小院子里洗衣服。
    邢薇看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好开口了,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比强盗还要可恨,韩蕊倒是发现了邢薇,开口问道:“客人怕是走错了地方,还请回头左转,在往右,过了一条廊道就会看见人,随便一问就可以了。”说话条理清楚明白,并没有抓着人便诉委屈,求帮助。
    邢薇深吸了一口气,机会难得,错过了或许自己或者她都会后悔,便开口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是荣国府贾赦的续娶妻子邢氏,我们家老太太想给我们二老爷贾政聘娶二房,我挑中了你,不知道你肯不肯?”
    韩蕊愣了一愣,眼睛便盯着邢薇由溜圆渐渐眯成了一条缝,“二老爷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挑中我?”她并不盲目的答应,却知道自己能够被相中的原因。
    邢薇越来越满意,大致把两房的纠纷说了一下,“我调查了你的情况,需要你帮忙我在老太太和二房人中间平衡我们的关系,另外,尽量看住二老爷,别让他给我们惹下祸事。”
    这就是明晃晃的交易了,韩蕊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好处?”
    邢薇一愣:“至少现在你能够离开这里,另外,我保证,只要你能保证做到我要求的这些,你的孩子们我能够帮他们有个好的前程,至少,男孩子有书读,可以正常科举,女孩子有丰厚的嫁妆,嫁个好人,嗯,当然,他们的婚配人选都由你肯定。”
    韩蕊笑了笑,“不过是二房,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好的出身?”挥手跟邢薇道:“你走吧,我还要洗衣服。”即不答应,又不说不肯。
    邢薇知道事情太突然,也决定等一等,看资料就觉得这姑娘可行,再见了人更是满意的不行,只是想到了贾政,真是,自己作孽啊把这么一个美人嫁给那么一个混账。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邢薇都失去了耐心,几乎就要放弃了,韩家那边却传来消息说要把大姑娘配人,原来,这韩蕊排行老大,韩家排二的嫡出姑娘才十五,原本韩夫人并不着急,不过最近有人给韩家二姑娘说了们亲,男方略微大些,想要着急成亲,这勋贵家在不讲究,也没有把长姐留在家里着急嫁二妹的,不光说出去不好听,却也是对二妹有些妨碍。
    这世道谁家若是真要把姑娘留在家里,无非就是跟邢氏原来打算的那样,自梳不嫁或者出家为尼,却也都要举行个仪式广而告之一番,可这韩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够这样处置了庶长女,就急忙托人想要把她给嫁出去,只是这韩蕊被韩夫人给托大了些,了解底细的也知道她恐怕是没有多少嫁妆的,人也是个古灵精怪的,更知道韩家大多不会为了她给姑爷谋什么福利的,即便有人提亲,也实在条件不堪或者续妻或者商家小户,再有给人当二房妾室的。
    邢薇实在不愿意看到这姑娘就这么被她嫡母给“卖”了,咬牙托了老付氏去提亲,那韩夫人早就对邢薇示好亲近,听说荣国府想聘娶她家大姑娘给二老爷贾政,心里便是一喜,果然没有什么条件的便应下了婚事。
    邢薇这边便告诉了老太太,一个是让她高兴高兴,身体应该会好些,另外有些事情还是要老人出面才方便些,再者,到底是给贾政娶二房,王家和王氏那边还要如何也得老太太去解决周旋。
    贾母听说倒是吃了一惊,她早就在京城给贾政踅麽二房,奈何人家一听说是贾政都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不搭理她,这才把事情撂下,这还是分家前,现在贾政的名声还不如从前,邢薇居然可以在京城给贾政寻到合适的二房?
    老太太当然不肯相信,赶紧使人去打听,结果虽然差强人意,却也算是配贾政绰绰有余了。
    就是贾政自己得到了消息,也是诧异邢薇会这么好心,得知韩蕊的情况之后,也没少跟贾母告状:“那韩氏就是被韩家抛弃了的,韩家又是武将,对儿子的前程也无甚帮助,她那嫡母又跟邢氏亲近,回头娶进门来还不跟她一条心?”
    贾母何尝不明白,可是她早就对贾政娶二房的事情是无能为力,韩家姑娘说来有些不足,可是配贾政真是绰绰有余,至少,那姑娘却是有些个手段,恐怕能够看住老二,要是能够拉拢过来,或许还能跟大房那里替老二挣得些好处,至少,这姑娘大概比王氏强。
    老太太满心纠结的给贾政娶了二房进门,韩家嫁庶女,又是二房,还要尽快办了免得耽误二姑娘的婚礼,所有的手续都办的急,不过三个月时间,贾家就帮贾政娶了平妻。
    这韩姑娘到底是有手段的,竟然在最后关头以死威逼,令她嫡母父亲跟贾家商议改二房为平妻,其实在人们眼里,二房就是平妻,还有这平妻在商户人家常用,大多是商人住处不固定,在常住地另外娶的“二房妻子”,因为正妻不在身边,当家理事也做嫡妻一般,有些“二房”有手段的,除非死不进主家门,一生荣光于正妻无二,就连所生的子女也能够跟嫡妻子女分得一样的家产,当然,商家规矩还不如武官勋贵,勋贵家宅乱是因为他们有出兵打战的义务,随时会面临牺牲,为了传宗接代,才会在在家在军队置妾生子,可他们妻便是妻,妾再可心,待遇名分上怎么也不敢越过妻去,只听说续娶,就没有平妻的,否则就有百官纠察去找他们的麻烦。
    可这商人却不怕,反而心安理得的享受齐人之福。
    这韩姑娘便学着商家之名,给自己弄了个“平起平坐”的名分,一旦王氏去世,她就是平妻正室,不会再以二房身份迎接贾政的续妻进门,她的孩子们一落地便由贵妾子女升级为平妻子女,跟嫡妻子女享有一样的身份待遇。
    贾政被免职在家,终身不得录用,并不受官员身份禁忌,又是在婚娶当头,若是新嫁娘真的死了,韩家晦气,贾家也一样尴尬,贾母寻思了又寻思,还是应下了。
    ☆、第37章 新人
    因为是娶平妻,迎接新人的仪式也做了些许的改动,贾政始终以为韩氏是邢薇帮忙相看的,整个迎娶的过程都显得呆板僵硬,面上甚少笑容,导致夜晚睡觉的时候邢薇都不安心,贾赦被邢薇的翻身动作吵醒,不满的问道:“你最近怎么了,夜里睡觉不踏实,要是有什么不适的,赶早请太医。”
    贾赦因为贾政娶妻才请假在家,自从升了爵位,贾赦就需要每天当班上朝,得到大休或者请假才能在家休息,他在作坊忙惯了,这突然的“两点一线”生活,令他十分的烦躁,夜晚在被邢薇这一牵累,白天上朝的时候直犯困,被人笑话“尸位素餐”,贾赦心里知道是因为自己还银子闹的后遗症,却也不好反驳,别人他不好说,面对自己的妻子,还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再说,他也确实是关心邢薇,不说日久生情什么的,只要是个人,明知道身边躺着的人睡觉不安稳,他还不问一声,那不是冷血吗?
    “没事,就是天热睡不好罢了,”邢薇不好说自己担心韩蕊,自己亲手把一个姑娘拽进了火坑,虽说如果不是她,韩夫人或许给韩蕊找一个更为不堪的人,可是或许韩蕊也会撞上大运,找到一个虽然在外人看上去条件不好,可是跟她来说却十分合拍也会对她十分好的人呢?
    “睡吧,”贾赦嘟哝着,翻身拍了拍邢薇的背,天热,他也不愿意搂着人睡觉,要不先前都是拥着邢薇入睡的,只是如今入了夏,为了照顾邢薇的身体,卧房里并没有放太多的冰盆,邢薇也劝过贾赦到别处去睡,免得夜里被热醒,他本就是男的,热性重,又养尊处优惯了的,再说天不亮就要起身上朝,睡不好日子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可贾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跟邢薇过起了前世那种普通夫妻般的日子,除非有事不回家住,否则就每晚都夫妻共眠。
    闹得邢薇以为自己穿越错了时空,不过,虽然嘴上也说说让贾赦到别处去睡,可偶尔的贾赦有事外出不回来,她竟然会失眠,这是一个可怕的习惯,邢薇明知道,却有些希望他永远不要改变,无关情爱,只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异世,看似坚强,日子也越过越舒心,可那种来自内心的孤独,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
    “嗯,”邢薇应了一声,抱着贾赦的胳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内疚,慢慢的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邢薇还是早早的醒了,贾赦如今要上早朝,她早就形成了生物钟,在他起来之前就睁开了眼睛,“轻点,”红钥已经候到了跟前,帮忙邢薇掀开了蚊帐,让邢薇可以悄悄的下地,“别吵醒了侯爷”,邢薇小声吩咐着,“叫人去预备早饭,一会儿侯爷起来不凉不热的刚好吃,”又问道:“二房昨晚上没事吧?”
    “早饭已经预备上了,不会耽误了侯爷用,”红钥也小声回答,邢薇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每天早起都要问一遍,她似乎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对这种饮食起居的客套问候都形成一种习惯,即便贾赦今天休息,也。“二房也没有什么异常,听说已经顺利洞房了,”虽说红钥并没有结婚还有些羞意,可邢薇特意交代身边的人去二房盯着,生怕二老爷“犯浑”,她们有什么办法,只好遵命分人过去听“壁脚”了,好在贾政有所有时代男人的通病,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或者,在他心里已经认命?
    听到已经入了洞房,邢薇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只要两个人有了夫妻之礼,这男女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满的,也等于是接受现实,认了命了。
    “你替他们操心再多,他也不会感激你半分。”贾赦早就醒了,听着邢薇跟丫鬟的问话并没有睁开眼睛,此时终于忍不住嘲笑起来:“有那闲工夫你对爷多上上心。”
    邢薇心情好了不少,转身帮着掀开蚊帐伺候贾赦起身,调笑着道:“怎么,爷这是吃醋了,妾身伺候的爷还算是不满意吗?”
    贾赦眯起了眼睛,邢薇也不知道是身体调养的好了还是生活顺遂心情好,总之气色越来越好,比刚嫁给他的时候越发显得的标致年轻,人也更水灵,有一种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感觉,可是,自己却依旧一天天的见老,两人本来岁数就有差异,这一下越发显得自己老,她更年轻,这不公平,贾赦心里不满,挥手挥退了丫头,伸手便把邢薇拉住了往怀里一按:“爷倒是真的不满,半夜不好生睡觉闹的爷也睡不安稳。”
    邢薇知道贾赦向来火气旺,最近又体贴她忙着贾政的事情并没有很闹她,更没有去姨娘屋里,如今心头事了,今天贾赦也请假不用上朝便由着他动作胡闹了一通,等两人事毕收拾好了,用过早饭过去请安喝新人茶,赫然见王氏也在。
    这可是隔了一年多王氏头一次露面,且是在这种场合,只王氏低着头,看不出面上的表情,只是身体明显的瘦了许多,越发显得身上临时穿上的旧日的红袍宽大几分,原本保养的极好的青丝也见几分干枯,毛毛刺刺的梳的似乎不那么光滑整洁。
    邢薇看了看贾母,又跟贾赦对视了一眼,老太太放王氏出来喝新人茶,并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甚至可以说,事先并没有任何预兆,邢薇挑了挑眉,这下面人的工作还是得敲打敲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赦并不管王氏如何,他对着贾母抱了拳行过礼,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邢薇也给贾母行了礼,对着王氏点点头,便跟着贾赦并排坐了。
    王氏站在老太太身旁,连个凳子都没有,今天是他丈夫“娶妻”认亲头一天,她却只能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万般的委屈却无处诉。
    王氏不敢说自己被关十分的无辜,但是她作恶只是冲着大房下手,得利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丈夫,可是受到惩罚的却仅仅自己。不说她做的每件事情都跟贾政商量过,却至少有些事情贾政是知道的,且少数的事情他本人也是直接参与并提供过方便的,可是,他依旧可以逍遥事外,而且还可以坐拥美人,如今更是娶了“平妻”,享受齐人之福。
    自己的这一番所作所为简直都成了笑话,自己的孩子们也被立在了危险之地,可他贾政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心安理得的对着她一再补刀。
    老太太对她的嫌弃她或许可以理解,自己也是太不争气了,做事没有收拾干净首尾,被人抓住也算不得冤枉,大房如此也是理所当然,自己开始布置的时候也有过失败的觉悟,只是,悔不当初,一切都是悔不当初,自己从开始就不该处心积虑的设计得到这门婚事,二妹或许嫁做商妇被人耻笑,可她背靠娘家大树在夫家过的金尊玉贵,不说丈夫尊她爱她,就连公婆平日都得让她几分,生了儿子后越发的尊贵,丈夫的小妾甚至都遣散了个干净。
    可她呢?头几年掌控荣国府看似尊贵,其实只是老太太跟大房较劲的马前卒而已,平时也跟个大丫鬟一样伺候老太太饮食起居,就是怀孕也不敢停;张氏被自己斗倒了,又来了个邢氏,镜花水月一场空,自己早就该认清。
    自己技不如人倒也罢了,可恨贾政抛却夫妻之情,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推,可怜可叹一双儿女,被他祖母养的只晓得自己是贾家人,却不知道自己生母还在佛堂念经。
    纵观大房贾赦,说是贪花喜色,头脑糊涂人惫懒,可人家知道护妻疼子,自己的错自己担。
    早先贾瑚在时,贾赦也是把他看做眼珠般,出来进去也不忘记带礼物送玩具,处心积虑的在儿子面前保持尊严,张氏怀了贾琏,没有祖母护着了,贾赦便找各种借口不让孕中的张氏去婆婆跟前立规矩,要不然为何自己足月生的贾珠反而没有那个早产的贾琏身体康健。
    续妻的邢氏虽说不能生育,可贾赦从来都没有怨言,也是这邢氏有手段,一个玻璃方子把贾赦调校的团团转,甚至更搭上了张家不说,甚至跟圣上成了合作伙伴。
    外面靠山足了,回头便跟老太太斗法,可她都是缩在贾赦身后让他冲锋在前,听说如今更是专房独享,贾赦连姨娘丫头都不寻了。
    邢氏又早在调理身体,这生儿养女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贾赦还不把她给给供到天上去?
    不说贾赦,如今荣宁二府乃至整个贾家宗族都看着邢氏的眼色行事,这邢氏到底施了什么魔法,竟然如此让人听话?
    可惜自己没有那个能耐,被老太太的许诺米花眼睛,把着贾政这颗歪脖子树。
    王氏想的神游天外,贾政带着韩氏前后脚进门,王氏不免抬头去看那“新嫁娘”,心里不免冷笑,自己跌倒不算,又一个不要命的扑上来,可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够在贾政这里占上便宜?
    又斜眼去看贾政,这“新郎”脸色红润,果然是美娇娘滋润可心?只你心里可还记得有自己这个旧人?
    再去看邢薇,听说这“新娘”是她一手促成,可是因为保护自己,专门给贾政找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她总是那么多阴险,钝刀子割肉,自己身上不疼。
    再看老太太对着跪地敬茶的新妇连声的叫起,大大的红包看上去比给自己当初的都足,这下这老太婆可是称了心,可看这两妯娌联起手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干人简单的见人礼,贾政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王氏,带着新人给贾母敬茶,又给贾赦和邢薇见礼,虽然他满心的不愿意,可是俗礼如此,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满心不愿的拜完收过红包,就听得贾母道:“韩氏,给你姊姊敬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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