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 作者: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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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谟,告诉他往后不要再送来,我这边也有药膳吃。”

    前日,阿棋给李果炖了党参猪尾巴,说是对养伤很有好处。

    “会代李工传达。”阿鲤收拾食盒,准备离去。

    “我这儿有件启谟的袍子,沾了血迹,我看是织金的材质,价值不菲。”

    李果搁下碗,从枕下翻出一件折叠整齐的紫袍,递给阿鲤。

    “这么好的衣物,洗洗还能穿。”

    就是再富贵的人家,对于织金的衣物也十分宝贝。李果吃的是不懂,可在珠铺待得久,学会从客人的衣着打扮分辨身份,他对穿得了解不少。

    “原来这件紫袍,在李工这里。”

    阿鲤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又狐疑地瞟眼李果。

    衣袍是贴身之物,怎么会在李果这边呢。不过阿鲤年纪小,也不大往那些方面想。

    阿鲤抱着紫袍回去,路过廊屋,又教赵官人瞅见,还一眼认出抱着赵启谟的紫袍,不过也没有询问什么。

    李果那边,馆舍里只有他一人,他捧着一只大碗,咔吧喀吧啃着甲鱼的甲壳,咬下裙边。他胃口极好,把炖得烂熟的甲鱼吃掉,汤也咕噜咕噜喝得一滴不剩,就连几块漆黑的灵芝,他也咬嚼吃下。想着灵芝这么贵,不能浪费,只是怎么那么苦,不大好吃。

    午后,吃饱喝足的李果昏昏欲睡,趴在床上,打开小木箱,算着钱。李果的积蓄少得可怜,往时还能去妓馆跑腿,每天都有收入,现在妓馆自然不会去,又有伤在身,珠铺那边告假。昨天李掌柜说可以先预支工钱,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小木箱里有三十六文钱,以及一个金香囊,一颗圆润无瑕的四分珠。这小木箱,堪称宝箱。

    李果收好木箱,将木箱压在脑后,伪装成枕头。

    午后李果睡去,醒来见珠铺的人都在,有李掌柜,阿棋、赵首、甚至陶一舟也来了。李掌柜拿来工钱,阿棋带来外头买的肉羹。

    李果从床上坐起,招呼众人。

    “这儿不错,李果你一人住,月租得有多少?”

    陶一舟家就在城西,不用租房。

    “这样的房间,一月也得有二三百文,啧啧,这伙计住的房子,都快赶上掌柜了。”

    赵首挑拨着,他仍是处处针对李果。

    “不用,这房间小,往时放杂物,馆主厚道,没收多少。”

    李果被赵首说得心虚,他是之前在妓馆跑腿挣了不少钱,才搬来四合馆,以他一个小伙计身份而言,确实是住得很好。

    “这是一贯,省着些花。”

    李掌柜将一小袋钱递给李果,这便是预支给李果的工钱。

    “谢掌柜。”

    李果致谢。

    “果子,快把肉羹吃下,还热着呢。”

    阿棋端着一碗肉羹上前,要喂李果,李果不好意思,抢过汤匙说:“我自己来。”

    这两日身体康复得快,昨日手指拿汤匙还拿不稳。

    李果低头吃肉羹,吃得油光满面,眉眼带笑。他身边这些人自顾谈着王承信、海船,巡检司等事。陶一舟感慨:“果子交友广泛,就连仇家也不是一般人呀。”

    好在,没多久陶一舟和赵首便离去,他们和李果平日没什么交情。

    “依我看,你书信一封,让阿棋带去孙家船,托寄回家。你伤成这样,身边没个人看护怎么行。”

    李掌柜还是担心李果的伤情,明日阿棋就得去珠铺帮忙,将没人照顾李果。

    “掌柜,我娘孤苦,妹妹年幼,我不想让她们担心。我一个人能行,我今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李果为让李掌柜信服,真得爬下床来,挺起腰肢,努力站直。

    见他这样逞强,李掌柜不忍心说他什么。

    “果子,我明日晚上会来看你,带胡饼来。”

    阿棋拍胸部承诺着。这两日多亏有他。

    自此,李果独自一人养病。每日午时,阿鲤会送来补汤,夜晚,阿棋会送些吃的过来。

    李果终日不是吃就是睡,恢复得很快。

    到第四天清早,李果已经能自己下楼,走到对街食店买面吃。午时,阿鲤再次过来,提来的是参汤。多亏老赵家的补品,李果这几日吃得满脸红润,比病前的脸色还要好看。

    唯可惜,脸上的淤青略有残留,额头拆线后,也留下一道疤痕。

    李果爱美,会端着镜子,把脸照来照去,并抓下一缕头发,将额头的疤痕遮掩住。

    听大夫说,疤痕渐渐会淡去,不过李果也不知道那得多久。

    咕噜咕噜喝着参汤,汤水灌完,李果把整根的人参当菜啃,连碗底的肉渣都捡起来吃掉。阿鲤在一旁看着,瞪大着眼睛。毕竟老赵家的人,吃饭十分文雅,连老赵家的仆人,吃相没这么难看。

    将空碗搁下,李果打个饱嗝,问着:“你家公子近来还好吗?好些时日没见他。”

    李果这几天,天天都在想赵启谟,可他也不好意思问,一问就像在说启谟怎么不来看我。

    “李工,有所不知,公子被禁足了。”

    阿鲤每天都看到自家公子在读书,他这人沉静得下来,只准在院内活动,却不喜不怒。

    “被签判官人禁足吗?”

    李果惊诧,心里又不安,想着是因为他的事吧。

    “是呢,公子他私自出海,而且……总之就是惹怒官人。”

    而且还带伤回来。不过这句阿鲤不敢说,赵启谟吩咐过,不要告知李果。

    “是因为我缘故,才害他被禁足。”

    李果黯然,难怪这么多天看不到启谟。

    “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阿鲤常往来馆舍,和李果相熟,他又是个半大的孩子,藏不住事。

    “阿鲤,你快说。”

    李果着急,越是欲言又止,越让人焦虑。

    “我听内知说,公子好像要回京了,听得不大真切。”

    “你说什么?!”

    李果震惊地从床上腾起。

    夜晚,在馆舍思虑多时的李果,更换衣服,擦洗手脸,梳理头发,他提上灯笼,准备前去城东。

    自午时阿鲤告知他启谟要回京,李果就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在床上呆坐到一个午后。

    他难过得茶饭不思,连阿棋送来的鱼粥和胡饼都没动。

    想着阿鲤也没说是不是真的要回京,又想着启谟本来就说只是来广州暂居。

    李果走出馆舍,缓缓朝城东前去。他走至半途,便气喘吁吁,毕竟身体还未康复。

    他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靠近城东官舍,站在官舍门外,李果已汗流浃背,领子和头发泡湿一片。

    李果扣门,开门的是内知,他认识李果,让李果进屋,他去通报。

    李果待在院中,冷风一吹,李果浑身哆嗦。等上许久,等来的不是赵启谟,而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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