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两个人配合默契,再加上从旁协助去出头的白发女,一时之间今年的九条命暂时还没有一条‘落袋’,实在是可喜可贺。
    但是这样做一次行两次行,次数多了,即便方式方法都在变,却依然会令这些害人心切的鬼魂们察觉到不对劲。
    “啊,是最近运衰还是人变得越来越奸诈难骗了?这两天总是失败……再刻意下去总感觉要穿帮了!”
    “就是嘛,死得太久又很难离开这里,难道是这两年里已经和外面的世界脱节了?怎么办!?”
    “我觉得是有谁在背后搞风搞雨的,存心不想别人成功想自己拔头筹!”
    “谁啊?!哪个王八蛋敢这样害老子?!出来我叫你多死一回!”
    “可就算有人搞鬼的话,九个名额它也只能占一个,搞出那么多事来做什么?!也许就是最近这群人吉星高照有上神保佑呢?”
    最近关蜀勋经常能够听到那群鬼类似的讨论,刚开始他还自鸣得意,觉得他们这些日子做得好极了。但越往后,他便觉得那些鬼的警觉性越强。在跟目标人物在一起时,都是禁止别的鬼走近的。甚至已经开始有别的鬼会给正在迷惑人的鬼帮忙!这是之前绝对没有过的!
    但是现在‘意外’出现得太多了,已经这么多天一个名额都没有达成的,实在反常。事有蹊跷即为妖,它们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团结在一起不再内斗,免得被某些不为所知的力量渔翁得利了。
    ‘必须得想别的办法!’
    关蜀勋这样想着,来到了和刘涟约定好定时见面的地方——九楼。九是一个阳极之数,鬼多不喜欢往这里来,所以相对来说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因为关蜀勋现在相当于又一次做了老本行——卧底,而且还是在比黑*社会更可怕的恶鬼之中行动。虽然准备还算充分,但刘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便和关蜀勋约定了无论每天能不能有机会见面,至少每两天的正午在九楼碰碰,交换一下之前没能交换的信息,顺便确定一下他是否还安全。
    “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策略呢?”关蜀勋摸摸下巴,“现在偷着破坏它们的行动已经不太管用了。毕竟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不是吗?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怀疑的,至少你和马小姐(白发女)已经‘误打误撞’破坏了它们那么多次,长此以往肯定会有危险。特别是马小姐,现在她在鬼群中的口碑已经差到不能再差,再这样下去,她和她的家人肯定会有危险的!”
    “你讲得没错,可是……”刘涟说到这里突然将头转向另一边,一面随手扔出一条符链,一面大喝一声:“谁在那里,滚出来!”
    因为她本身不能感受到阴气,所以现在她准备了一种‘阴气报警器’在身。那是一种提醒型的符咒,原理是有阴气靠近时会吸收周边阳气抵御阴气,会因此变得微微发烫。
    但是因为它本身的不易制作,又因为它需要感受到足够澎湃的阴气才能起作用根本不灵敏,这东西在修行者中很不受待见,这么久了基本只出现在典籍中,鲜有修行者会真的制作使用。
    可刘涟这些都不怕。首先她制作符咒本身就很有天赋。第二嘛,她待的地方本就多是阴气四散的,太灵敏反而不美,那不就直接变成暖宝宝了吗?但若有鬼靠近了,阴气足够浓郁便能使符咒起作用,正合她用!
    这东西她从来到这里便做了一张放在身边,没想到这次真的用上了。当时关蜀勋还觉得神奇想要一张呢,但这符调动周围阳气阴气动静太大,容易被鬼发现,刘涟才没给他。
    符链一出,基本上是例无虚发的。据说这种形态还是茅山里某位老祖宗根据他所见过的‘黑白二圣’手里的真正阴差所用勾魂锁链‘借鉴’来的——实际上就是山寨——但也因此威力惊人,它算是茅山正宗不传之秘。
    此刻符链一端飞出便绷得很紧,那端肯定是已经拴上了‘猎物’。果然,刘涟捏住符链的三指翻飞,被拽回来的富裕链子就缠上了她的手腕,下半身站得稳,肩膀板得住,腰上一用力,那边被符链捕获的鬼便被她轻松地拽了过来。
    哪怕它之前紧紧地扒住了楼道的墙壁也是没用的,墙上徒留两道狰狞的抓痕。
    “阿ken!”关蜀勋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熟人,哦,是熟鬼。他这是被跟踪了吗?露出破绽了?已经被盯上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之前他们的行为弄出了纰漏,那么眼前的阿ken便很有可能是被派出来的探子、先遣军。而接下来他们也很有可能要面对汹涌而来的鬼潮,这让他如何不惊心?!
    “没想到之前那些事居然是你做的!”阿ken非常气愤,怒目关蜀勋,“我还真是死蠢到死,到死还是死蠢!做了鬼居然还要这样上当受骗!”
    虽然关蜀勋接触阿ken本身就是有利用之心,与它又是非我族类。但这些日子以来不可否认,阿ken真的拿他当朋友的,而且对他这个朋友也是没得说。现在被它当面指责欺骗之事,关蜀勋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心中也是一阵愧疚。
    这难受的心情与当初他卧底任务成功时简直一模一样,一件事假装久了,自己都会当成真的,处着处着便会处出真感情来,真相大白之后便又是一场伤心。这也是为什么警队每结束一次卧底任务,都会将任务执行者弄到警队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一段时间的原因。
    “我……”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对眼前这位‘朋友’如何解释。
    “我们没有恶意的。”关键时候还是刘涟站出来解救自己的朋友。“还是那句话,我们无论对这大厦里的人类还是鬼魂,全都没有恶意。”
    刘涟说着,从怀里掏出避鬼符,将楼道里几个出入口——比如窗户、门、通风口之类的地方全都贴满。然后转回身收回了符链,将已经被符链自动五花大绑起来的阿ken松开。
    “我们来一场不再藏着掖着、全都掏心窝子的谈话吧!”
    她看向阿ken,眼神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从拜师四目道长开始,刘涟手上也收割了不少僵尸厉鬼,身上带着煞气呢!被她这样看一眼,本来还愤愤然死盯着关蜀勋不放恨不得咬他一口的阿ken立刻安静了很多。它瞧瞧关蜀勋又看看刘涟,再回头看看被堵住的去路,只得认了刘涟的提议。
    其实它也对关蜀勋这个‘吃里扒外’的鬼,以及刘涟这个混进来的假保洁小妹的来意感到好奇。
    “其实阿勋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刘涟说:“我们也是因为出不去必须留在这里,但又怕被这里的鬼发现才会给他编造了一个鬼的身份。但是好巧不巧,你们俩还真有缘分,总是遇见还熟悉起来了。正好我们需要收集大楼内部的信息来找出离开的方法,所以……”
    “所以,对不住了。”关蜀勋的道歉很真诚,眼神不似作伪,阿ken本来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他的,但却也没有再骂他,想来也是听进去一些。
    “来到这里的鬼,无论是怎么进来的都不能真的离开。如果要出去,就必须将一个人类迷惑至深,才能借着他的人气暂时离开,但等到一定期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吸回来……”
    “除非,”阿ken顿了顿,“除非杀死被它迷惑住的人,让它成为自己的替身代替自己留下,才能真正离开真正超脱。但是这种机会每年只有九个,错过了无论杀多少人也没有用。”
    “所以基本不用想了,你不可能将他带得出去的。”
    阿ken扫了一眼关蜀勋,幸灾乐祸地对刘涟笑笑:“我虽然是鬼,但却从不对自己目标外的人讲大话的,决不会骗你。所以你估计要换个鬼养养了!”
    “养鬼?”刘涟被阿ken的话说得一愣,然后她看看关蜀勋,才明白这个鬼一直都误会了。以为关蜀勋是被人养起来为奴做狗的圈养鬼呢!所以它才会特别地生气特别地有敌意。
    因为这种鬼是只听主人的话,别说同类了,就是亲娘老子都可以照害不误的。这种鬼不止人讨厌,鬼自己也都厌恶。
    “你好像误会了,”刘涟将关蜀勋怀里的阿婕拉出来,“他和我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什么?!”阿ken很吃惊,因为关蜀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它待在一起它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前几天它还将他介绍给了阿pat它们,那么多鬼之中,这个人混了那么久?!
    但是再看关蜀勋,却真的见他身上原本凝聚的阴气渐渐散去,双肩的火光也渐渐明亮起来,照得它眼疼。
    “可是人怎么会出不去呢?!”阿ken已经被骗得什么都不敢相信了,立刻反问道。“从来只听说这里的鬼出不去,却从没听过人会困在这里!”
    “这就与我们的来处有关了。”关蜀勋叹了口气,人鬼殊途,他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当初我和你说的话基本都是真的,除了鬼的身份以及失忆的事情,其它我都没有骗你。”
    “我们确实是在经历了僵尸对战后,不知道怎么着就来到了这里的。来了之后发现出不去,才费尽心思地探听消息……”
    阿ken看着眼前两个人有些发傻,因为它有预感,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么你们把这事都原原本本告诉我的意思是……”难道是让我魂飞魄散个明白,消失之前能瞑目吗?!
    阿ken下意识地升起了很强烈的逃跑*和深深的戒备,但眼前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它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顺利逃走的希望了。
    刘涟笑笑:“我们是有职业素养的修行者,不会随意做出有违天和的事情的。”
    意思是在不随意的时候肯定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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